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州城。
凌浅寒大肆捉拿西府余孽,云绮落反其道而行之躲开了他的抓捕。
按照凌浅寒的性格,定会以抚州和庆元两个地方为径扩大搜索范围。
正所谓灯下黑,云绮落偏偏没走,而是留在了抚州城,过着安稳的日子。
劫富济贫谈不上,好善乐施也没那高度,云绮落能做的也就是给百姓看看病,治治伤之类的。收些碎银子意思意思,就算是打发时间了,也算是给自己积点德了。
“老伯,这服安神药一日三次,按时喝下,只需七天,您癔症的毛病就会减轻不少。”
“多谢姑娘,敢问姑娘这些药是多少钱啊?”老人抱着药包,眼中都是没钱治病的为难。
云绮落深吸了一口气,道:“十文吧,大伯。”
“十文?”
“嗯。”
“真是好姑娘啊,老伯谢谢姑娘了,真是谢谢姑娘了。”
“不客气,老伯的癔症若是有了好转,可以再来试试针灸辅助疗法,这样会好得快些。”
“谢谢!谢谢!”
十文钱,都不够箫笛笛买串糖葫芦的。
云绮落挣的不是这十文钱,而是既想要帮助这些人,又想要给他们尊重。
趁着云绮落空闲的功夫,某人幽怨的飘到了云绮落的面前。
云绮落看着箫笛笛这一身懒肉,如同看见了猪肉瓣子。
云绮落也后悔,箫笛笛也后悔。
箫笛笛根本帮不上自己什么忙,真后悔将她留在身边,
云绮落根本就没什么未来打算,真后悔跟着她……
“十文钱?云绮落你还打算养活我吗?我真怕我被你饿死。”
“怕被我饿死你就去吃土啊,反正你这些年以来躲在玉离箫里面,我就不相信你顿顿都吃饭!”
“哼,真是后悔,早知道你在这当大善人,我是绝对不会跟着你的。”
箫笛笛想着自己怎么也能过得丰衣足食吧,谁曾想现在是入不敷出。
“我这是给自己积德,万一哪天我又发疯了,屠了整个抚州城的人,那不就功过相抵了嘛?”
箫笛笛冷笑,竟然无言以对。
“你该不会真想在这给人看一辈子的病吧?要不找个大户人家嫁了吧,还能让我享享福。”
云绮落抬眼:“那你怎么不嫁,让我享享福啊?”
“我不老不死,算怎么回事儿?总不能让人觉得我是怪物吧?况且以你的相貌,能找个有银子的老财主,倒是老财主一死,哼哼哼……”
箫笛笛越说越兴奋。她就是喜欢那种放肆的感觉。
“正所谓千年王八,万年龟。你不死,情理之中。而且你这年岁和老头儿特别配,有共同话题。”
“你!”
“快去吧,不然我还真是养不起你了。”
云绮落这张嘴,还真就没服过谁,连箫笛笛这张千年老嘴也说不过她。
箫笛笛气得差点把云绮落的桌子给掀翻。多亏云绮落紧紧的抱住了桌子。
箫笛笛更加心堵的坐在云绮落的面前:“你该不会是真的在抚州窝一辈子吧?太难受了。”
“你嚷什么嚷,现在抓西府余孽的消息传得漫天纷飞,难道你真的想被抓住吗?抚州目前来说是最安全得地方,等过了这风头之后,你就是想上天我都陪你去!”
箫笛笛嘟囔了一句:“你是怕被抓,,还是怕别的啊?”
“你说啥?”
箫笛笛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什么叫开过光的乌鸦嘴……
“西府余孽云绮落在此,来人给我拿下!”裴子鱼佯装成了病人接着箫笛笛和云绮落闲扯的功夫坐到了云绮落的面前。
当云绮落发觉的时候,人已经围了上来……
裴子鱼抓住了云绮落的手腕,让其动弹不得。云绮落警觉的看向四围着的人,考量着到底要不要将另一只手藏着的银针施以反抗。
还是算了……
“走吧,副府主。”
裴子鱼毫不客气的将云绮落和箫笛笛两个人押到了京城,关进了大牢。
这一关,就是三四天。除了没对自己用刑,其他的拷问一样不落。
云绮落没什么好说的,她是西府的副府主,却不知道西府的绝大部分的事情。
她现在担心的是,有人别有用心。
混迹在大牢之中的云绮落和箫笛笛两个人甚是狼狈,阴寒的牢里不光只有他们两个,还有其他西府的余孽,等等……
这应该是第五天的早上,阳光从封闭的窗户的缝隙中打了进来,照出了点点的光束。
大牢的门打开了。
“囚犯云绮落,过来!”
云绮落紧接着被带到了一个阴暗的屋子里,双手和双脚都被扣着铁链子,犹如一个真正的囚犯。
坐在这里,她好像知道了自己将要见到的人是谁。
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黑暗之中朝着自己走来,云绮落索性闭上了眼睛,选择了无视。
“你应该知道,我能被你锁在这里,完完全全是因为我心甘情愿而为之,不然你以为你真的关得住我吗?”云绮落睁开了眼睛,嘲讽的看着眼前的凌浅寒。
凌浅寒看着她,开口:“那你是为何而甘愿被关在这里?”
“因为我想要看看,你到底还有没有所谓的良心,你该不会忘了……”云绮落紧盯着他,小声的低吟着:“如果不是我,你恐怕早就死在了元稚的手里了吧?翊王殿下?”
她轻视的笑着,肆意且张狂。
“即便如此,本王暂且可以算你良心发现。但是你,依旧是西府的余孽,罪该,万死。”他的目光逐而变得凌厉。
“所以呢?王爷公事公办想要杀了我斩草除根是吗?那便赶紧动手吧,待在湿潮的大牢里实在是不舒服。”
凌浅寒尽情的享受着她给自己带来的不屑一顾。回头问她:“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吗?”
他看似残酷无情的问话,是他自认为百无一用的深情的伪装。
“那你就杀啊,你想给我个什么死法?凌迟?还是斩首?又或者是五马分尸?”
“不怕吗?”
“更残忍的,更无情的我都体会过,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她轻佻莞尔,眉眼间的笑意藏着最伤感的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