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别这么激进。顾淮的事其实我也有责任。”
要不是她入了元宁的圈套,顾淮怎么会死?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对于元宁的信任造成的。
顾宇舜不接受云绮落的自责,道:“这事儿和你没关系。”
“不光你放不下,我也放不下。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能将引魂针种进元宁的身体里了。”想起这件事,云绮落就觉得画蛇添足。
虽然不知道元宁是怎么临时改变主意的,但是若云绮落没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选择调换位置,这事儿也就成了……
“宇舜,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你说便是。”
“是有关于血石的事情,我不明白为何血石之力总是在我的身体里横行,以至于我不能完完全全的控制呢?”
“你说什么?什么叫做不能完完全全的控制?”顾宇舜似乎听不懂她话的意思,这是他认知之外的事情。
“上次和元稚交锋的时候,是第一次发作,有一种人在,意识逐渐消退的感觉。但却还是能探知自己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在操持着我,整个人像是变了个样子。而后这种感觉慢慢的退却。”
“最近的一次,是在昨天。昨天早上我和凌浅寒练剑,可能是因为情绪激动,这种熟悉到底感觉又出来了。是我控制不了血石之力吗?”
顾宇舜疑虑万千,眉头紧锁:“应该不会啊,血石之力不带有任何的攻击性,至纯至净,怎么会轻易的触发这种情况呢?”他想了想,又猜测:“会不会是引魂针和血石相冲呢?”
引魂针留在云绮落的体内,终究是一个隐患,顾宇舜追问:“你到底找没找到译本?那上面怎么写的?”
提起这事儿云绮落就觉得头疼,道:“看了,除了元稚能解,还有两种办法。”
“什么办法?”
“一种,北凌谷的乾坤嗜血阵,也就是元宁最初的目的,不过已经没机会了。第二种办法,无需乾坤嗜血阵,需要一个内力纯净而强大的人,渡出我体内的引魂针,种在他的身上就行,引魂针一旦种下,旁人无法摧毁,只能来来回回的更替。”
顾宇舜毫不犹豫:“我呢?我可以吗?”
“你不行的。”
“不如试试吧,万一可以呢。”
“宇舜,真的不行,若是贸然行事,咱们俩都得死。还不如现在就这么安安稳稳的种在我身上呢。现在最担心的是血石之力。我要是真的控制不了就糟糕了。”
云绮落忧心忡忡的说着。
正所谓人间处处是坎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云绮落也不知自己这是得罪了谁了……
她说完灵机一动,:“走,宇舜跟我去街集逛一逛。”
“那走吧。”
王府。
“东璃国玉祁,骁勇善战的定国侯,玉氏一族是东璃国的皇族。玉祁的哥哥玉衡就是东璃国的国君。定国侯身份尊贵无比,当年也是东璃国的定海神针,肱股之臣。玉祁与玉衡的关系甚好,正因为如此,东璃国在二人的守护之下国民安定。”
明杀开始对凌浅寒述说着自己这些天以来调查出来的结果,凌浅寒在一旁细细的聆听。
“你接着说。”
“东璃国当时是个小国,也曾饱受周边的临国欺凌。这个北楚当时就是个和东璃水火不容的邻国。两国明争暗斗,不分上下。后来东璃国败了,北楚便要求东璃遣送质子来此。玉衡那个时候没有儿子,但是玉祁却有儿子,玉祁提议,将自己的小儿子玉苏白充当皇子,送去北楚做质子,这个人,应该就是元宁。”
“什么叫应该?”
“据说,那北楚的人并未见到质子,质子年幼体弱,在路上就已经病死了,尸体也是就地掩埋了。也是北楚照顾不周导致,最后北楚也就将这件事压了下去,不了了之。也不再无理取闹,欺凌东璃国。毕竟两国交战,遭罪受苦的也是百姓。”
“这北楚是纸老虎吗?”凌浅寒哼笑了一声。明杀继而说道:“北楚最后的结局也是被东璃所吞灭。当年质子的事,是元宁出逃,还杀了个孩子来顶替他,谁曾想后来怎么就辗转反侧的留在了元稚的身边了呢。”
“小小年纪就如此阴险毒辣,倒是元宁的风格。”明杀说着,凌浅寒听着。
“定国侯的小儿子归位,这件事在东璃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呢。”
“是吗。”
“那王爷打算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了元宁?”明杀有些忿忿不平的问着。只见凌浅寒云淡风轻的将一盏茶,嫌弃的泼在了地上。
他开口不紧不慢的回应道:“本王不想放过他,但是他现在人在东璃,东璃现在和天元国相交甚好,本王的这双手是无论如何都伸不到东璃的,如今也只能等机会了。”
“反正也是,咱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对付元稚,对付李绪。据说李绪现在都很久不回京城了,在关外不知道在干些什么。驻守的将士倒是不少,咱们得人也无法侵占一分一毫。”
“不管他想要干什么,都要盯紧了,他勾结大燕,不容小觑,别等到时候让他从外围把咱们给包了。”
“属下明白殿下的意思,定会妥善安排的。”
“对了,木焕清人在何处?为何最近一直都不见人影?”
