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粗了起来。
可偏偏，黑暗中她水晶般的眸子正毫无遗漏地展示着孩童般的无邪。他看了看，终是收回了手。
“睡吧。”他翻过身，宽阔的背挡住了外界的微光。
宋芊芊却睡不着了，她可以暂时把刚刚换衣服的事件放下，毕竟，她也算他的妻了。可她却不知顾廷霈怎么跑到她卧室里来了。
她睡不着，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柔软的大床轻晃了两下。过一会，她又翻了过来。
许是她的动作太大惊动了他，顾廷霈翻过了身，胳膊箍住了她，将她圈在了怀里。
“晚安。”
低沉暗哑的声音如高山化雪，如潺潺涓流，悦耳的钻进她耳边，钻进她的心房。
她的头靠在他胸膛，可以清晰的听见他急促的心跳和粗犷的呼吸。
又或许，那是她的。
她分不清，却被那声音催眠。安安静静的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着了。
直到宋芊芊均匀的呼吸声传来，顾廷霈才睁开了眼。
他稍微动了动，怀里的少女就像个小猫一般黏住了胳膊。
顾廷霈渭叹了一口气，他不知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他太需要证明自己的矛盾复杂的心意了。
他也算是风月场里走过的老江湖，也见惯了各种女人的手段。
可眼前的女人什么也没做，她只需静静站在那，便在他眼里散发着属于她的妩媚。
或许，或许是他一直没接触过女人吧。
从来没谈过恋爱的他，也没什么女性朋友。
或许吧，或许吧，他在心里呢喃，总之，那并不是爱。
他怎么可能会爱上一个完全配不上自己的，为了钱而嫁过来的女人呢？
第二天，九点钟。顾廷霈睁开了眼，他的眼中是少有的混沌。
身边已经空了。
宋芊芊坐在阳台的秋千椅上静静看着书。
顾廷霈下了床，眼中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宋芊芊抬眼看他，他也没理她。
“走吧。”他洗漱好，看着弯腰整理床铺的宋芊芊。
“你还没吃早饭。”
“我不吃，快。”他出言催促着她，满是不耐烦。
“哦，好。”宋芊芊走了出去换上了鞋，心里惊异于晚上白天态度如此不一样的他。
两人就这样去领了证，宋芊芊甚至没化妆。
顾廷霈先在民政局走了出来，甚至没有等她。
他坐在车里，掏出大红色的结婚证看了看。
他最清楚自己了，刚刚他表面镇定，可手心里有多少汗，只有他自己知道。
宋芊芊即使是素面朝天，唇瓣也是粉粉嫩嫩汪着水的粉色。
她的长发别在耳后，嘴角像是笑，微微弯着，那双瞳带着点点星光的眼，笑起来眼尾微翘，像街边初春新嫩的柳叶。
“妖精。”他摩娑着，不舍得收回放在了口袋里。
只见了短短几面，她的音容笑貌就在他脑海中不住的往外蹦了出来。
顾廷霈抬眼，便看到了在公交车站同样拿着结婚证傻笑的妖精宋芊芊。
他终是不忍，驱车到她身边。
“上来。”他摇下车窗，眉眼冷淡。
宋芊芊开了门，钻进了后座。
“谢谢。”
她道谢，如平常的礼貌又疏离。
顾廷霈在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脚上带着些怒气踩了油门。
快到公寓，她才犹豫着开口一直藏在心中的问题。
“那个，我还要遵守第一条规定吗？”
“什么？”顾廷霈没弄懂她说什么，他甚至忘记了那几条规定。
“就是你立的那三条。”
“哦。”
他低头，复又抬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