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盛承光温柔地哄劝闵星,还又将闵星的几缕碎发温柔地别到耳后,“好不好?”
闵星莫名的鼻子一酸,嘴上却又要逞强:“你把我当成三岁小孩来哄了?”
盛承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或许吧。”
顿了顿,他忽然伸手遮住闵星的眼睛道,“再睡会儿,刚醒就别太闹腾了。”
话音刚落,闵星的眼泪便控制不住地掉下来。盛承光先是感觉到手心微微的湿润,而后将手一拿开便就正对上闵星一双泪光朦胧的眼睛。
当即心软得一塌糊涂。
“怎么掉眼泪了?是不是哪儿疼啊?我帮你叫医生?”
盛承光瞬间陷入紧张的情绪之中。闵星却有些执拗地向他伸出手,全然不顾自己还在打点滴的手有些微微的刺痛。
“别——”盛承光下意识的就想阻止闵星。
可是闵星却已经不由分说地一把抱住他。不过片刻,盛承光就听到闵星的哭声——很压抑也很委屈。
一个从来不爱哭的人哭得很是委屈。
盛承光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掉了,尤其是当他想起那个再也见不到的孩子。
一点儿也不夸张地说,那一瞬间盛承光是想杀人的。
“别怕,有我在。”
“把委屈都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盛承光什么也没问,只是轻声细语地安慰着闵星,像哄小孩似的一下又一下地轻拍她的背。后来,闵星慢慢的哭累也哭够了,这才终于想起来询问盛承光:“……到底发生什么了?”
她都不太记得了。
“一切都过去了,”盛承光却只是安慰闵星,“我不会让你再受伤的,所以不要害怕。”
“……我不害怕,但是你怎么有点奇怪啊?”闵星从未见过盛承光这么患得患失的样子。
“没有。”盛承光一边说一边轻抚闵星的头发,“饿了嘛?有什么想吃的?我去买。”
闵星倒是不太饿,只是感觉太累了。
“有点累。”说着,闵星便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盛承光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躺平,像是对待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破碎的瓷娃娃。
窗外的阳光偷偷地溜进来,一会儿照在闵星的脸上,一会儿又照在闵星的身上。
盛承光于是果断地拉上窗帘,不让一丝阳光打扰闵星的休息。
事后,盛承光轻悄悄地离开病房,一时竟有些无所适从。
片刻后,盛承光拨通沈行之的电话,只一句话:“陪我喝酒吧。”
说完,电话就挂了。
不多时,沈行之竟就真的赶来,开头第一句话就是问盛承光:“……怎么到医院来了?”
盛承光不回答,只是一声不响地往外走。
沈行之只好得跟着他。
一路上,两个人也几乎没有对话。
直到进入酒吧,盛承光才终于开口道:“闵星住院了,有空就多看她吧。”
沈行之瞬间紧张起来:“她怎么住院的?身体不舒服嘛?”
盛承光却要答非所问:“她流产了。”
沈行之的呼吸一窒:“……你说什么?”
盛承光却又开始闷头喝酒,而后不管沈行之怎么问也不回答,仿佛一个冰冷又没有感情的机器。
沈行之快要被急死了:“……你说话呀!别这时候装哑巴好不好?她怎么会流产的?”
盛承光偏就不想说话:“喝酒,我们来个不醉不归。”
这时候沈行之哪会有什么心情喝酒呢?他一心想的人只有闵星:“算了,我问你。她知道自己流产的事嘛?还是你在瞒着她?”
盛承光这才有点反应:“我在瞒着她,你也别向她透露一个字。毕竟现在她的情况非常不稳定,我很怕她会受到刺激。”
他已经失去一个重要的孩子,他不能再失去重要的她。
沈行之也是这么想的:“对,是得瞒着她。”
只是他们又能够瞒多久呢?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万一哪天露馅了,他们又该如何向她解释呢?
“谁害她流产的?你应该知道是谁吧。”沈行之很想知道是谁将闵星害成这个样子。
而盛承光却想要一个人解决这件事情:“你别管,我自会处理好一切,给她一个合理的交代。”
沈行之只好不再过问。
过后,盛承光越喝越醉,偏偏头脑却是越来越清醒。朦胧间,他听到沈行之满是抱怨的声音:“……我去,你这人也太沉了吧?慢点,站稳了听见没?谁让你喝这么多的?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呀。”
后来,盛承光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到意识再度回笼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哟,这就醒了?我还以为你还得睡上几个小时呢。”盛承光刚一抬头便就看见沈行之一脸嫌弃地倚在门上。
他先是一边皱眉一边按揉着太阳穴,过后才问沈行之:“这是哪儿?”
沈行之状似无奈地耸了耸肩膀:“酒店哪,不然还能是哪儿?别抱怨,当时我一个人实在力不从心。要么让你睡酒店要么让你睡大马路上,我已经够仁义了。”
饶是沈行之这般为自己辩解,盛承光依旧是不肯给他一个好脸色:“……我怎么会想到邀请你来喝酒呢?”
早知道就应该他一个人喝酒的。
不然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
“你该感谢我的,不然你哪能睡酒店?早不知道睡在哪条马路上了。”
沈行之仿佛有一种邀功的嫌疑,不过片刻他却想要离开,“得了,我要走了,你一个人也可以的吧?”说完,沈行之便要转身离开。
盛承光将他叫住:“你去哪儿?”
沈行之没回头:“去看我妹妹。怎么?这也要向你报备一声?”
盛承光沉默了。
过了会儿,沈行之的声音再度传来:“放心,不该说的我保证一个字也不会说出来。不过你也要小心别让她看出破绽来,我可是不会帮你圆谎的。”
盛承光自然不会露出破绽:“我也不需要你帮忙圆谎。”
随后,沈行之便就离开了。
而盛承光却暗自握紧拳头,心里想的只有盛秋夜一个人:他会替自己的妻儿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