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偶尔沈行之也会过来探班,好几次都是请剧组的所有人吃饭来着,时常也会和闵星亲切地打一声招呼,不过闵星都不太会搭理他就是了。
自始至终,闵星也没叫过沈行之一声哥哥。从前的事情毕竟历历在目,闵星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多么无私的人。相反的,她很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是个很自私的人。
所以沈行之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大失所望。
偏偏过不了多久,沈行之还是会一如往常地出现在闵星的面前。久而久之的,闵星竟也有些习惯沈行之的存在了。
一次,沈行之又请剧组的所有人吃饭:“我已经订好包间了,所有人都赶快过去吧。一个也不许落下啊,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
旁人当然都是欢呼又雀跃的,谁也不想整天就只能吃到盒饭呀。
然而闵星却高兴不起来:“我有点没胃口,我就不去了吧。”
闻言,肖晓立刻就来拽闵星的胳膊:“闵星,不是说好了嘛?你和盛冰山得在一块儿,你俩怎么能分开呢?不就是吃饭嘛?人多才会热闹啊。”
肖晓说得头头是道,闵星是说不过她,只能指望盛承光来帮自己劝一劝。不想盛承光竟然是同意的:“吃个饭,不用这么拘束。”
……这是拘束的问题吗?盛承光怎么就不知道说重点呢?闵星自有她的苦衷,盛承光又不是不知道的。
“你故意的?”
“没有。”
“那你是什么意思?把我往火坑里推?”
“有些人不是你想躲就能躲过去的。好比说沈行之,你只能躲得了一时,往后还不是得要面对他?”
“所以我还该向你道谢喽?”
“你说呢?”
盛承光故意避重就轻地说话。闵星一时也难以琢磨出来他的想法。
眼下也只有先走一步看一步了。退一步说,闵星也不想让肖晓感到失望。
闵星算是没问题了,现在有问题的只剩下沈晗姿一个人。如今,沈晗姿真的不想和沈家人再有过多的牵扯,她不愿再痛苦了。
所以每每沈行之请吃饭时,沈晗姿总是能推的就推了,偏偏今天的就是怎么推也推不开。万般无奈之下的沈晗姿也只有答应前去,她所能做的似乎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过后,众人来到一个又大又豪华的包间。等到众人落座后,可口的菜肴一盘接一盘地送上来,酒水也是可以随便想喝多少喝多少。
觥筹交错间,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而闵星有肖晓和盛承光相陪,倒也不显得形单影只。只是盛承光却不许她沾一滴酒:“你的身体还没痊愈呢,怎么敢喝酒?不许喝,连一滴也不许沾。”
闵星说不过盛承光,只好得喝点果汁饮料什么的。
肖晓还拿她打趣儿:“果然娶了人就是不一样,瞧盛冰山都这么会照顾人呢,我真是好生羡慕!要不我也干脆找个人嫁了吧。”
闵星的脸不禁微微红了:“姐,你还是别打趣我吧。”
肖晓和盛承光对视一眼,这才不说话了。
另一边——
沈晗姿却真的是形单影只:一个人默默地吃饭,也不说话也不爱笑,仿佛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
正当沈晗姿想要喝些酒的时候,沈行之却出现在她的身边道:“晗晗,别喝酒了。喝果汁吧,你不是挺爱喝柳橙汁的嘛?”
说话间,沈行之已将一杯柳橙汁放在沈晗姿的手边。
沈晗姿却表现出一丝厌恶:“沈行之,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玩够这种无聊的把戏?我喝什么要你管?”
话音刚落,沈晗姿便自顾自的倒满酒,而后毫不犹豫地一口喝干了。
沈行之想要上前阻止却又已经来不及。
浓厚的酒的辣味从喉咙直通胃里,不常喝酒的沈晗姿已是十分难受,却又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沈行之不由心痛如绞。
等众人吃过饭后,三三两两的便也散开来。
闵星和盛承光也早就离开了。唯一剩下来的人只有沈行之和沈晗姿。
“我送你回去吧。”沈行之想要送沈晗姿回去,因为实在不能放心她一个人。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沈晗姿当然是拒绝沈行之一番好意的,她怎能允许自己深陷进去?
那样太傻了。
“沈行之,我提前通知你件事吧。”不过临走前,沈晗姿却还有句话要说。
“什么事?”沈行之以为沈晗姿是改变心意了。
“明天我就会搬走。你放心,该是你的东西一件也不会少,我一样也不会拿你的。钥匙就放在门外的地毯下面,你的房子还是你的。”沈晗姿仔细交待着所有事情。
“你搬去哪儿?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吗?”沈行之有些急促地开口道。
“反正我明天就会搬走的。”沈晗姿心意已决,任凭沈行之说什么也阻止不了她的。
过后,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沈行之先开口打破沉默的:“这样吧,我向你保证好不好?以后我都不会去打搅你,你也不会再看见我。所以你就继续住下去吧,好不好?”
沈晗姿不说话,沈行之便有些心慌了:“继续住吧,好不好?”
沈晗姿犹豫一会儿,遂就转过身去:“你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别再劝我了,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沈行之张了张嘴,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事到如今,他能说什么呢?
“沈行之,其实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只要你别再对我这么关心就好了,另外我的事情也别再多管。不然,我们恐怕连朋友也做不成。”
“你知道我的心意,我又怎么能不关心你?怎么能不管你的事?”
“我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
“晗晗,别这么对我好不好?”
“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别这么对我好不好?”
沈晗姿突然感觉好累——她从来没有这么累过。说来也是讽刺,过去一切本该成为珍藏的回忆,如今却演变成为负重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