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绮落吃完了饭，领着元宁和流月两个人去了自己刚刚去过的那条街。
人不多，但是人流聚集的地方却很是相同。
“各位亲朋好友，姊妹们，兄弟们，摸脉去病，千古药方，绝无仅有啊，来瞧一瞧看一看，北凌谷独门秘籍包治百病啊。”
小姑娘吆喝了一大堆，简简单单就围了一大圈子人在那看病。
瞧明白了，这小姑娘借着北凌谷的名号，连带着买药带诊脉呢。
元宁对于此有点一言难尽：“这时什么情况？这是骗子吗？”
“你就接着看吧，看看这小姑娘是咋骗人的。是不是北凌谷的暂且不提了，就这糊弄人的水平，妥妥儿的江湖骗子。”
小姑娘年岁不大，口齿一流，摸着脉的同时又巧舌如簧的忽悠。
来看诊的是个老太太。
“老婆婆，我见过您，您又来了？”小姑娘的语调提高了两倍之多。
老太太满脸皱纹，牙都快掉光了，笑着点了点头，并颤颤巍巍的说道：“是啊姑娘，上次您给我开的药，我都吃了，还行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喝完了耳聪目明的。”
“老婆婆，那我再给您诊脉看看，还是一样的规矩，诊脉一钱银子，拿药不花钱。”
小姑娘比比划划的，和这个耳背的老太太说了半天，老太太也是听三不听四的点着头，答应着。
云绮落在旁处看着，说道：“瞧见了吧。问诊一钱银子，拿药不花钱。”
“还行，不贵。”元宁还没看出门道，倒是觉得这规矩有些颠倒：“不是应该看诊免费，拿药花钱吗？”
“药不花钱，别管摸出来的是啥脉象，总会让人觉得自己是占了便宜，相反的话，如果摸脉免费，摸出个什么病来，这帮人倒是会觉得摸脉就是为了卖药糊弄人呀。”
“高啊。”
“你且看着。”云绮落像是看好戏一样的靠在一边。
诊脉完毕，小姑娘依旧对这位“耳聪目明”的老太太说着：“老婆婆，从您的脉象上来看，您耳背眼花的症状已经在好转了，让我再赠送您几副药，继续吃就好了。”
小姑娘开始翻着自己的大药袋子，认认真真的给老太太装药。
老太太拿在手里，连连称谢：“谢谢姑娘妙手神医，谢谢赠药。”
“老婆婆，那个黑色的药是给您吃的，那个小小的含片是治嗓子哑的，给您家人吃。”
老婆婆笑眯眯的拿着药就走了。
云绮落“噗嗤”一声就笑出了声音，元宁不解的问：“你笑什么呢？”
“天天面对一个这么聋的老婆婆……家里人大声说话久了嗓子能不哑吗？……这姑娘还挺诚实善良哈哈哈哈哈哈。”
云绮落这么一解释，元宁也跟着笑了。
“那……她能是北凌谷的人吗？”
“我觉得她应该是北凌谷的人，你看她的穿着，也不像是个正常人家的小姐，你在看那边。”元宁循着云绮落的方向看去，云绮落无奈一说：“前面有个男的，和她一样穿着，搭擂台比武招亲呢，你要不要去试试，十两银子打一次。”
流月都跟着惊呆了：“哪有男的比武招亲的？”
“架不住人家长得好看啊，别看这么没出息的圈钱方式，还挺挣钱的呢。一般人都打不过这个男的。再来是那边，估计也是一起的，在那儿摆摊儿算卦呢。”
“算卦？”元宁再听下去估计节操也就碎了一地。听云绮落这么一说，他自己都有所怀疑了。
难不成这北凌谷现在是人才市场？出来的这都是什么魑魅魍魉……
“那咱们怎么办？你在这看了半天，有什么打算？”
“等一会儿看看这小姑娘还想要怎么骗钱。听我的，保准能混进这北凌谷。”
元宁不知云绮落哪里来的自信。
小姑娘这么一会儿功夫，又接待了好几个诊脉的“病患”。
除了彻头彻尾的忽悠之外，她还真算是个有良心的骗子了，最起码没给这些百姓们弄些身体有害的药材。
“摸脉一钱，抓药免钱啊，大家伙儿都来都来。”小姑娘又开始吆喝着，招揽了不少的贪便宜的百姓。
“无偿摸脉，无偿拿药了啊。”云绮落支起来个小桌儿，坐在一边开始抢生意的模式。
旁边的小姑娘一愣，理都不理云绮落一眼，觉得她也不足以影响自己的生意。
“这位姑娘，给我儿号号脉啊？”一个妇人坐在了云绮落的面前，怀里还抱着个孩子，那襁褓中的孩子看着还不满百天儿的样子。
“这么小的孩子，可怎么号脉？大姐不妨说一说您的孩子是个什么症状？”
“孩子身上起了些小疙瘩，还有些痒痒，发红了，密密麻麻的。”
“我看看啊。”云绮落美目一眯，瞧了瞧孩子身上的成片的小疙瘩，心里一眼就下了定论：这不就是小儿湿疹吗？
但古代好像有没有湿疹这个病症……
云绮落还在想着怎么跟这位妇人说清楚，旁边的这位骗子小姑娘都已经看完了好几位病人了，时不时的还给云绮落投来了鄙视的目光。
