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谁啊?”萧启山睁开了眼,意味深长的看着魏长行。
伴君如伴虎,魏长行知道,这个时候应该闭嘴不言。
“报……皇上,齐贵妃那边求见。”太监带着口信儿走了进来。
“不见,不见。朕都说了多少遍了,下去吧。”
“是。”
萧启山之后又添了一句:“以后谁来求见,都不见!”
“是。”
太监走了之后,萧启山提着精神,骂了一句:“都是一帮不省心的东西,没一个让我省心啊!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皇上不要动气了,您想要做什么,属下帮你去办。”
“朕没什么要你去办的。”
“可是……皇上……”
“你有什么事情就说,不用这么吞吞吐吐的,朕还会骂你不成?”
“皇上,属下有一句话,放在心里。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出口,说出口又怕皇上心情郁闷,可不说出来……”
“说便是!”
“您的身体状况不好,长行担心。”
萧启山紧着嗓子,艰难的说:“恐怕担心的不止你一个,有太多的人担心朕了。不过他们不是担心朕,而是担心朕的皇位。”
“可这件事确实很棘手,皇上。别人不敢说,但是长行必须要说,长行没有所图,只图西启太平,皇上康健。”
萧启山欣慰的笑了:“朕当初确实没有看错你,你才是朕身边最值得信赖的那一个。现如今,朕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可终究还是有些事情拿不定主意的。”
“皇上,曹清莹的事,还没有处理呢。”魏长行提醒。
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天了,曹清莹的事情就这么没了下文。要说萧启山到底怀着个什么样的心思,魏长行也不清楚。
萧启山躺在床上长叹了一口气:“朕知道,只是朕拿不定主意啊。”
“朕拿清莹当做继承人来培养,对她的感情竟然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深厚。多少还是有些犹豫啊……,这样一个孩子就这么死了,朕这个心中也有不舍得。”
“可她犯的可是弑君之罪。”
“朕知道。”
“除了她之外,恐怕只有二公主能够胜任了。”
萧启山一听,自嘲的笑了:“宁音?这孩子是个什么样的脾性我都不清楚,不瞒你说,真的是陌生得很,很难委以重任啊。”
说到底,还是不相信。
魏长行默默不语。
萧启山或许从来就没有信任过云绮落所假扮的萧宁音。他总是觉得这个孩子深不可测。每一件事她都无辜,可每一件事背后的获利者都是她。
按照萧启山多疑的个性,他早就怀疑了。只不过有的时候他不知该如何查起。
一边,他怕查出来萧宁音并非善类,而另一边,他又怕错杀了曹清莹这个干女儿。两边他都在考量,只不过一方是不忍割舍,而另一方是血脉相连的无法割舍。
从最开始的时候,萧启山的目的就不是单纯的找回自己的女儿,如果想找,不会等到十几年后……
至始至终,都是对曹清莹的试探,曹清莹才是他心中的主角儿……
清晨。
云绮落在给凌浅寒系腰带,一边低着头,一边说道:“最近一段时间你不要来了,人多眼杂。最主要的是得抓紧时间找到元稚的下落。而且你不是说,你的东西还在他的手中吗?”
“是。可我总归是不放心你。”
“不用担心我,我自己有分寸的。”
“那我就带人去浠水滨那边搜寻元稚的下落了,如果有什么情况给你送信儿。你自己在宫中注意安全。”
“放心吧。”
“黎洛羽你打算怎么处置?难道还要留她一条命吗?”云绮落突然问他。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难道不是么?黎洛羽是你们心中的心结。包括木焕清在内。”云绮落看得特别清楚。
凌浅寒的回答,果断极了:“她可不是我的心结,别胡说。”
“那自然是好的,她早就应该除掉了的。”云绮落深吸了一口气,开始驱赶他离开:“你赶紧走吧,别逗留,别人看见了总归不好。”
“这怎么像是私通呢?”凌浅寒总是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难道不是?”她反问。
“当然不是!”
凌浅寒刚刚要走,又不舍的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分外放纵任性:“不行,亲我一口,我再走。”
“行行行!”她亲得满是敷衍,还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这行了吧?”
“当然不行,还得我亲自来。”
“别亲了,一会嘴亲肿了。”她的反抗向来都是无用的。
他致力于在她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从未放弃。云绮落的耳后在他的放肆下,又多了几个红印子。
“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喊人了!”
“走走走,这就走!”凌浅寒不满意她的驱赶,无可奈何的打算离开。
“等等,等等,我才想起来。我绣了个平安符,给你带在身上啊。”云绮落才想到这件事。
凌浅寒站住了脚步,眉目轻眯着审视着这个过分“贤淑”的女人,不禁觉得奇怪:“呦,夫人现在都会绣花了啊?不容易啊……”
云绮落瞪了他一眼,将精致的小荷包拴在了他的腰间,淡然从容的解释:“真不好意思,最开始不是给你绣的。在宫里闲着没事儿,吸取一下婚姻失败的经验,觉得还是贤良一点比较好,绣给你的后辈的,没曾想换人儿失败,那就给你吧。”
凌浅寒咬牙切齿的笑了笑:“那还真是多谢夫人了。”
“不客气。”
今天天气不好,眼见着灰蒙蒙的天儿,马上快要下雨了。
死牢里的狱卒除了平日里的喝酒吃肉之外,没有别的营生干。
这是曹清莹在死牢里的第七天。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昏睡了多少个日夜。
对于她来说,已经不在乎了,如果有一天真的醒不过来了,那就是死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没什么希望了,可有一天她听狱卒闲聊,说萧启山已经病危,到现在都没有定夺自己的生死。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就要看接下来登上皇位的是谁,若是别人,她还有一线活着的希望,如果登上皇位的是萧宁音,那自己也就是死路一条。
曹清莹不想死,最起码她不想就这么死掉。
她轻轻的抬眼,看着随风晃动的锁头,不禁陷入了深思。
狱卒喝的不省人事,倒地不醒。曹清莹暗淡无光的眼睛逐渐有了光亮。她轻轻的站起了身子,故意弄出一点声响,狱卒没反应。
她一点点的挪动着脚步,走到牢门前,以极快的速度抓住了锁头。
锁头是虚掩着的,根本就没有上锁!
曹清莹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到的一切!
她的机会来了!
曹清莹分外激动,这样好的机会她怎么能够放过呢?她一把扯下了锁头,越狱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