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葵走的这一段时间内,傅随算不得多好过,刚开始的几天内总是想要去见沈葵,但是后来还是抑制住了想要去见她的欲望,甚至逐渐变成了怨气。
“这并不是我故意想要导致的结果,为什么她要将这一切全部怪罪于我,我何必要忍受她这样?再说了,是我对她不够好了吗?”傅随面对来拜访的闻渡表达出了自己强烈的不满,“我自觉无愧于她!”
闻渡理解傅随的心情,慢慢开导傅随:“这件事情确实沈葵也有错,但是死去的人是你们两个人的女儿啊,任谁也不能接受,更何况,你也知道的,沈葵没有你的那段时间一直都是和欢欢相依为命的,你要体谅她。”
傅随愤愤不平:“为什么一定是我体谅她?女儿死掉了,我也很难过。”
闻渡道:“我知道,但是其实你的目的是和沈葵和好啊,总得有一方先去包容另一方吧,你看啊……”
“凭什么是我包容她?我之前包容得还不够多吗?我这一次还偏偏就不了。”傅随也不知道是一时气话还是认真的。
闻渡摸不准,不敢再贸然开口,等傅随自己冷静一下。
傅随自己冷静了一会儿,和闻渡谈论了一些婚礼的事情之后,两个人就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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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清澈,傅随站在安国寺的屋顶之上,掀开了一片瓦片,看着沈葵静心抄写经书,而沈葵的侍女已经忍不住地打哈欠了,傅随忍不住嘟囔道:“都这样了,都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是想把自己累病了吗?”
傅随终究还是心软,忍不住过来看沈葵。
暗卫在傅随身边。
傅随问暗卫:“夫人这个样子有多久了?”
“自从来到安国寺以后,每每都要抄写到半夜抵不住睡意才去休息,而且这已经是夫人抄写的第三本了。”暗卫也觉得沈葵实在是太累了,“从日出前就开始抄写,日复一日,今日都已经是第十天了。”
傅随听到暗卫的话,心中对于沈葵很是心疼,但是嘴上依然不饶人:“那都是她自找的,那都是她自己学不会走出来。”
暗卫在心里念叨着:我要是夫人,我也不理你。
傅随挥挥手,暗卫离去。
傅随守着沈葵,等到沈葵觉得疲惫不堪上床歇息以后,侍女吹灭了油灯,屋内黑漆漆了,他才敢进屋,借着月光用目光描摹着沈葵的眉眼。
夜深人静,他的思念才被他自己发觉。
傅随在深夜叹息,随后离开,而当他离开之后,沈葵睁开眼睛,看向傅随刚刚所站的地方。
“明日就回京都吧。”沈葵在深夜里道。
侍女也没有睡着,应道:“奴婢遵命。”
沈葵冷静下来以后也知道不能全部都怪傅随,只收她一直过不去心里的槛,她更加责怪的那个人是自己,她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沈知欢,是自己在返程的途中没有防范好,以至于自己被绑架不说,还……
沈葵默默流泪,眼泪打湿了枕头。
傅随的真心,沈葵知道的,这也是为什么她选择明日回京,距离闻渡和念安的婚礼还有五天,她原本是打算压着时间赶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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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沈葵回京的消息,傅随很高兴,但是他又闹别扭,不想要表现得太高兴,于是压制住自己,就在府里的书房假装在看书,实际上是等待着沈葵回来。
沈葵回来的时候,来见了傅随。
两个人相顾无言。
沈葵也没想好到底要和傅随说什么,她有些懊恼,然后道:“你既然在看书,那我就回屋了。”
说罢,沈葵就要走,傅随想要阻止,但是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所以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好的机会从手中溜走。
沈葵走了没多远,她就听见书房里傅随摔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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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葵刚回来,大祁皇帝就过来找她聊天了。
大祁皇帝一边唠嗑,一边时不时地看向门的方向,他注意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微微弯起唇角,加大了剂量:“我现在看你和傅随关系很不好啊,你要是过得不好,就和离了吧,我让你做皇后,你到时候爱干嘛就干嘛,反正我的怀里随时朝你敞开。”
沈葵没想到皇帝突然说这一番话来,她惊讶地看着皇帝,皇帝朝她努努嘴,沈葵发现了傅随,她哭笑不得,心中感激皇帝。
“你后宫妃子太多,我觉得太麻烦了,每日活那么累,还要防范着暗箭,实在是太难了。”沈葵答道。
“我可以为你虚设后宫,你知道的,那样你就没有这样的烦恼了,而且到时候你就是最大的,我会宠着你的。”大祁皇帝拿起茶杯,有些失望地看着傅随离开的背影。
沈葵抿唇,不笑。
她有些失望。
大祁皇帝拍拍沈葵的肩膀,坚定地道:“你们会和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