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加触怒了凌仕。
连一个太监都知道自己的处境是什么样子的,凌仕怎么还有脸继续活下去呢!
凌仕暴怒,先是掀了桌子,然后又踢了龙椅。即便是这样,站在两旁守着他的人也是纹丝不动。
“你们都是凌浅寒的走狗!都是凌浅寒的走狗!凌浅寒若是死了,你们连狗都不是!”
想他堂堂一个皇帝,竟然也当成了这副样子。真是悲哀,真是悲哀……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太监急步赶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宫女。凌仕看见人就觉得厌烦,开口问:“又是什么事!”
太监不紧不慢的对凌仕解释:“回皇上的话,应王妃娘娘临走时的嘱咐,前线战事告急,京城应结衣减食,以省去不必要的开销来供给军中。所以特命奴才等人来清宫。”
“她倒是成了这后宫的主人了?”凌仕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呢,一声嗤笑。
太监可不管那么多,王妃娘娘的
命令高过圣旨,:“皇上您别介意,清宫的第一步就是先清您。”
当宫女端着酒壶慢慢走进了的时候,凌仕才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要干什么?要干什么?”
“皇上,一朝天子一朝臣,您就认了命吧,就算这天下最后不是翊王的,也不会是您的,您在这里实在碍眼了。”太监细声细气儿的说着胆大包天的话,拿着毒酒一步步的朝着凌仕走进。
“你们这是弑君,你们这是弑君,一群阉人,没根儿的东西也想要奈何得了朕?”
领头太监一听起这话,眉头一紧,命令小太监动作迅速点儿。
“那皇上您想没想过,您有一天会死在阉人的手里?岂不是奇耻大辱了?给我灌!”
转眼间,三四个太监一起上手,直接把凌仕强行按在了地上,一点点的硬生生的把毒酒灌到了他的嘴里。
毒酒的效力相当强劲,刚刚下了肚儿,凌仕就觉得腹痛难忍,七窍流血,趴在地上抽搐着。
太监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一笑:“得嘞,咱们的任务也完成了一半儿了,接下来就是太子了。”
凌仕趴在地上双目死死瞪着,久久不肯瞑目,四肢胡乱的抓蹭,而后才一点点的没了动静……
这是云绮落临走之前交代的最后一件事情。其他的凌氏皇族忽略不计,但是凌仕和凌逸必须死。为的是让凌浅寒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凌仕现在虽然没有什么势力可言,就如同被斩断翅膀的孤鹰。但是以防万一,京城无人看守,这些碍眼且无用的人理应除掉才对。
东璃国。
云晚舟幸免于一死,身负重伤一路逃窜到了东璃国,迷迷糊糊之中,最后昏倒了在了东璃国的郊外。
再醒过来的时候,睁眼见的是陌生的环境。
看陈设,又是一处深宅大院。
身旁守着的丫鬟见云晚舟清醒了过来,便即刻跑出去喊人:“少爷,少爷,人已经醒了。”
云晚舟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姑娘……姑娘……请问。”他拖着虚弱的身体询问着丫鬟,却未曾得到过回应。
就在这时,那位丫鬟口中的少爷身后跟着一位眉目清秀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云晚舟一看,竟然是元宁!
云晚舟和元宁有过几面之缘,自然是记得的。而云晚舟更加清楚,元宁的来历……
他似有警惕的看着元宁:“怎么会是你?”
后面的少女玉琪雪开口问:“怎么?你认识我哥哥?”
云晚舟还想要继续说话,元宁的眼神告知他闭嘴,云晚舟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解释:“姑娘误会了,我是天元国的人,少爷在天元国的时候救治过我几次,所以熟悉。”
玉琪雪点了点头,将手中端着的粥放在了云晚舟的面前,并说:“那这位仁兄你算是走运了,如果没有我哥哥的搭救,估计你现在已经归西了,这是给你准备的粥,喝完快些好起来吧。”
玉琪雪是个简单的小姑娘,自打府里来了个新哥哥,就莫名的喜欢,最后成为了元宁身后的小跟班。
恰好,元宁就是喜欢这样好操控的人。
元宁看了身后的玉琪雪,轻声说:“琪雪,你先出去吧,我留在这里照顾他,也方便。”
“是,哥哥。”
“对了,这件事你知我知,先别告诉旁的人,父亲也不可以。”元宁叮嘱。
玉琪雪乖巧的应允:“好的哥哥,那我就先下去了。”
玉琪雪下去了之后,云晚舟看着元宁的眼神有些警惕,:“请问这是哪里?你又是谁?我怎么记得你是元稚的人?”
