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摸着冰冷的铁栏杆,寒意透过皮肤传到心底,姜清原本白嫩的皮肤上伤痕纵横,触目惊心。
所有人都认为是她发疯,杀了自己的父亲。
可只有她知道,她根本没疯,人也不是她杀的!
“放我出去,我根本就没有疯!”姜清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医生。
“没疯?哈哈哈,你以为现在谁还信你啊。姜家早就不在了,靳总也有新欢了,听说你继母沈之晴还把你爹的尸体拖出来给野狗咬,你那个好姐妹安瑜也没有放过呢!”
“噗——”
姜清的心中骤紧,眼前一黑,直接一口鲜红的血吐了出来。
靳元让……
一想起他,姜清就一阵悔恨。
记忆里的男人,永远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显得他越发清俊。
永远疏离的对待着所有人,只对自己温暖关心。
星眸朗目、雅俊淡漠的模样,曾是姜清最熟悉的枕边人。
姜清脱力般的抓着栏杆滑落到冰凉的地板,仍旧不甘的咬着牙。
沈之晴这个贱人!
当初她嫁给父亲姜城的时候,自己就觉得不对劲。
又派她女儿姜婉怂恿自己离婚,甚至还让渣男引诱安瑜让她堕胎出车祸。
姜清急促的呼吸着,只觉得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抓着她的五脏六腑。
胸口闷得犹如压了一块大石头,狠狠的碾碎着她。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姜清嘴角溢出了黑色的鲜血,显然早已中毒,瞪大眼睛,死死的看着电视的方向。
眼前最后的画面是姜婉亲密挽着靳元让手臂,笑靥如花……
“小姐,小姐?”
姜清的秀眉微蹙,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眼睛却像是被梦魇住了一样,怎么都睁不开。
“啊——”
姜清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额角一层细密的冷汗。
脑海里自己被关在监狱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场景历历在目,甚至连毒发的痛感也印象深刻。
“小姐,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楚妈妈站在床边,一脸担忧的看着姜清。
“楚妈妈?”
姜清眸子一凝,迟疑着开口,有些不敢相信的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脸颊。
楚妈妈是靳元让别墅的阿姨,应该在靳元让那里,怎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而且,她不是死了吗?
印象中,她应该早就死在监狱里才对,怎么现在?
“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我是看您一直在睡梦中挣扎,这才进来看看的。”
看到姜清用打量的眼神看着自己,楚妈妈赶紧退出房间,在门口着急的解释着,生怕姜清训斥她。
姜清一向不喜欢别人进入她的房间,每次东西一被动了,就会大吵大闹,折腾得所有人不得安宁,为的就是和靳元让离婚。
“等等。”姜清打断楚妈妈的话,扬眉迟疑的看着她,“我和靳元让结婚多久了?”
楚妈妈愣住了:“您和先生结婚一年了。”
一年?
姜清呆呆的坐在床上,心乱如麻,很快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重生了。
重生在了和靳元让离婚前的一个月。
姜清重新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头,还不忘让离开的楚妈妈把门关上。
漆黑的空间里,姜清缓缓的握紧手,嘴角微扬,到最后笑意越来越深。
沈之晴,姜婉,这都是天注定要我来复仇的。
你们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从楼上下来时,楚妈正在准备着午餐。
姜清扬了扬手,示意她不用继续:“我要给元让做饭,你不用忙了。”
看着姜清,楚妈有些不知所措的用手擦了擦身上的围裙。
夫人不会还在怪她今天的事情吧?
果然,还是以前的云小姐更好相处些。
姜清带着自己做的便当离开别墅,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心里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
酸酸的,涩涩的。
吸了吸鼻子,姜清很快就到了靳元让的办公室。
他并不在办公室,姜清抚摸着周围的东西,一想到这些陪伴着他日常工作,嘴角就忍不住扬起一丝弧度。
“你来干什么?”
靳元让长身玉立,站在门口看着突然出现的姜清,一缕疑惑浮上心头。
姜清抬眸就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了视线中。
姜清的动作一顿,嘴角抽了抽:“元……老,老公。”
靳元让居高临下的看着姜清,看到她脸上有些慌乱的表情,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浮起一丝笑意。
但一想到自己桌子上姜清送来的离婚协议书,脸色一瞬间又冷了下来。
姜清马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清了清喉咙小心抬眸道:“你开完会了?”
“嗯。”
靳元让冷冷的应了一声,没有再看她一眼直接坐在椅子上,摊开面前的文件就开始办公。
见靳元让对自己的态度仍然冷淡,姜清咬了咬唇。
有些自责的走上前,手指不安的拨弄着桌子上绿植叶子。
见叶子都要被姜清拔光了,靳元让这才停下笔,淡漠抬眸:“你来做什么?”
刚才他听到姜清的话,说是说来哄他,但他心中自是有数。
这几日姜清闹得越发厉害,说是来哄他,不如说是来让他签下离婚协议书的。
姜清捏着手指头,小心翼翼的抬眸看着靳元让:“我是来拿离婚协议书的。”
果然。
靳元让拿着笔的手瞬间一紧,差点就将笔硬生生从中折断。
“别误会!”姜清一把握住靳元让的手,表情真挚而诚恳,求生欲极强,“我不离婚了。”
“你又想整什么?”
靳元让一动不动的盯着姜清,深沉的眸子中漾着不知名的情绪,让姜清不自觉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我真的不离婚了。”姜清哭笑不得,从包里快速掏出一个小盒子,“你看,我还准备礼物给你赔罪呢。”
盒子只有巴掌大小,靳元让的目光一顿,抽出手打开了礼物。
是一条手编的绳子。
姜清挺直了腰板,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虽然不值钱,但好歹花了我一早上的时间呢,要值钱的,以后我再给你买就是了,来日方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