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要不要随我们一起去林家?”还没离开的秦长安询问道。
于惊风冷漠的瞥了他一眼,眯着眼睛看着秦璐渐行渐远的背景,心里满腔憋屈,捏着拳头自嘲的笑了笑,“我本就知道林家人记挂着她,为何偏要缠着来到这里亲眼看着?”
秦长安不太明白于惊风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歪着脑袋不解的看着于惊风,于惊风深吸了口气稳住了心神,“你快些跟上去吧,不然一会儿他们就走远了。”
“殿下不打算……”
“我就不跟着去碍眼了。”说罢于惊风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秦长安左右为难片刻,到底是一溜小跑跟上了秦璐她们。
追上秦璐后,秦长安几番想要过去将于惊风离开的事情告诉秦璐,奈何林家人实在是太过于热情,将秦璐团团围住,他愣是挤不进去,最后只能叹了口气拉耸着脑袋放弃。
秦璐一行人回了林家,陪着林家人吃了一顿晚膳,寒暄着分开后,秦璐领着秦长安缓步朝着百花苑走去,快要到百花苑门口时,秦璐的步骤猛地一停,秦长安险些撞在秦璐的背上。
“师傅,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秦长安问道。
“我刚才在想,是不是少了什么,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这会儿走到了这里,我才猛然间想起于惊风来,他……他去了哪里?我怎么没见到他了?”秦璐皱眉问道。
秦长安叹了口气,“殿下在下船的时候就离开了。”说罢秦长安又将于惊风说过的话添油加醋的告诉秦璐,秦璐听得眉头紧锁,嘴唇微张,想要说点儿什么又无从说起。
到底是一声叹息,秦璐在秦长安希冀的目光下转身继续朝着百花苑走去,“他离开定是有自己的考量,我多说也没用,倒不如如了他的意。”
秦长安很想咆哮于惊风并非这个意思,却又深知自己不能多嘴,安静的跟着秦璐进了百花苑。
秦璐进了房间后就径直走过去坐在了软榻上,丫鬟早早的在屋里点了香薰,这会儿屋里还有一股未曾散尽的紫檀香,她深吸了口气满腔都是浓香,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了院子里的一点儿残花。
如今已经是四月底,桃花早已凋零,留下的也是残破不全的花朵,风轻轻一吹,顷刻间就落了个干净。
秦璐看着那些桃花在空中转圈,最终落在地上,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她不愿意承认这是因为于惊风。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些日子我们都特别的想你。”伺候秦璐的丫鬟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秦璐最爱吃的点心,嘴也跟抹了蜜糖一样。
秦璐莞尔轻笑,接过丫鬟手中的点心尝了尝,忽然间想起了曾经于惊风也特意给自己送过点心。
思及此处,秦璐无奈的摇了摇头,丫鬟在旁边战战兢兢,生怕点心不合秦璐胃口,“小姐,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这个点心啊?”
秦璐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有,点心很好吃,你日后若是得空,多给我送几次过来吧。”
丫鬟长长的舒了口气,连忙应下后,才转身离开,门合上后,秦璐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起身看向窗外。
“看来当真是被他宠坏了,这样下去可不行,我必须在深陷其中之前控制住自己,万万不可情不自已之时痛苦。”秦璐喃喃自语道。
翌日一早,老太太就派了人过来寻秦璐去芙蓉苑,秦璐刚起床头发也没梳,索性只用发带绑了一下,跟着丫鬟去了芙蓉苑。
刚跨进芙蓉苑,就看到老太太指挥着丫鬟将布匹放在案台上,见着秦璐进来,赶忙起身,招招手让秦璐过去。
“给祖母请安了。”秦璐微微福身,老太太只觉秦璐消瘦不少,心疼不已,伸手扶住了她,拉着她坐在了太师椅上,对丫鬟说道:“去将我让你们熬的清粥端上来。”
不多时丫鬟就端着一碗散发着清香的清粥进来,秦璐接过闻了闻,扑面而来的花香让她食欲大增,不多时就喝下了一碗清粥。
“快些过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老太太取出手绢帮秦璐擦了擦嘴角,指着案台上的布匹问道。
秦璐茫然的看着布匹,眨了眨眼,“这是?”
“不日就是你及笄之日,自然是要给你做身新衣裳,我请来了江南最好的裁缝,你只需要挑选自己喜欢的布匹就可以了,其他的我来处理。”老太太怜爱的说道。
秦璐很是受宠若惊,“祖母,无需这样破费的,我随意穿什么都可以。”
老太太不满,“怎么能随便穿呢?我不仅要让人给你做衣裳,还得让人去祥云银楼给你做一套首饰出来。”
“万万不可啊。”
“我深知你是不愿意落林家人口舌,可是孩子你别忘了,如今你也是林家人,我们虽不是什么宦官人家,可该有的一样也不能少,再说了,其他姑娘及笄时都是大办,如今到了你反倒是寒酸,你说传出去外人得怎么说我们林家?”老太太语重心长的说道。
秦璐哑然,嘴唇微张愣是没寻出什么话来打消老太太的想法,只能默默认下,老太太脸上又重现笑容。
“快些来看看这些布匹。”老太太拍了拍秦璐的手背,无声的安慰。
秦璐抛开心中顾忌,深吸了口气随着老太太却到了案台前,目光落在五颜六色的布匹上,最终停在了一匹碧色的布上。
老太太示意丫鬟拿过来,“这是匠人用甘露染成,名为天水碧,且只能在下雨天来染,前人只道是和天色一个颜色,故而得了这个好名字。”
秦璐第一次见得这样的颜色,眸子里的光遮也遮不住,老太太笑得宠溺,立刻着人给秦璐量了身寸,连着天水碧一起送给裁缝制作衣裳。
处理好了这些事,老太太带着秦璐去花园吃茶,这会儿暖阳斜洒,凉亭傍着湖水而建,阵阵清风徐来,整个人都舒爽了不少。
“忘了告诉你,我们林家有个传统,那就是男子加冠和女子及笄都需要亲手调制一味香代表成人,此香不似寻常香,你天赋异禀,希望这次也能调制出让人惊叹的香来。”老太太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