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监控室里,男人一瞬不瞬的盯着摄像头,生怕错过什么。
从柳清尘的病房出来后,他在医院的监控室里做了整整五个小时,这五个小时他一直在看柳清尘离开的那一段时间。
没有任何人从柳清尘的病房出来,更没有任何人进入病房,甚至连医院的其他镜头里也没有付豆豆的存在。
付泽洲捏了捏眉心,付豆豆到底被柳清尘藏在哪里了?
“付总,不好了,柳清尘自杀了。”梁邱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付泽洲眯了眯眼:“确定是自杀?”
“确定。”梁邱说。
“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付泽洲还真是小看了柳清尘,她越是想逃,孩子在柳清尘手里的可能越大:“柳清尘那边交给我,你去调查杨絮的死因,看看她为什么会死在付家门口。”
付泽洲怀疑杨絮是假死,她们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要抢回孩子。
“是,付总。”
五分钟后,付泽洲来到柳清尘的病房。
她一脸惨白的躺在床上,手腕上还扎着输血包。
医生和护士看到付泽洲进来,纷纷将空间留给付泽洲。
病床上的柳清尘眯缝着眼睛,她悄悄将身下提前准备的花瓶碎片拿出来,然后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将碎片放在付泽洲的脖子上。
付泽洲没动,任由她威胁自己。
“我想知道我妈被埋在哪了。”柳清尘咽了咽干哑的嗓子,既然逃不掉,她就要为自己创造有利条件。
“烧成灰了。”付泽洲冷冷开口。
“你说什么?”柳清尘的手开始发抖。
“烧成灰了。”他继续说。
“不可能。”柳清尘手下用力,“你骗我!爸爸不可能将妈妈火化,他知道妈妈最怕的就是火,他不可能那么做。”
付泽洲垂眸,她很激动,难道帮她藏孩子的那个人不是杨絮?是付豆豆自己?
“你说谎,你骗我的对不对?”柳清尘手下更用力了,付泽洲的脖子隐隐有血渍冒出。
轻微的疼痛让付泽洲拧眉,他大手一推,柳清尘如陨落的风筝倒在床上。
“我捏死你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别做这些没意义的挣扎,与其挣扎,还不如将孩子在哪告诉我!”
“付泽洲你这件事情你应该去问警察,而不是问我!”柳清尘真的要疯了,他到底要干什么!
“问警察?”付泽洲脸色阴沉:“我是该夸你聪明,还是该说你蠢!”
“你什么意思?”柳清尘面露凝重,忽然,她脑中一闪:“等一下,你是说小经纶不见了,你认识小经纶?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付泽洲沉默。
“难道说柳经纶是梁邱的儿子?”柳清尘实在猜不出来,她唯一能想到姓梁的,就是付泽洲身边的那个助理。
付泽洲听到柳清尘的恨不得扒了她的皮:“你们两个给我把她捆住,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能看她!”
夜半,柳家。
付泽洲如同帝王一般,优雅的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臂撑在沙发扶手上,手背撑着下巴,眸色慵懒的看着柳家三个人。
“柳总五分钟过去了,你是等着我给你下决定?”
柳伟忠有些犹豫,和孟家解除婚约已经让他耗费了数半家产,他不能在丢掉这笔订单,但把柳清尘嫁给八十岁的恋童癖老人,这是不是太……
“柳总能把柳清尘嫁给一个傻子,怎么不能将柳清尘嫁给一个八十岁的老人,如果柳总真的不愿意,那柳氏的合同我想……”
“付总,等一下。”柳伟忠咬了咬牙:“我同意,我同意。”柳氏不能没有那个合同,这是让柳家不破产的唯一选择。
“柳总果然识趣。”付泽洲将签好的合同递给梁邱:“既然这样,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合作愉快。”柳伟忠谄媚的赔笑。
……
红色的窗幔随风舞动,房间里响起清脆风铃声。
柳清尘在一个高雅别致的房间里睁开眼睛,四周所有的东西都是红色的,床单是红色的,柜子是红色的,就连她穿的衣服也是红色的。
透过房间里的化妆镜,她看到自己的脸,没有了纱布和瘀血,干净的五官白皙精致,狭长的眼尾微微勾起,透着似有似无的魅惑,嘴唇红色亮泽,好像回到了三年前。
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像烙印一样刻在她的脑海里。
妈妈没了,爸爸不要她了,温子安现在也生死未卜,就连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小经纶也不见了。
柳清尘真的感觉就像梦一样,每一个和她扯上关系的人,都过的很不好,她就像是一个灾星。
红色的房间,让她感觉那些事就像梦一样,但梦里的伤心和心痛都是真的,因为想到那些事情,她的心还是很痛。
柳清尘站起身,刚站起身子就感觉一阵头晕,摇摇欲坠的她又坐在床上。
“柳小姐,醒了?”一道低沉且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
恐惧爬满双眼,柳清尘努力克制住心里的害怕,手指重重掐住大腿腿肉,尽可能的保持平静。
“喜欢我为你布置的新房吗?”付泽洲敲着二郎腿,手里转动着朗姆酒杯,若无其事的打量监控里的女人。
“这不是梦。”柳清尘的心脏像是被人重重砸了一拳,脸色苍白。
“柳小姐,有没有听过一首诗。”付泽洲轻抿了下朗姆酒,微苦、发酸、入口又带着丝丝的甘甜,回味无穷。
“付泽洲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不用跟我绕弯。”柳清尘现在听到付泽洲说话都觉得害怕,这个男人到底为什么要帮柳不染,她从来没有害过柳不染,反倒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她。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付泽洲将整首诗念完,他看着紧张到缩成一团的柳清尘:“柳小姐学过这首诗吗?”
“你想要干嘛?”柳清尘脸上血色全无,十八新娘八十郎,鸳鸯被里成双夜,这么浅显的诗句她要是不懂,就别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