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立即有两人跳入了水中,抓住了那个落水之人,将他救了上来。
从他落水到他被救上来,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柳依依长舒了一口气,心想这么短的时间,那人应该没什么事。倘若他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那她十个酒楼也赔不起。
那落水之人被救上来以后,众人见他昏迷不醒,便开始压他的肚子,想要把他喝进肚子里的水给压出来。然而压了半天,却不见有半滴水出来。
到了岸边,众人立马抬着他上了岸,柳依依也匆匆地赶了过来。
她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不管这人有事没事,还是得让大夫给看一看才能让人安心。
不管旁人怎么叫他拍他,这落水之人就是不醒。又片刻过后,他的面上逐渐泛起青紫之色。
柳依依见这情况不对,心里焦急不已,又向身后的伙计问道:“大夫来了没有?”
那小伙计摇摇头:“还没有。”
可就在这时,那人忽然睁开了眼,口中开始往外涌着白沫。
柳依依被吓了一跳,这人如此状况,为何像是中了毒?
人群之中慌乱一片,柳依依提着一颗心,此刻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着大夫赶紧来。
大夫匆匆地赶来了,赶忙为这人医治。
他见这人情势危急,立即拿出了银针,扎在他的心口和头顶,想要先稳住他的性命。
却不料,银针还没扎完,这人便两眼一闭,昏死了过去。
大夫掀开他的眼帘看了看,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没用了。”
人群顿时混乱不堪。
死了?这就死了?
柳依依心咚的一跳,伸手便拉扯住了那大夫:“你再试试,再试试,万一救回来了呢!”
然而那大夫却又摇头,解释说道:“这人是中的砒霜之毒,没救了。”
柳依依全然愣住了,砒霜之毒?怎么可能?
这一队官商听说同伴是中毒而死,霎时群情激奋,拔出刀剑便指向柳依依。
今晚歌舞表演开场前她曾露过面,所以他们都知道她才是这兰芷楼的当家人。
“为什么要杀人?”有人质问她。
柳依依木然地望着横在自己颈前的大刀,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中毒死了呢?
“他是不是,误食了什么?”柳依依向那已死之人的同伴问道。
“除你这里的饮食,他没吃过任何东西!”那人厉声回道,又喝问,“说,为什么要杀人?”
刀剑就横在她前面,她说不定马上就能丢了性命,哪能不怕?
但她该说什么?该说什么她也不知道啊!
好在情急之中,江县令赶来了,这才将她从那些外商的刀剑之中救了出来。
“这件事,本官定会调查清楚,势必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他说着这话,挥了挥手,立即有两个差役上前,带走了柳依依。
“事情没查实之前,兰芷楼先封住,所有人不得靠近。”他又道。
那些外商被他安排在了驿馆,等着他查出案情的真相。
当夜,柳依依便被关进了牢狱。
她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有牢狱之灾。
就在不久前,她还兴致勃勃,心中满怀憧憬,觉的明早送走了这队外商,她的事业肯定能更上一层楼,谁曾想,这才过去了短短一个时辰,她竟被关进了这暗无天日的大牢。
她思来想去,想的脑壳都要破了,也想不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人的死,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
是有人想害她所以才杀的人?还是说,是那人自己招惹了仇家,所以才被杀?总归不能是那人自杀的吧?他要葡萄酒的时候明明还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想要自杀的人,断然不会如此。
因此,事实无非就是这两种情况,凶手也无非就是这两种人。一种是他的仇家,另一种是她的仇家。
她不了解他,所以就先从自己这边开始思索。但她并没有什么仇家,顶多就是因为她的生意做的好,招了不少人的嫉妒。但这也够不上要去杀一个人来陷害她吧?
柳依依一夜没睡,坐在牢里潮湿的地面上想了一夜。
她家里早已炸开了锅,周氏急的团团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其他人也神色凝重,焦急不已。
“这可咋办?”周氏满脸泪水,恨不能替柳依依去受了这遭罪。
可他们求救无门,根本就不知道该去找谁帮忙。他们只是普通百姓罢了,本来就和官府打交道不多,更何况是这种天大的事。
她忽然进了屋,拿了一大包银子,向着门口走去。
“你要干啥去?”柳立农喊住了她。
“我去找县令大人。”周氏回道。
“你回来,没用的!”柳立农一边说着,一边去追她。
这种事,往小里说是关系到命案,往大里说那可是关系到两国的邦交,哪能是用银子就解决了的?
但周氏却不听,她想去试一试。反正让她在家里白白等着,让她的女儿在受苦,她做不到。
最后柳立农还是陪着她去了,但并不是去了县衙,而是去了大牢。
即便不能马上救出依依,但他们多使点钱,让依依不用受苦,那也是好的。
柳依依是被关押的重犯,自然不能随意探视,周氏和柳立农并没有见到她。但那牢头在收下了他们二十多两银子以后,告诉他们她一切都好,也承诺会好好关照她,不会让她吃苦头。
如此,二人这才走了。
柳依依在牢里确实还好,除了没有人身自由,以及饭菜难吃了点之外,并没有吃什么苦头。
这一日一夜,她始终在思考着这件事里面的蹊跷。
这件事似乎并不简单,想来江大人查案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查的清楚的。所以,她恐怕得在这牢狱里多待上一段日子了。
此刻,县衙里,江县令正在审问兰芷楼里的伙计。
外商中毒而死,不管怎么说,都与兰芷楼有着脱不开的关系。但他将这些伙计挨个审问了一上午,却并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