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璐带着秦长安回到九丹阁的时候,就听见九丹阁寄一阵喧哗,她微微蹙眉,加快了步伐,挤进人群中就看到一个中年人拘谨的站在中央,旁边有人对他指指点点。
她秀眉紧锁,思量片刻走到了玉芳华身侧,压低了声音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玉芳华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而跟找到了重心一般,赶忙说道:“这人是王嘉香阁的调香室,如今王嘉香阁落败,他就想要来我们九丹阁效力。”
旁边的姑娘这会儿也看到了秦璐,赶紧开口说道:“秦璐,我们和王嘉香阁本就势不两立,这些人如果是想要盗取我们九丹阁的香方怎么办?我们可不能要他们。”
那中年人脸色越发难看,捏着包裹拘谨道:“这种事情我是干不出来的,今日过来,也是抱着投诚的心意而来。”
秦璐盯着中年人看了半晌,眼珠子转了转,开口说道:“既是带着诚意而来,又何必躲在围观的人群之中呢?”
秦璐话音刚落,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她这是何意,就在这时,三个王嘉香阁的调香室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尴尬的看着秦璐。
“你们既是诚心实意而来,我们九丹阁也不是将有才之人驱逐的香阁。”说着秦璐看向玉芳华,给玉芳华使了个眼色,玉芳华愣了片刻后了然,抬步往前走了一步,说道:“你们所想留下来,就必须得按照我们九丹阁的规矩办事。”
几个来投奔的调香室面面相觑,不太明白玉芳华这是什么意思,玉芳华勾起嘴角拍了拍手,下人就搬了几套调香材料过来。
“你们只要完成考验,就可以留下,我们九丹阁的调香师享有什么待遇,你们就享有什么待遇。”玉芳华说道。
围观的人哗然,他们皆知九丹阁的调香师是享有分红的,若是这几个来投奔的人经过了考验,也就算是成为了九丹阁的内部人。
玉芳华交代下去后,让一个调香师在那里守着,自己一溜小跑去了后院,就看到秦璐坐在石凳上品茶,秦长安和两个下人进进出出的收拾东西。
“你这是做什么?”玉芳华疑惑不解的询问道。
“我打算去后山待一段时间,九丹阁的琐碎事就交给你了,对了,你莫要忘记进行女工考核,经过考核的人可以学习调香,你盯着点儿,莫要出了差错。”秦璐叮嘱道。
玉芳华点头,微微蹙眉看着秦璐,“你不打算在九丹阁待几天吗?”
秦璐微笑着摇头,“九丹阁交给你我很是放心。”
玉芳华本欲再说点儿什么,外面就有人过来唤她,她不得不离开,这边下人们也收拾好了东西,秦璐带着秦长安和林青穆提着东西离开,刚到门口就遇到了于惊风。
“我跟你们一起去。”于惊风不由分说的说道。
这次秦璐没有拒绝捎上于惊风,默认了于惊风的跟随,一行四人坐上了马车,摇摇晃晃的朝着后山驶去,当他们到达后山小木屋时,秦长安已经挽起衣袖开始打扫,林青穆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不知道该做点儿什么。
将住所收拾好了后,秦璐将林青穆和秦长安叫到了自己身边来,对他们说道:“你们既是我的香童,我就有权利让你们做事,我要你们合作,借着现有的材料调制出符合后山的香来。”
林青穆和秦长安互看一眼,转而目光落在了秦璐身上,秦璐摆了摆手下逐客令,两人不好多留,虽说心里存着疑问,也还是一前一后离开了小木屋,去外面找灵感。
于惊风这时走了过去,坐在秦璐身前,“你为何要让他们俩合作?难道是担心他们俩心里存着什么竞争想法?”
秦璐摇头,“你别看林青穆将所有东西学得通透,实则见识少,而秦长安恰巧与之相反,他们是互补的关系,若是合作,必定是有所长进,比一味的比较更加容易进步。”
这边林青穆和秦长安一前一后去到了不远处的小溪旁边,林青穆从开始调香起,就就没跟人合作调香过,如今秦璐给出了这么个安排,他一时茫然外,还有些搞不明白何为符合后山的香。
秦长安撑着下巴坐在溪边的鹅卵石上,盯着清澈见底的溪水中的一尾小鱼,脑海里突然就有了想法。
他腾地站起身来,挽起衣袖和裤腿,脱了鞋子赤脚入了小溪,被寒冷刺骨的溪水冻得一阵哆嗦。
林青穆皱眉看着秦长安,不明白秦长安好好的怎么就下了水,他不敢离开半分,生怕秦长安在溪里出事。
秦璐站在窗棂前,看着溪边的林青穆和溪中的秦长安,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她想了想转身去取下了挂在墙壁上的镰刀和篮子,打算出去找原料。
“我跟你一起去吧,昨日下了雨,外面湿滑,两人一起也好有个照拂。”于惊风一溜小跑过去,接过秦璐手上提着的篮子,咧嘴笑着说道。
秦璐瞥了于惊风一眼,本想拒绝,不过又生怕自己拒绝的话还没说完,于惊风就找一大堆歪理来跟自己对峙,她摇了摇脑袋,决定直接无视于惊风就好。
下了一场春雨,山里的空气带着泥土的清香味,秦璐拄着木棍小心翼翼的前行,循着记忆去找到了以前发现的一些原料的生长地,她用镰刀将原料收起来,一转头就看到于惊风在糟蹋原料。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暗自扶额不欲同于惊风多说,差不多收好原料,两人回了小木屋,秦璐专心坐在案台前准备,于惊风则是无所事事的在旁边盯着秦璐调香。
秦璐调香时总是百分百的投入进去,她静下心来时,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一般,让于惊风呼吸都忍不住轻了几许。
于惊风看着认真调香的秦璐,只觉她潜心调香时圆融自在,忍不住好奇,“我记得你们调香的时候一坐就是好久,难道就不会觉得累吗?”
秦璐并不搭理于惊风,于惊风毫不气馁,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看着秦璐,在秦璐捏着器皿打算将蒸馏出来的水滴进细口瓷瓶当中时,他再一次开口。
“你为何要这样做?难道就不能用碗盛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