元宁轻松一笑:“这里是东璃国,定国侯府,你应该叫我玉苏白。”
“玉氏?你是东璃皇氏?”云晚舟不可置信的看着元宁,元宁点了点头:“没错,我是元宁,曾经是元稚的徒弟。真实的身世是东璃国定国侯玉祁的儿子,就这么简单。”
云晚舟还是无法相信。
元宁接着说道:“看你万般怀疑不解,不如就跟你说个明白。你中了相当严重的蛊毒,好在没有到危及生命的地步,在郊外昏迷恰好遇上了我,是我救了你。”
“多谢相救。”
“不必客气。”
云晚舟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健全无伤的,这就让人很是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元国内乱的消息还没有扩散到周围各国。
元宁很奇怪的问:“你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被毒蛊所伤?”
云晚舟打算三缄其口。
“你的伤势可能还要在我府上修养一阵子,你确定你不打算告诉我么?别忘了是我救了你的命。”
“天元发生了内乱,李绪和元稚创造出了毒蛊人,吞噬了一座又一座城,我们寻常人身根本无法对抗,父亲也在那场战争中身死。”父亲死时的惨状,对于云晚舟来说还历历在目,难以忘却,说到这里,只剩下低眉哀伤。
元宁一惊:“云远启死了?”
云晚舟不语。
元宁知晓此话说得不妥,便回归于正常的口吻问他:“那云绮落呢?云绮落怎么样了?”
“不知道。”
在云晚舟看来,一切都是凶多吉少。
“看来,李绪他们还是坐不住了,拿出了最后的王牌了。”元宁优雅文静的一笑,仿佛早就预料到了毒蛊人的存在。
“你是知道毒蛊人的存在?”
“我不知道,但是元稚是我师傅,他的那些个招数你们不懂,我可懂得太多了。你们真是不走运,毒蛊人一出,你们该如何招架?这就好比是飞蛾扑火,只有蛾够多,也依然能将火扑灭,所以你们……要相信奇迹。”
元宁用最轻松的语气,说出了最残酷的事实。
好一个相信奇迹……
“你能解毒,那你能不能帮一帮我们。”
“我是能解毒,于情于理我也不会帮助你们。身重蛊毒的人多了去了,根本救不完,之所以救你是因为你运气好。事到如今,你们想的不应该是解毒之法,而是如何预防毒蛊人的侵袭才能所向披靡。再说了,我现在是东璃国的人,凌浅寒三番五次的想要杀我,我干嘛去趟这趟浑水。”
云晚舟竟然觉得元宁的话有道理……
“而且我劝你们一句,这场战争元稚和李绪已经筹备多时,每一步得策略,每一步所用的棋子都是安排好了的,你们打不赢的。”
“棋子?策略?”
元宁虽然不在李绪和元稚的身边了,但是他们的那些计划,策略,有的时候元宁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知晓明白。
“李绪之所以势力这么大,无非就是军功的积攒,凌仕的懦弱所致。但凡皇上有一点点的骨气和胆量,李绪都不至于如此强大。他最擅长的就是利用,他利用手中的权利,收买了不少的人,让其为他效劳。就连他的女儿,也早就想好了该如何利用。”
这一袭话语,让云晚舟听到了重点,他目光一滞,抬头问:“他的女儿?他要利用她女儿做什么?”
元宁一笑:“换取兵权,出嫁女儿就是最好的办法。李绪早在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和大燕人舒纪结亲,舒纪年过半百手握重兵,就缺个夫人,而李绪权杖在手还差一些兵马与翊王对抗,二者结合是李绪多年以来的最终目的。”
“李轻瓷要嫁给舒纪?”云晚舟惊慌失措的大吼着,不可置信从元宁口中无意得知的真相。
对于云晚舟来说,这件事是让他崩溃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怎么不知道……”
元宁在一边冷眼瞧云晚舟这副样子,傻子也看得出云晚舟这个反应代表着什么。
云晚舟激动的失去理智。想要下床却被元宁给拦下了,不冷不热的说:“我劝你还是冷静一点,李绪现在既然已经发兵主动和翊王抗衡,已经证明了一点,那就是他已经得到了足够的兵力,直白一点……他已经得到了舒纪的支持也说不定。”
元宁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足以让云晚舟内心里的所有理智为之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