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宁”这个名字,记载自己太多的东西,有不甘,有艰难,有苦痛,也有历练,他竟不愿轻易的摒弃。
改了名字,抹掉的就是曾经所有的过往。
元宁左右摇摆之下,终于定了心思:“不过父亲,元宁这个名字跟随了我很久,一时间也改不过来了,请父亲给我一点儿时间去接受玉苏白这个身份,这个名字,可好。”
玉祁可以理解元宁的这种想法,肯定的点了点头:“可以,那就依照你的意愿吧。我可以理解你现在的心境,不过别忘了,虎父无犬子,父亲对你也算是寄予了很高的期望,你一定要后来居上,不要辜负父亲啊。”
“多谢父亲,儿子一定努力成为父亲的左膀右臂,为父亲分忧。”
“好孩子!”玉祁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恭送父亲。”
玉祁走了之后,元宁放松的深吸了一口气,流月端着药碗,推门而入:“公子。”
“放下吧。”
“公子……这药……您喝得越发的勤了。”
流月忧心的说着。
这是元宁自己调配的用来镇压引魂针的药。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元宁似乎失去了摧毁掉身体中的引魂针的唯一机会。
流月想要说话,却欲言又止。
看着元宁这个样子,流月还是没忍住:“公子,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顾及那个女人呢?”
“这都是多久的事了?况且我没顾及。”元宁否认。
流月可是当时唯一的旁观者,元宁想要干什么流月心里清楚,她哼笑了声:“公子怕是忘了,若不是那个女人胡搞,您现在的身体里就是两根引魂针了,我就不明白了,您为什么事事为她着想,临时反悔呢?您失去的不是机会,有可能是命啊!”
“住嘴!”
“公子!”
“我让你住嘴!难不成现在我是管不了你了是吗?你若是不愿意跟在我身边,现在就可以走,没必要在我的耳根子下说这些!”
“流月没有。”流月很委屈,她并没有那样的心思。
“那就出去!”
“是。”流月赌气的走了出去。
元宁这股怒气,更像是被流月的话语戳中了现实,从而恼羞成怒。他自己什么情况心里自然是清楚的。
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他不后悔……
也无需任何人明白。
……
凌浅寒和云绮落两个人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周围漆黑一片。
“这是哪里,咱们这是在哪?”云绮落揉了揉眼睛。她只记得自己被笛声迷晕了,接下来的事情都不记得。
凌浅寒环看四周,道:“好像是南府的密道里。”
“密道?”
她的质疑在此时得到了回应,:“没错,你们就是在密道里,不过还是要再准确一点,你们现在身处在神殿内,南府的秘境之地。”
一个轻巧纤弱的身影渐渐走了过来,熟悉的声音得以识别。周遭隐约略见一点点光亮……
站在二人面前的,竟是临玉姣!
“月贵太妃?”云绮落还在迟疑,可凌浅寒色眼中却只有失望,他应了声:“果然是你。”
“没错,浅寒,就是我。”临玉姣欣然一笑,眼神里的东西,无人能懂。
当临玉姣和凌浅寒面对面的时候,凌浅寒心底泛起点点心寒,临玉姣不紧不慢的说着:“没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所为,一步一步,将你们骗到这里的,就是我。”
她说的倒是坦然,走到云绮落的面前,她抚了抚云绮落的脸颊,感叹着:“这是一张多么惊艳绝伦的脸啊,如果当年我能换上这么一张脸的话,也不会像如今一样顶着这张平庸的脸生存下去。”
凌浅寒把云绮落拽到了身后,保护起来。
“别呀,浅寒,我没打算伤害她,你这么护着她,就不怕以后被这个祸水一样的女人将你毁了?”临玉姣像是跟二人唠家常,可二人的情绪在逐渐的紧绷。
“所以你就是武芷?”他问。
“没错,我就是武芷,至始至终都是。临玉姣这个人本就不存在,当年她们以为我死了,将我扔在了乱葬岗,殊不知我得了府主的真传,一身的本事,血灵咒根本就要不了我的命。遂在生还之后,杀了个农女,和她换了脸,改名叫临玉姣,又回到了南府,其实你母亲是先于我入宫,你所知道的都是我瞎说的。”
这就可以解释得通,凌浅寒母妃私藏的腰牌了。母妃是发现了武芷的身份……
“母妃是不是你杀的?”凌浅寒只想知道这一件事。
他越想要知道,临玉姣就越来越不着急,转身缓慢的走到了圆台便,按了一下机关。
圆台中央出现了一个黑窟窿,有东西被推举了上来。
此时,神殿内有了可以看清楚一切的光亮。圆台的推举上来的宝座上,坐着一个闭着目的中年男人。周围围着的是一层厚厚的屏障,在这些东西的旁边,有一面绽放微光的镜子,且漂浮状的放在男人身前的两样东西,一样是萧,一样是书。
是玉离萧和尽欢谱!
