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垂手叹息，说不出悲伤还是喜悦，他轻声道：“我们这些人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活着。”
“永娘死了也好，不用再承受这么多的痛苦。”
他拭去了脸上的泪痕，心中似乎在祈祷，祈祷着牵挂的人来生安享太平。
叶云笙注视着他，他既没有歇斯底里的悲鸣，也没有失控般的举动，反而有一种释然，轻松。
“你们活的很痛苦吗？”叶云笙问道。
侍卫向前两步捡起了一根燃烧的树枝，用力的扔到了前方幽暗的空地上，整个枯井顿时变的明亮，只见前方枯树叶的地面上横着数不清的尸体，被堆在了一起。
他们形色各异，身上蠕动着腐虫和老鼠，在啃噬着他们的肉。
叶云笙顿时捂住了口鼻，胃里一阵翻涌。
萧楚衍仍旧端坐在石头上，不为所动，只是用手轻微的摆了两下，淡然道：“他们都是明阑的子民？”
“是。”侍卫神情悲痛，无力的说道，“要筹划一件这样的大事，要牺牲不计其数的弟兄，他们都是因为祭礼案赴死，有的人还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他曾充满了希望，等自己可以出宫了一个便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娶一个老婆，生一个大胖儿子，只可惜他的愿望再也实现不了。”
“你呢？”萧楚衍沉声道。
“我？”侍卫苦笑道，“我只希望能天天看到永娘。”
“人死不能复生。”
“我知道。”
“我们站在这里是为了那些还活着的人。”
侍卫面色凝重，眼神不经意的看着洞中的尸体。
“我可以帮助你。”
“你能怎么帮我。”
“和我面见圣上，我保证，除了和这件事有关的人，其余的明阑子民不会受到牵连。”
侍卫充满怀疑的看着他，慢慢攥紧了双拳。
“这也是永娘的心愿。”叶云笙适应了井中的环境，好言劝道，“她受尽太子折磨，仍坚守着信念活下去，临死之前，她牵挂着故人。”
“永娘是个好女子。”侍卫喃喃道。
他抬起头，死寂的双眼开始有了一丝生机，肃穆的说道：“你真的可以保证，除了和祭礼案有关的人，谁都不会有事。”
“君子一诺。”
“你想我怎么帮你。”侍卫终于信了萧楚衍的话。
“整件案子的来龙去脉有些地方说不通。”萧楚衍道，“我问，你答。”
侍卫点了点头。
“你的名字。”
“杨奕”
“这件案子和东宫有多少联系。”
“我们知道东宫和一品侯府一直在经营爆竹房，要想炸掉祭礼台需要大量的火药，所以我们和太子府的永娘有了联系，让她得到东宫有关爆竹房的消息，但没过一段时间永娘的身份就被萧楚钰识破。”
“你们早就知道后来和你们通过暗格联系的不是永娘？”叶云笙不禁打断道。
“对，但我得到的是永娘已经遇害。”他解释道，“联系仍没有断，我们猜测是萧楚钰知道了我们筹划的事情，并没有点破，而是推波助澜，帮助我们轻而易举的拿到了火药。”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叶云笙没想到萧楚钰会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