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奚伯母搀着奚伯父颤颤巍巍的来到北城公安局,杨小易站在门口,远远的看到二老,杨小易连忙上前搀扶,走近看到奚伯母,脸上没什么血色,嘴唇发白,看起来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叔叔,阿姨,一会儿你们别进去了,我都会弄好的。”
奚伯父听完杨小易说的,顿了一下,看一眼身旁的老伴,说道,“好,小易,那我们就在外面等着吧,辛苦你了。”
“叔叔,您和我说这些实在太见外了。”
奚伯母一直未开口,默默擦掉眼泪,奚伯母的眼睛有些肿,拿出包里的眼镜戴起来,奚伯父牢牢抓着奚伯母的手,二老站在警局门口,等着杨小易出来。
过一阵之后,杨小易出来,“叔叔,您和我进去办手续,阿姨,您先到我车里待会儿,一会儿我送你们去殡仪馆。”
说罢,杨小易搀着奚伯母,带奚伯母到车里,此时奚伯母开口,“小易……我……我……”
“阿姨,您说。”
“……没什么,我就在车里等你们。”
杨小易从窗外看到奚伯母,坐在汽车的后座,蜷缩着身体,手里拿着手绢,擦去眼角的泪水。
手续办完,杨小易带着奚伯父来到车里,驱车前往北城殡仪馆。
去往殡仪馆的路上,奚伯母一直未开口,奚伯父同样没怎么说话,杨小易也不知怎么开口,整个车里也只有汽车行驶在路上,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车载收音机里面播放出来的音乐声……
殡仪馆远离北城市区,路面视野开阔,快到目的地时,杨小易看到殡仪馆外站着许多人,并且很眼熟,杨小易眯着眼睛仔细看,说了一句,“妈!叔叔阿姨,我爸妈过来了。”
奚伯父立马坐直身体,向前探头,“唉,他们都过来了,和他们说不必过来的。”
“我爸妈平时也没什么事,这么多年邻居,咱们三色胡同就是一家人。”
奚伯父低下头,接着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接着看向身旁的奚伯母,用手轻轻抚摸伯母的脸颊。
车子停在殡仪馆门口,三色胡同的大部分邻居都来了,有杨小易的父母,潘立言的父母,潘立言的妹妹,街道办事处的叔叔阿姨。
看到奚伯父与奚伯母下车,潘立言的父母急忙上前,潘伯母搀着奚伯母,看到奚伯母哭红的双眼,自己也开始掉眼泪。
潘伯父走过来,看着奚伯父,“老奚,是我把大家伙叫过来的,立言已经在里面了……咱们也进去吧。”
杨小易先进去殡仪馆停车场把车停好,随后来到奚水寒的灵堂,休息厅内只有潘立言一人低着头坐在那里,其他人都在里面的吊唁厅,水寒的尸体被放在冷冻棺内,从外面可以看到水寒的遗体。
潘立言意识到来的人是杨小易,缓缓抬起头,“从未想过最后一面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应了那句话……来日不一定方长。”
杨小易坐在潘立言身边,一只手搭在潘立言肩膀上,潘立言继续说,“你知道我有多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吗?自打我知道水寒出事,我就很怕这一天……我……我不想就这样告别……”
一边说,潘立言用手拭去脸上的眼泪,杨小易拍了拍潘立言的肩膀,本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将话吞咽到肚子里。
两人就坐在外面,吊唁厅里面传出来阵阵哭声,双眼通红的潘立琴,是潘立言的亲妹妹,从里面走出来,“哥,你们怎么不进去?”
潘立言擤下鼻子,匆忙擦掉眼泪,看向妹妹,“一会儿就进去,你嫂子不喜欢人太多。”
妹妹今年刚上高中,她不知道如何开口劝悲痛欲绝的亲哥,只是做在旁边小心翼翼看着潘立言。
三人坐在那里,并没有过多交谈,只是渐渐的都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