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焕面不改色，语气也平淡无波，“不爱，我看着她长大，是她的哥哥，长辈，对她的感情也只有亲情。”
表面上看起来，他真的不爱她。
“那天的婚礼，也是为她解围，没别的意思。”
宋芊芊思索了一下，“来之前我去了一趟你之前的学校，特意找到了你之前的女朋友，你猜，她告诉我什么？”
何焕抬眼看了她一眼，有些犹豫地问道，“她说了什么？”
“她说，你和她在一起只是一场交易，目的是想劝退姜梨猛烈的追求，但她说她是真喜欢你，才甘愿被你利用。”宋芊芊边说边打量何焕的表情，“她说，你是真的喜欢姜梨，从她见姜梨的第一面开始就知道了。”
宋芊芊并没有去过何焕的学校，更别提去找他的前女友，只是，宋芊芊清楚的记得，何焕不顾一切冲下来满眼担忧骂姜梨的时候，他前女友受伤的表情，而她再清楚不过那个表情的含义，她曾做过。
何焕生病的事想必她前女友也知道，但她没来，大概是何焕早和她断干净，宋芊芊也相信，她不来的真正原因，并不是何焕的冷漠或不喜欢，而是他心里装了别的女人。这个理由，也会劝退宋芊芊，所以她大胆的打了个赌，何焕的表情清楚的告诉她，她或许赌对了。
何焕确实有向那个女人坦白过，他心里装了一个无法撼动的人，现在他信以为真，也不知该用什么借口辩驳，也许是病情让他的脑子不灵光了。他呆在那，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经常照镜子吗？”宋芊芊又问他。
何焕摇摇头，“怎么说？”
“你该看看的，每次你看她的眼神，和平时很不一样。”
何焕沉默，直到夕阳落下，半边红霞映着他的脸颊，他躺在那，看起来有些孤单，良久，他笑了笑，像认命般开口，“是啊，我爱她。”
他看向宋芊芊，挣扎着起身，宋芊芊要帮忙，他拒绝了，又接着说。“说出来轻松多了。”
他长舒一口气，“我们认识的人，都问过我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喜欢这件事，藏不住。”
他停顿了一会，大概是说累了，他歇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语气也满是歉疚，“抱歉。“
宋芊芊摇头，“没关系的，你慢慢说。”
”我原本计划在她毕业的时候向她求婚，然后带她周游世界，再去一个小镇定居到白头。“他脸上的笑容有些讽刺，”一年前还没捱到她毕业，我就被查出来患淋巴瘤，那时候我还挺庆幸的，还好没跟她求婚。“
他无声叹息，“没想到后来兜兜转转，她还是嫁给了我。“
宋芊芊动容，爱情在生死面前，是最最无奈的事。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他突然问她。
宋芊芊一时无言，“我不清楚，我爱的那个人他并不爱我。“她有些难过，又接着说，”倘若是我，我会用最后的生命再陪他走一段路，如此，无憾。“
何焕有些不解，“既然他不爱你，你陪伴他还有什么意义吗？“
“对他来说或许没有，但对我意义重大。我不觉得爱情的圆满结局是你想象中的相守一生，而是在可以爱他的时候，陪他走一小段路。我的付出，只想换一点真，来安慰我一程，来抵挡现实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