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霖又重复了一遍，她无视头上冲她疯喊的手下往后退，与秦正国保持距离。
“你少耍这些把戏。”秦正国近乎咆哮，“你以为我很在乎你的死活吗？我恨不得亲手毙了你。”
他挣扎着，可绑在石头上的绳子却越挣越紧。
“是吗？”程霖回头看了眼以秦念衫为追上来的那些秦正国的手下。
她毫不犹豫举枪要对准秦正国，几道狙击枪的红外线在她脸上晃动着。
“你要干什么？疯了吗？快把枪放下，都不许开枪。“
可他终究晚了一步，倏然一声沉闷的枪响，几乎来不及反应，程霖便应声倒地，有血从她的心脏处迅速聚成一个洞。
“妈。”宋芊芊从远处喊出声，她一下跳到树下，崔阳来不及拉住她，便见她一瘸一拐朝程霖倒下的方向跑去。
秦念衫一怔，停住了脚步。
程霖低头看了眼不断涌出的鲜血，嘴角弯了弯，“我，我欠你的，这次，你终于可以，可以立功了。”
她的这句话，和二十年前假死时的一模一样。
秦正国的手下围了上来，解救着秦正国。
“程霖，二十年前的把戏你还没玩够吗？“虽这么说着，但秦正国的一张脸瞬间黑了，眼中也是少有的焦急之色，他的皮肤早被麻绳磨出了血。
程霖无声张望着，费力朝他的方向伸出手，她唇一张一合，努力说着什么，秦正国不顾阻拦俯身去听。
可她却不能再发出丁点声音，只能从唇形依稀分辨出她一直重复的两个字，“女儿，女儿。“
宋芊芊刚赶过来，正被秦正国的手下拦着，“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看我妈。”
她哭的几乎不能呼吸，大口抽噎着。
“放开她。“秦念衫努力抱紧，试图把她扶起，“芊芊，芊芊。”他低声喊着。
宋芊芊的耳朵里却听不进，她感觉自己仿佛失了声一般，像跳进泳池的那一刻，周围的人和声音，通通被隔绝着，她只看到了躺在草地上满身是血的程霖。
“妈，妈，我要找我妈。”她不断的小声低喃着，几乎站不稳，匍匐着朝程霖爬去。
她拨开挡在前面的人，无论是谁，抱住了程霖，贪婪的吮吸着她身上头发上的味道。
微弱的香气，微弱的温度在满是草地和鲜血的味道里艰难的生存着，轻轻钻进她的鼻息，大脑。
她想把那味道记到血液里，刻到生命里。
秦正国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到眼里，他没上前，只是手攥的紧紧的，他吩咐手下，“都别放松警惕，这可能是她的一个把戏。”
其中的几个人曾是二十年前抓捕过程霖的人，他们看出了些端倪，忙对秦正国说道，“好像不太一样，大人，之前没现在这么多血。”
“不可能，她这么狡猾怎么可能会死？”
秦正国仍是嘴硬。
轰隆隆的飞机声再次变大，刚刚离开的程霖的手下纷纷降落，朝着程霖跑过来。
“都把他们控制住。”秦正国在一堆哭声中有条不紊的吩咐，他隔的远远的看着程霖的尸体，嘴上还在振振有词，“她不会死的，她在国外这么多年，手下成百上千，不可能现在这么几个，这一定是她安排好的，她要逃跑的诡计。”
手下的人不敢再说什么。
没一会，有穿白大褂的医生赶到，一番检查后，他们刚要离开，却被宋芊芊死死拽住。
“医生，你们快救救她，救救我妈妈。”
医生沉默的摇头，拂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