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崆峒派掌门陆九龄,他在长安开了一家镖局,称为“福威镖局”,其镖主要走京兆府、河南府、治魏州、治襄州、治杨洲、治洪州、治益州等地,生意特别兴隆。
过往武林人士有的是敬佩他的侠义之风,有的是碍于崆峒五老的威名,皆来捧场。一时间,武林人士在长安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揽在了他的镖局名下。
自从万花血冢剑在皇宫出现以后,各路豪杰也云聚长安,其中好大一部分武林人士都住进了福威镖局。陆九龄对这些人都热情招待。但是,也不乏武林败类藏身于其中。
本来长安城里就热火朝天的,随着江湖人物一天天的入京,过往的太监也遭了殃,成了他们主要的攻击目标。陆九龄趁机巧立名目,以各种借口和托词挑起了他们之间的争斗。其中,朝中兴隆镖局在婺州的一趟皇贡,彻底挑起了轩然大波。
兴隆镖局是官府开的镖局,隶属于内侍省管辖。而内侍省现在的太监头是新任的大太监庄洪奎。
事情是这样的,内侍省有一批大内御用野山鸡从治魏州运回,由兴隆镖局押运,途径婺州时,婺州刺史崔义玄一路护送至京兆府地界,被盘踞在凌水湖的海盗所劫。兴隆镖局的镖师全部被杀。
崔义玄奋力拼杀,损失了大半人马,终于夺回了被抢的物资。但是,有一部分物资已经被破坏了,镖车箱子里掉出来的东西令崔义玄都触目心悸。
崔义玄看到的根本不是什么野山鸡,而是整整十个大车的蝙蝠尸体。他认为事关重大,就封锁了所有消息,悄悄押着这些蝙蝠车回到了长安城。
崔义玄急匆匆地去见皇上李治,但是在进宫的途中遭到了不明身份人物的刺杀。所幸的是崔义玄武功高强,勉强捡回了一条命,在聚友客栈养伤。
进宫面圣的途中被截杀,崔义玄感到事态严重,就把所有的蝙蝠托管给了京城的福威镖局。他想,以福威镖局在长安城响当当的名头和江湖武林地位,这些蝙蝠应该暂时没什么危险了。
崔义玄还安排了两千婺州士兵日夜轮换把守,满以为万无一失的崔义玄没有想到:当天晚上,福威镖局就起了大火,把整整十车的蝙蝠都烧成了灰烬。
丢失了物资,崔义玄不顾伤重,坚持进宫去见皇上,把事情的经过都秘密地禀报给了李治。
李治龙颜大怒,连夜召见了心腹护卫戴承一,秘密授意他一桩差事,戴承一领命而去。
第二天,群臣早朝时,李治点了中书省、尚书省左右仆射长孙无忌和褚遂良的名,当面授权他们两人联合调查京兆府地界官道的皇贡失窃事件,还御赐了长孙无忌尚方宝剑,授意查案过程中如有阻拦可以先斩后奏。
京兆府地界凌水湖事件为什么能引起李治的如此重视呢?其实李治还是为自己着想。你想,连给皇帝进贡的物资都敢打主意,这人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况且,那是皇帝每天吃的东西而被掉包,李治怎么可能忍气吞声呢?再说皇帝怎么可能吃蝙蝠了?传出去就是天大的笑话!
退了朝之后,李治一连好几天吃不下饭。一想到吃的野山鸡变成了黑乎乎的蝙蝠,他就呕吐不止。把御膳房的大厨们吓得天天提心吊胆过日子,生怕皇帝一时想不开龙颜大怒要了他们的命。
长孙无忌不亏是三朝元老级别的权臣。受命之后,他懂得查此等大案子,必须寻根溯源。很快,他就查到了长安城福威镖局的头上。
福威镖局的老板陆九龄知道了以后,连夜去请崆峒五老下山相助。但是,余氏五老却托词不来,把陆九龄气的直骂娘。
一时间,福威镖局处在了朝廷、江湖武林人士和不明身份人三股势力的风口浪尖上,陆九龄如坐针毡。
陆九龄对于朝廷的压力倒是漫不经心的,大不了他收拾了烂摊子回崆峒去。山高皇帝远的,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可是,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却不好对付。他们如影随身一样,无处不在,搞得他焦头烂额。这几天,一些塞外蒙古人装束的人频频出现在福威镖局门口。他们也不打尖住店,只是进来四处乱瞅,还打听一些宫中的事。你想,福威镖局刚刚摊上了这么大的事,谁还敢来虎口拔牙呢?明白着他们就是摇摆不定,居心叵测。
当然,陆九龄担心的还不止这一个。他寻思着,要不要向他的主子汇报长安城发生的一切?
没等陆九龄拿定主意时,洪教已经派人来了,这次来的是叶教主的干女儿蓝采儿。
蓝采儿早已恢复了千面狐的本相,孤身一人住进了福威镖局。
“属下见过黑狐堂令主!”蓝采儿刚刚进了密室,陆九龄就迫不及待地进来献殷勤。
“嗯,长安的事情叶教主已经知道了,义父命你立刻接替游天下上任裂剑堂令主,统领长安城洪教一切力量!另外,义父已经通知崆峒五老下山前来助你。”蓝采儿押了一口茶道。
“多谢教主栽培!多谢蓝令主提携!”陆九龄一听大喜。
“哼!陆九龄,你别高兴得太早了。义父还有一项命令要你马上执行!”蓝采儿呯的一声,把茶杯子仍在桌子上。
“什么命令?”陆九龄脸色有些慌张。他虽然是只老狐狸了,但此时才知道天上不会无缘无故地掉馅饼的。
“把长安城的所有武林人物全都收归于裂剑堂管辖!若是铁了心要和洪教作对的一律格杀!”蓝采儿此言一出,惊得陆九龄差点跪下了。
“蓝令主,这……谈何容易呢?现在的长安城鱼龙混杂,各方势力都在虎视眈眈。此时网罗他们,恐怕不妥!况且,朝廷已经下令搜查这里了!请蓝令主一定帮老朽美言,请教主宽限些时日!”陆九龄老奸巨猾地想推脱。
“哼!你的福威镖局现在不是住着很多江湖人物吗?”蓝采儿一听火了。
“皇贡的事,义父也让你尽快解决!必要时就杀了那个长孙无忌!”蓝采儿说完就走了。
这哪是什么升迁令呢,简直就是一道催命符!陆九龄呆立在当场。
但是,好歹他当上了江湖第一大帮的令主,这是陆九龄一直以来都期盼的结果。虽然在洪教他排行最小,是个六令主,但也总算熬到了出头之日。陆九龄咬了咬牙,出去了。
陆九龄把住在福威镖局的江湖人物都滤了一遍,发现都是些冲着名门正派来攀大腿的跳梁小丑。虽然他们当中也有仇视李唐江山的人物,但是不多。他想到了劫皇贡的凌水湖三才凌金龙、凌金蛟、凌金凤兄妹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