“你说什么？”玉芳华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秦璐，其他姑娘们亦是看着秦璐，不明白秦璐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璐没有解释一句，而是站起身来看着玉芳华，“我让你将退还回来的香脂都处理了。”
“秦璐，你是不是疯了？”玉芳华自然是舍不得那些香脂，指着秦璐吼道。
那些还没来得及离开的顾客也停下了两步，不明白秦璐这是何意，秦璐见得玉芳华不动手，直接走了过去，让人去端来一盆热水，想也不想直接将案台上的香脂丢进了热水里。
顿时九丹阁中香味扑面而来，十几盒香脂在热水里融化，不同的香味汇聚在一起，居然不显得刺鼻。
玉芳华想要伸手拦下秦璐，秦璐抿唇不语，只是淡漠地抬头看着她，愣是吓得她站在原处不敢过去，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秦璐端着那盆热水去了外面。
“哗啦”的一阵水声，玉芳华气得眼眶通红，想要去找秦璐理论的时候，被姑娘们拉住了。
“你说秦璐是不是收刺激了？”姑娘压低了声音说道。
玉芳华冷笑了一声，“我看她不仅仅是受刺激了，是疯了才对。”
那姑娘摇了摇头，将玉芳华拉到了后院去，玉芳华狠狠地在树干上踹了两脚，姑娘们都看在眼里，叹息着说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们都知道，可是你别忘记了，那些香脂都是秦璐的心血，你心疼，她只会比你更加的心疼。”
“对啊，我也曾见过调香师，她们对自己的香简直是爱惜到了骨子里，秦璐是什么样的人你我不是不清楚，她刚才那样一番举动，只怕是被伤透了心。”旁边的姑娘附和。
玉芳华心中的气焰就真的被姑娘们三言两语给浇灭了，她嘴唇微张，想要说点儿什么又觉得如鲠在喉，最后咬了咬牙，丢下姑娘们朝着外面走去。
顾客早已散尽，偌大的九丹阁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前紫檀香还在氤氲升腾，玉芳华咬咬牙出了九丹阁，在门口的石阶上看到了秦璐。
秦璐就这么坐在石阶上，碧色的背影显得清瘦异常，逶迤而下的青丝随着清风晃动。
“秦璐，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你别跟自己过不去了。”玉芳华走到秦璐身侧坐下，宽慰道。
闻言秦璐转身看向玉芳华，唇角轻扯，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意，看得玉芳华忍不住眼眶发酸，她还想宽慰秦璐几句，就见得秦璐轻轻摇头，“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你们只需要相信我就可以了。”
看到秦璐苍白的脸颊，玉芳华只得点头，秦璐起身后缓步离开，留给玉芳华的身影竟是又几分凄凉。
那些趴在门框上偷看的姑娘见秦璐走了，赶紧跑到了玉芳华身前，“怎么样？秦璐是不是受了打击？”
“你们谁也不要提这件事，这样她心里估计会好受一些。”秦璐叮嘱姑娘们。
姑娘们皆数了然，越发肯定秦璐是受了刺激。
第二天快要到晌午的时候，那个女子又来了，这次她的脸上围着面纱，那些早早的盯着九丹阁的百姓赶紧围了过来，玉芳华想要关门被秦璐拦下。
秦璐抖了抖身上的香粉来到女子面前，“怎么？”
女子解开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了更加严重的脸颊来，“昨日你帮我处理了脸上的痘痘之后，今日就越发严重了，你还敢说你们的香脂没有问题吗？”
秦璐见阴沉，她将女子脸上的溃烂检查了一番，最后当着众人的面，给女子治了一半的脸，一旁的玉芳华不明白秦璐这是何意。
将最后一点儿香脂抹在女子脸上，女子睫毛颤抖了一下，睁开后看向秦璐，“我的脸如果一日不好，我就登门一日，你若是不给我治好，我就砸了你们的招牌。”
闻言秦璐脸色未变，收拾东西的速度也不见变化，只是眉梢上扬，“你来就是了。”
女子冷哼一声扭着腰就离开了，那些看热闹的人这会儿都变了脸色，觉得九丹阁的香脂十有八九有问题，吵着嚷着要退货。
秦璐如昨日那样，将退还的香脂处理，却发现一些香脂用过了，她脸色阴沉，“啪”地一声将半盒香脂摔在案台上，那边忙着退货的众人看了过来。
“但凡是香脂有损耗却没有问题的香脂，概不退货。”说着秦璐亲自去贴出告示，那些占便宜的人顿时拉长了脸，暗地里对着秦璐指指点点，说秦璐不会做生意。
打发走了那些人，秦璐只觉头昏脑涨，坐在太师椅上摁着眉心，隐隐听见说话的声音，睁眼看到是王大娘和另外几个邻里在门口和玉芳华说话。
“你们九丹阁的事情我们都听说过了，这种事情万万不可着急，处理事情也不能这么决然，这是会得罪人的。”王大娘语重心长地对玉芳华说。
玉芳华更是委屈，“大娘，你是不是知道，那些人实在是欺人太甚，明明香脂没有问题，却偏要说香脂有问题。”
王大娘眼尖地瞅见秦璐来了，赶紧带着人进去将秦璐围了起来，让秦璐处理这种事情圆滑一些，秦璐抿唇不说话，冷眸看着七嘴八舌的邻里。
等她们都说完了，她才清冷一笑，说道：“多谢大家挂心，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我也知道，就不劳烦你们费心了。”
王大娘还想劝劝秦璐，秦璐却下了逐客令，一群人只能不满的离开，出了九丹阁，有些人故意扯着嗓子将话说给秦璐听。
“王大娘，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人呐，我们好心好意来劝她，她卖有问题的香脂却一副得意的模样，真以为我们乐意巴结她吗？”
“说什么呢。”王大娘一巴掌拍在那人的脑门上，骂骂咧咧的两人吼走，自己叹息了两声也加快了步子离开。
秦璐脸色不变，玉芳华偷偷地观察着她，倒是没发现什么问题，秦璐也不做什么解释，就真的日日等待着那坏脸的女子上门。
玉芳华几次想要询问秦璐这到底打算做什么，可是看到秦璐清冷的样子就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放任秦璐继续下去，自己带着姑娘们去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