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沈意压低了声音提醒沈葵。
沈葵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放下茶壶,拿出自己的帕子给傅随擦拭。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敢出声,都在等待着傅随发火。
然而,傅随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没有想象当中的怒火,甚至还把手抬高了一点来跟沈葵说道:“擦干净一点,手很疼。”
沈葵仔细地帮傅随擦拭着手,那被烫伤的地方红了一大块儿,跟原本骨瘦如柴的手的苍白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让人很是心疼。
沈葵觉得傅随的手其实可以挺好看的,很白,手指有很长,但是傅随的手就是太瘦,瘦得让人觉得像是一个鸡爪子。
沈葵擦完了,正准备往下撤,就被傅随抓住了她的手,手指灵活得挠了一下她的掌心,然后面无表情地松开沈葵的手,沈葵强压下去内心的悸动,低着头往后撤。
坐得离傅随稍稍近一些的,都将他二人的动作收入眼下,均是在内心惊呼了一声:难怪丞相都二十一岁了还未娶妻,原是不喜女色,喜男色啊!
傅随抬起眼看向之前说话的那人,那人傲然挺立,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满是探究,倒是有几分意思。
“你是什么人?”
“在下闻渡。”
听到这个名字,沈葵心中涌起了惊涛骇浪。
真的是闻渡!沈葵内心的猜想被验证了。
闻渡,就是沈葵看的那本小说的男主,但是他本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他应该更晚一些才会入京,这么说的话,自己这个魂穿,以及之前做得那些微不足道的改变已经如同蝴蝶效应一般改变了小说很大一部分的剧情。
沈葵现在觉得自己没有哪一个时刻比起现在来说头脑更加清晰了。
“闻渡。”傅随呢喃了一下这个名字,唇角一勾,不再说什么了。
闻渡站到中央,用一条白布蒙住眼睛,他试了一下箜篌,随后一首包含着悲伤的曲子从他指尖缓缓流出。
弹奏的闻渡今日丧父,悲从中来,那曲声也感染了在座的不少人,竟然让人不由自主地痛哭流涕起来,沈意和沈葵两个人的眼角也有泪珠在闪烁,傅随看起来倒只是神色凝重,没有悲伤的半点迹象。
小巧精致的酒杯随波逐流,经过沈意面前的时候,声音也骤然停止。
这是存心的,沈葵的直觉告诉她自己。
闻渡摘下白布,看向沈意,眼睛当中无惊无喜,朝着沈意微微颔首。
沈意自觉站起身来,“关于作诗,可是只有现场作诗一个要求,没有别的要求?”
九王爷嘴角含笑:“是,就这一个要求,若是作不出来,是要罚酒的。”
沈意只是笑笑,摊平面前的纸张,挥毫,很快写下了一首七言绝句。
那诗被呈到九王爷的面前,九王爷露出了惊艳的表情,激动地将那一首诗念了出来,顿时,全场哗然,不少的人看向沈意的目光中有了几分敬佩。
“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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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葵看向第七次落在沈意面前的酒杯,觉得真是太过分了。
回回酒杯都落在沈意的面前,即使想说巧合都很勉强。
“好巧。”傅随瞧着闻渡,道。
闻渡摘下白布,容色不变,坦然道:“我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