木焕清的行踪,少有的神秘。
明杀摇摇头:“这个,属下也不知道。不过木公子把南府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您别担心他了。”
“嗯。”
另一边。
谁人都猜不到,云绮落上街闲逛到底是要干什么。
事实上,她竟然是去买镇煞符了。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云绮落彻底是跪服在妖魔鬼怪的面前了。
她总是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特别的奇怪,每一件在自己的身上发生的事情,都促使自己被霉运笼罩得严严实实。
“蛊主大人,您这是要干什么呀?”
顾宇舜无奈的跟在云绮落的身后,手里帮她捧着那些求来的镇煞符,实在是无法理解她当前的举动。
“走就是了,回去给王府清清煞。”云绮落心情舒畅的回头对顾宇舜说道。
前一秒还在喜笑颜开,后一秒云绮落转头的功夫笑容僵硬,静默无言。
后面有一个人,一直都在跟着自己,已经跟了两条街了。她一个余光就能分辨得出哪些是百姓,哪些是尾巴。
可是……为什么要跟着自己呢?
见云绮落的表情有变,顾宇舜低声问:“怎么了?”
“没怎么。”她潇洒且若无其事的走到了摊位前,扔给小贩儿一锭银子,接着快速的将小贩手里装着刚刚炒好的滚烫的花生的笸箩一下扬了起来,打在了后面尾随的人的身上。
尾随在后的人一惊,反应是慢了点儿,可云绮落手一滑,没抓住人。
一条街上,那人快速的跑,云绮落在后面死命的追。
也不知是谁家的婆娘,这么追一个大男人,还不带歇气儿的那一种。顾宇舜都快跑不动了,云绮落还在跑。
最后那人跑进了个胡同里,企图甩掉云绮落。
胡同走不明白容易跟丢,云绮落踩着缓脚的地方一下子上了房顶,一边追着一边俯瞰着整个胡同。
最后,没等那人走出来,云绮落便从胡同的唯一出口等着堵截他。
“小样儿的,跟老娘玩追击?老娘甩你八条街。”
那人跑了出来,一看不对劲儿,又要往回跑,那云绮落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还有些功夫在身上,与云绮落打斗了一番企图逃脱,几招过后,那人甘拜下风,还在挣扎的想要逃脱。
云绮落手一挥,手中毒蛊便以将其吞噬的势头朝着此人扑面而来,那人一下坐在了地上。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装扮的男子,没什么异常之处。
“我问你,你是谁,为何要跟踪我?”
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一幕竟然出现了。
云绮落抓住了这人的肩膀之后,触感却越来越不一样,原本僵硬的肩膀越来越软。
面部在塌陷,萎缩,随之风化,整个身体也是一样,化作一缕黑烟逃走,只留下了一件衣服在原地。
云绮落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一个大活人,为何就这么消失了?像是魂灵一样,飘走了……血肉无存?
这是她认知之外的事情,以至于云绮落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顾宇舜这么半天了,才跑了过来,:“怎么回事?人呢?”
云绮落指了指地上,呆呆的回应:“人飞了。”
“飞了?”
“我只是简单逼问了他一句,抓着他的肩膀,结果这人就想是变成了一缕黑烟,消失了,只留下了衣服……就好像……风龄度的尸体消失的那样。”
云绮落眉间轻皱,回想着一些事情。
二人面面相觑,不知缘由,疑心骤起。
回到王府之后,已经是中午了。
在街上遇到的奇怪之事并没有扰了云绮落的好心情。
刚一回王府,云绮落就叫上了小卓和如桑。
“来来来,你们俩带几个人,过来把镇煞符贴在王府内部的各个角落。”
“小姐……您这是想干嘛呀?”小卓看见了顾宇舜手上拿着的厚厚的一打黄色的纸,上面还画着繁琐得符文。
“这是符文,保平安的。命你们两个带着人,把王府内里的各处角落都贴一贴哈,百害无一利……不对……百利无一害哈。”
一个不小心,说走了嘴。
“对了,王府的外围不许贴,让人看见了不好。我不能让别人以为我搞封建迷信。”
小卓和如桑虽然不知道自己家的小姐到底是在说些什么,主子有命。只好遵从。
上上下下的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