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妹急匆匆的来到了曹邦泉处,曹邦泉还疑惑:“四公子和二小姐怎么还没离开?是有什么困难吗?”
“那倒不是,就是刚刚小妹去大姐房里,未见曹公子,觉得奇怪就来问问。”
“曹星?他不是已经回去了吗?洞房花烛夜的你们两个孩子也要跟着闹洞房不成?”曹邦泉面对他们俩的无礼,觉得有些可笑。
“那现在婚房里没见人,曹叔叔你知道你儿子去哪了吗?”
“没见人?不可能啊?”
曹邦泉也觉得奇怪得很,跟着家奴一起去寻找,可曹星这个人就像是蒸发了一样消失不见了。
真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都能赶上。
前前后后都找了,曹星这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怎么也找不到。
最后,在后院的水潭里面发现了一具仰面漂浮着的尸体……
那扎眼的红色喜服已经说明了一切。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把公子捞上来啊!”曹邦泉急得都要哭了出来,曹夫人当场就晕了过去。
家奴把曹星捞了上来,但是早就没了气息。
元宁和玉琪雪二人唏嘘……
大婚初夜,新郎淹死池塘,这样的事如若是传出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琪雪,你去大姐那里一点点和她说这件事,别让过来了。我一会儿回去和父亲禀明此时。”
“好,我这就去。”玉琪雪刚要转身,就看见了玉灵琅穿着一身红色的喜服,迟缓的迈着步伐,像是被抽了魂魄般的奇怪样子一步步的走近。
“怎……怎么回事?”玉灵琅的眼睛瞪得老大,甚是吓人。
看着晕倒的曹夫人,还有跪在地上痛哭的曹丞相,玉灵琅已经猜到一二了但是却还是想要上前看一看。
元宁见她走了过来,马上用白布捂住了曹星的脸……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在场的人都顾不上玉灵琅,元宁答道:
“大姐,节哀。”
“节什么哀,节什么哀啊!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的郎君,还未曾接触就这么死在了水潭之中。
玉灵琅因为一天的劳累和此刻的打击,一个没站稳从石台上摔了下来。
玉琪雪赶紧去搀扶着玉灵琅:“姐姐,姐姐。”
遭遇了这种事情,估计换做是谁都难以接受。
元宁低头看了尸体,尸体的身上,手臂上都有明显打斗的痕迹。,也就是说很可能是被人推下去的……
那么又会是谁?
元宁问了一嘴跪在地上没起来的曹邦泉,:“曹丞相,后院这里也是有宾客进出的吗?”
“没什么宾客会想着来后院这里,但是我们也没有明令的禁止,毕竟来的都是客,也不能多做冒犯。”曹邦泉回答的有气无力的。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岂不是要让他绝后?
瞧着曹邦泉这副样子,元宁也不便再继续追问下去,只好作罢。
“那曹丞相,今天天色已晚,我们就先行离开,回去我会跟父亲说起此事,改日再让他来与你会面。”
“好,你们先回去吧。”曹邦泉嘶哑的声音说着。
原本元宁和玉琪雪已经上了马车,可是玉灵琅也要一同回去,追了出来。
“你们等等,我也要回侯府,我不想在这里待着了,我要回去找父亲。”玉灵琅也不知是怎么将这句话说出口的。
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是现在马上回去……
可她就是着急逃避今夜所发生的一切,一定要回去。
玉灵琅站在马车外,玉琪雪和元宁坐在马车里竟不知怎么办了。
好歹也是亲姐姐,不能看着不管。玉琪雪天真的看着大姐,刚想要伸手,被元宁阻止。
“现在带她回去算怎么回事,人死了,新娘连夜就跑了,就算不让她守活寡,也得过了今天晚上之后让经过父亲的商议后再带她回去。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侯府舍了女儿害死了曹家公子呢,留言若起,你我二人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元宁考虑的不无道理。当晚就回去,的确不太好……
就在玉琪雪犹豫的时候,站在马车外的玉灵琅开了口:
“我听见了你们在说什么,我回去之后会和父亲说清楚,也断然不会连累侯府,我只是要回去。”玉灵琅说完,便自己上了马车。
她这都是情绪化的说辞,元宁也没法阻止,只好由着玉灵琅胡来。
玉灵琅是大家闺秀毋庸置疑,可是元宁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连小妹都明白的道理她却要选择无视。
不过就是任性罢了……
侯府。
侯府这边早就得到了消息。
玉夫人看自己女儿回来了,赶紧上去揽入怀抱,母女二人痛哭流涕:“我的好女儿,你受苦了受苦了,平生第一次出嫁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事情呢?我的好女儿啊。”
“娘……我不想回去了,我可怎么办啊娘……”
玉夫人紧紧抓住了孩子的手,:“孩子放心,咱们肯定不回去了,等到以后有机会,娘再给你找一个更好的婆家。来,跟娘进屋吧。”
玉夫人就这么牵着玉灵琅的手进了屋子。而玉祁则是愁眉不展的:“琪雪,你也回去早些休息吧,我和你四哥还有话要说。”
“好的父亲。”
元宁和玉祁来到了书房。
“我刚刚得到了消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父亲的话,事发突然。曹星前脚还在迎客,后脚回到了婚房之后借着给大姐去伙房找些吃的的时候消失不见,一直未归,直至最后从水潭里发现了尸体。儿子以为,不像是失足落水,更像是人为打斗造成的,且根据时间表明,可能就是宾客中的某一个人和曹星发生了争执,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而为。”
“宾客之中?宾客之中的人可都是朝廷中的人,那是有多大的仇怨能在大婚之日纠缠不清,还下此毒手?”玉祁冷静的分析,他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一般。
元宁不语。
“看来等到明天,我得去登门拜访了,问一问情况。顺便……解除婚约。”说起这件事玉祁也觉得有些为难,:“你怎么就将你大姐当晚就带回来了呢?怎么也要等到事情解决之后,才能带她回来。这若是让外人看见成何体统?”