凌浅寒一直要找的东西,也是诅咒的根源。
二人不知道坐着的这个男人是谁,更不知临玉姣到底想要干什么。
“想不想问问他是谁?”
“不想,我只想知道,我母妃是不是死于你之手。”凌浅寒执着于这个问题,临玉姣却不曾回答。
只见临玉姣一笑:“孩子,你自幼丧母,我做了一个母亲应该做的一切,现在你却问,你的母亲是不是死于我之手?我,才是你的母亲!”
“别在那胡说八道了。”凌浅寒轻蔑的一答。
“算了,既然你想要知道,我便告知你所有的事。”临玉姣走上了高台,隔着屏障,似乎在竭尽所能的感受着男人的温度,可男人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云绮落小声的说着:“王爷,瞧着是死人。”
他低声回应:“一会儿找机会配合着夺了她的笛子,不然没办法制服她。”
“嗯。”
他冰凉的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有我在。”
临玉姣近乎病态的触摸着根本触碰不到的男人,紧接着走下了台阶,对二人说着:“这个男人,就是当年的府主,宁远。这个如父如兄的男人,给了我所有的安全感,让我逐渐的爱上了他。他最器重的就是我了,我武芷不光容颜绝世,更是这南府里最强大的女人!可是好景不长,他死了,死于两派之争,不过还好,这两样法器临世的时候,歌姬一派全部都死绝了,就剩下秦音一个人了!”说起这里,临玉姣越来越兴奋。
“既然法器临世,自然是祭品横生,死的所有人,都是祭品,唯独你娘秦音还活着。当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这玉离萧不光有耀世的力量,还可以使人起死回生,临世了,就太好了!”临玉姣有些癫狂的拍着手,凌浅寒冷冷的问她:“所以当年也是你暗中指引歌姬乐姬一派,玉离萧所在的地方,故意让他们成为法器临世的祭品对吗?”
云绮落一直都没有找到可以夺了她笛子的机会……
临玉姣笑着说,:“没错,不过那是他们贪得无厌而已。为了不让宁远的尸身腐烂,我还特意将尸身藏到了冰窖里,藏了好久。后来我拿到了已经临世的玉离萧和尽欢谱,自叹目的已经达到,当我来到这神殿之中的时候,却发现,玉离萧的灵力很微弱,只能护住尸身不腐烂,不能起死回生。我着急坏了,就找啊,找啊,找遍了南府的所有古书典籍,终于让我给找到了!”
在二人的眼中,拍手叫好的临玉姣已经疯了。云绮落趁着这个功夫伸手要掏她身上的笛子,却被临玉姣警觉的躲开。
“怎么?想偷啊?别急,等我说完啊。”
云绮落紧张的脑门全是细密的汗珠……
临玉姣面对着凌浅寒,轻抚了下他的胸口:“浅寒,多亏我把你养大了,原来法器临世有祭品,有祭主,唯一活下来的秦音不是祭主,当时还在她肚子里的你,才是祭主。”
“什么叫祭主?”
“就是法器的主人,想要激发玉离萧起死回生的强大灵力,就需要祭主的心头血。换句话说浅寒你的心头血就可以让我的宁远起死回生。”
凌浅寒后退了一步,无法相信从临玉姣口中说出来的无稽之谈。
“浅寒,我给过你机会。这件事也并非是死局。能帮我的方式有很多,临姨也心软过,只要你诞下孩子,你的孩子就是下一任的祭主,我便不会杀你了,可是你成亲良久,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我不得不着急。”
凌浅寒为之唏嘘,终于找到了临玉姣种种反常的根源。
临玉姣与二人保持着距离,并时刻保持着可以吹奏笛子的姿势,以免两人突然夺笛。
“我已经怀孕了,所以孩子可以是祭主,能不能放过他,让我把孩子生下来。”云绮落口出狂言,凌浅寒为之一惊,低吼了一声:“云绮落!”
凌浅寒知道她是缓兵之计,可不能由着她这么冲在自己前面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