云绮落对妇人道：“大姐您别担心，都是小症状，孩子还小，这是脾虚湿盛之症的反应。不打紧不打紧的。”
“那要如何医治才好？”妇人有些着急的问。云绮落安慰道：“大姐，不打紧的木通、淡竹叶、滑石、甘草、黄连，这几喂药混在一起，给您的孩子喝下，不出七日，这些小疙瘩就都消了。”云绮落转头笑眯眯的看了眼自己的同行小姑娘，：“嘿！你那是不是无偿拿药？”
“啊，怎么了？”小姑娘傻傻的愣住了一下，还不知云绮落想要干嘛，云绮落说：“生地、木通、淡竹叶、滑石、甘草、黄连，给这大姐拿几副。”
小姑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机械性的拿药：“哦，知道了。”
药拿出来了，递给了妇人之后才觉得不对劲儿，冲着云绮落吼道：“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糊弄傻子呢？你自己号脉，凭啥来我这拿药啊？”
“那你不是拿药免费吗？正好我摸脉免费，咱们俩通力合作，大善人嘛！”云绮落这么说倒也没毛病。
随着妇人的连连称谢，旁边的百姓也都不是吃素的，有一分钱不花的一条龙服务，谁会特地去花钱呢？
“你谁啊？我可不干了！本姑娘说的是在我这摸脉的，拿药免费，在你那摸脉的，来我这拿药就不免费了！”
“那你换汤不换药，不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了吗？摸个脉又能几个钱，对吧。”
“对对对，也是那么回事儿哈。”周围围着看热闹的人也觉得这事儿在理。
“你！你……敢砸我生意，别怪我不客气！”小姑娘心里不满的瞪着云绮落，小声的威胁。
云绮落顺势坐了过去：“别呀，姑娘，我这也是为了维持生计对吧，再说了，同样都是医者，你这点小把戏我可都看出来了，所以你要是想继续在这干下去，你得和我好好商量商量啊。”
“你还敢威胁我，你信不信我叫我师兄来打你。”小丫头片子和云绮落年龄相仿，可心性却单纯得很。被云绮落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害怕了。
“你还有师兄？”云绮落得一步一步的试探询问，等着小丫头一点点的上钩。
小丫头自豪一笑，拍拍胸脯，：“我跟你可不一样，我可是北凌谷大小姐，黄翩。”
“你说你叫啥？”云绮落好像是被某种情色意味的东西充斥着耳朵，不敢相信的看着小丫头，她回答：“对啊，黄翩，翩翩起舞的翩！”
云绮落扶着额头，捂着脸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止不住的笑意来袭，：“好名字，真是绝了，这名字太好了。”
“那是自然，我可是我们北凌谷谷主之女，得罪了我，你可就倒了霉了。”
“那你既然是北凌谷的千金。那你怎么出来干这行当？”云绮落悄咪咪的询问。黄翩单纯可爱的鼓起了腮帮子，又泄了气：“别提了，我们北凌谷最近实在是太穷了，入不敷出，就省点草药了，再不出来打拼一下的话，可就要揭不开锅了。谷里还有几百个弟子等着吃饭呢，我也身不由己啊。”
黄翩还振振有词，越说越有理：“而且我这也不是骗人，最起码吃不死人，也吃不坏人！”
“是，就是能把人吃穷。”云绮落接话道。
“每人在冥冥之中出一份力，我们北凌谷就能活下去了呀。你看把我大师兄都逼成什么样子了，都比武招亲了。”黄翩指了指远处。
“那……”云绮落刚想要搭话，这边就有个病人来诊脉。黄翩没心情，云绮落倒是跃跃欲试，：“敢问您有什么病症啊？还是让我摸脉？”
“那你先摸脉吧？”
男子随意的一答。摸完了脉之后，云绮落犹豫了半天才下了药方，递给了男子。
这男人的脉象趋近平缓，但下脾肝胆虚化无力，内火旺盛，且是病脉。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是肝症，而且有点像是“甲肝”……
云绮落怼了黄翩一杵子，提醒道：“给病患拿药啊，按照我这个计量拿，懂么？”
黄翩在质疑：“你是在指使我做事？”
“嗯。”
黄翩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永远屈服于那一钱银子的诊脉钱，不情愿的拿药。
男子走后，云绮落对她说着：“你想挣钱，我有办法，不用你那么去坑蒙拐骗，真的。”
“你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