元宁对此实属是冤枉:“父亲,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已经将我的说辞跟小妹说了,可是大姐刚好听到了,执意要回来,所以儿子也没能劝住大姐……”
“行了不用解释了。灵琅的性子我也知道,从小就被惯坏了。”玉祁想了想:“这样,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跟我一同去曹府。”
“好的父亲。”
翌日一早,玉祁便带着元宁一同去往曹府……
……
北凌谷门前。
云绮落只身一人,千辛万苦的拉着板车来到了北凌谷。
板车上盖着的是顾宇舜的尸体。
这一路上,可是累坏了云绮落。
马车颠簸,又怕撞坏了尸体。云绮落郊区用马车,到了人流繁多的城里再自己一步一步的拉。
北岭谷的门口。
“求见黄谷主。”
“我们北凌谷戒备森严,外人不得入内。”门口守着的弟子一口回绝。
况且他瞧着云绮落也不像是个好人……
“你好歹帮我去通传一声,你们黄谷主见与不见是他的事。”云绮落百般的央求,门口的弟子就是不松口。
软的不行就只好来硬的了,云绮落手中攥着银针,毫不客气的嘟囔了一句:“那就别怪我了。”
就在这时,朱石刚巧路过认出了云绮落:“嘿,你不就是上次那个给翩翩银子的那个冤大头吗?”
冤大头?
虽然云绮落心中庆幸有人认出了她,但是“冤大头”这个称呼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我不是什么冤大头,我这次来是找府主有事的,你能不能让我进去见他一面?”
“可以倒是可以,问题是你有什么事儿啊?”
“重要的事儿。”云绮落可真没有那个闲心在这儿再跟他闲扯,二话不说拉着板车就闯了进去。
“嘿,你等等啊。”朱石紧跟着云绮落一同掉头回到北凌谷。
“怎么……你怎么来了?”黄翩似乎还记得云绮落,看着她的样子觉得甚是奇怪。
她好像变了个样子,和之前的气质完完全全的不同了。
“黄谷主呢?我找黄谷主重要的事情想要请求他,能让我见见吗?。”
“重要的事情?”黄翩手欠的劲儿来了,上去拉开云绮落身后的板车看了一眼,结果下了一大跳。
那是一具尸体!
“你要干什么?”黄翩惊恐万分当然问。
“我想复活他,但是我没有办法,所以只能找黄利其谷主,让他看一下有没有什么办法。”
救死扶伤是好事儿,不过……这起死回生……黄翩觉得有些扯。
可看着云绮落期盼万千的模样,她又不忍心去泼她一身冷水。
“那好吧,你跟我过来吧。”
在黄翩的带领下,云绮落顺利的见到了黄利其。
顾宇舜的尸体就呈现在黄利其的面前。尸体虽然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不过因为长期冰冻,肤色已经转变为铁青色了。
这一切,全因云绮落的一再坚持。
黄利其弄清楚了云绮落的诉求,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一下尸体,紧接着之后叹了一声气,他的眼神还是装上了云绮落满怀期待的目光。
“我救不了他了,放弃吧。”
“什么……”云绮落最后的希望,似乎也随之破灭。
“黄谷主,我求求你救救他,不管用什么办法,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才会来叨扰。”云绮落激动的恨不得跪在黄利其的面前,可黄利其的答案是明确的。
“我知道你的决心,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将这尸骨保留到了现在,还自己一人将尸体拉到了北凌谷。但是我真的无力回天。”
黄利其对云绮落解释道:“首先我看得出来,他并非是寻常之人,而是中了噬人蛊,倚靠着心头血而活着的人。”
“没错,他没有心,是依靠风龄度的心头血而活着的。之前因为一些原因,他不得不将心头血给了我,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云绮落迫切的解释似乎也无用。
“那既然是这个样子的话,他就只不过是风龄度贮藏心头血的一件容器而已,称不上是人。当心头血被取出来的时候,他的身体也就没有了用处,紧接着恢复死亡的状态,换句话说,他一直都是死的,是因为风龄度得心头血才让他可以像活人一样。”
“那将我的心头血分给他可以吗?是不是只要有心头血装进他的身体,他就可以活下去?”云绮落的想法大胆而天真。
她从不是个天真之人,却因为心中藏着一份希望而用天真来自欺欺人。
黄利其不想折断云绮落的希望,但是确实是无计可施:“就算是风龄度再世,也没办法救他。死了就是死了,真的没办法。”
“黄谷主,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云绮落几近崩溃,她的心中一直有一个信念支撑着她,那就是救活顾宇舜。
既然人起死回生是无稽之谈,可顾宇舜与常人不同,总会有个办法让他重生……
结果,黄利其的一番话让她回到了现实。
云绮落没有哭,也没有情感的表述,不过在她的眼中是藏不住的心酸与难过。
她一点点的将顾宇舜的尸体盖好,紧接着平静的问:“上次药奴的事情被元稚发现了吗?”
“还没有,元稚不知道药奴已死,而他也错把我认成了他原来的药奴,让我饲养着井中的东西。”
“那黄谷主是怎么做的?”云绮落问。
黄利其有些防备:“王妃娘娘这是投靠给了元稚吗?”
云绮落淡淡的答了句:“算是吧。”
黄翩在一旁坐不住了:“你怎么能去和元稚狼狈为奸呢?”
“翩翩,不许胡说!”
“爹,她若是与元稚一伙的,那就是我们的敌人。”
“闭嘴!”黄利其厉声制止黄翩的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