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泱泱苍白着小脸,想喊住猎户。
“不要去!南宫辰,他会杀了你的。”
可猎户心意已决,没有丝毫动摇,反而加快步伐,直奔南宫辰军队的方向。
“姑娘……各自珍重吧。”
他知道,他此去非但报不了仇,还会搭上他自己的命,可是……猎户攥紧了手中的猎刀,死在那里是他的妻,他的儿啊!
“啊!”
他明明就是个普通小百姓,平常靠打猎维持生计,他每天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回到自己的小家,吃着妻子为自己做的热饭,听着女儿嬉戏打闹说今天趣事。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妻子女儿,我来为你们报仇了!”
回过神,猎户停下脚步,抬眼,不远处兵队正整齐排列好,一位身着锦衣的男人,正静静地骑在马上,似乎是等待多时。
“我的鱼,终于来了。”
看着那个长相粗犷的汉子——猎户,南宫辰玩味地笑着,“你也该快到了吧。”
“南宫小贼!拿命来!”
杀意怒气使猎户眼睛成了血红色。
报仇!
猎户脑里只有一个想法——杀了南宫辰。
可是……
这本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对决。
“南宫辰……”
闻声,南宫辰远眺,远处那个身子单薄的女子,正是他苦苦寻觅许久的人。
“你终于来了。”他勾了勾薄唇,轻笑道。
“放了他,南宫辰。”
泱泱脸上几乎毫无血色。一路颠簸使她胎气不稳,可她还是强忍着腹中绞痛,一路咬牙追了过来。
“算我求你。”
一切皆因她而起。
都是她的错。
“……”
南宫辰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一双黑眸依旧淡淡地望着泱泱。
而猎户这边已经被南宫辰的人绑了起来,身上尽是血痕。
“咳咳,姑……娘,你走吧!不用……咳咳,管我。”
猎户一边咳血一边强撑着劝泱泱道。
“没用的,咳咳……”
泱泱望着猎户奄奄一息的模样,眼泪不禁再一次汹涌。
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我发誓!
“喧哗。”
南宫辰皱皱眉头,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一个看守的士兵,立刻上前用布料堵住了猎户的嘴。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南宫辰慢悠悠地说道,黑眸还是直勾勾地望着泱泱。
泱泱惨嫣一笑,难怪会留下屠户一命,原来是为了要威胁我啊!
“治好他的伤,放他走。”
泱泱顿了顿,眼底带着一丝悲戚,还是……逃不掉吗?
“我就和你走。”
“好!”
南宫辰大笑,手一挥,一个吩咐下去,几个军医便急忙赶来,围在猎户身边。
“我要等到他伤好了,才和你走。”
“不可以。”
南宫辰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语调里是母庸置疑。
“我会留下人照顾他的。”
“南宫辰!”
照顾他?杀了他还差不多!
泱泱怒目而视可却无能无力。
她攥紧衣袖,只觉得腹部又是一阵绞疼。
摇摇欲坠间,泱泱猛地咬破舌尖,一股腥意直冲脑门。
“在这安营扎寨……十天,然后放了他”
似乎是充耳不闻,南宫辰只是静静地下了马,向她走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你瘦了好多。”
一改之前的冷酷模样,他关心的神情,似乎又恢复了当初温润如玉。
“没用的……”
泱泱撑着身体,跌跌撞撞硬是退了几步,抬眼,继续冷冷地看着南宫辰。
他越是这样,她越是觉得作呕。
那些经历的种种,都在不断提醒自己,南宫辰那虚伪外表下,到底隐藏着怎么样的蛇蝎心肠。
“休息一下也好,你的身体也已经到了极限了。”
南宫辰对泱泱眼底浓浓的厌恶,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
反正,你早晚会是我的。
接下来的这十天,泱泱都被南宫辰的兵队严加看管。
且被南宫辰特意叮嘱道,“只有泱泱听话不逃跑,猎户才不会有性命之忧。”
此外,南宫辰也不允许泱泱在第十天分别之前去见猎户。
以至于,泱泱想要和猎户一起逃跑的计划根本毫无机会。
好在,她吃的和药,都没有问题。
想来,南宫辰也的确清楚了,泱泱此时身体情况的严重性。
她的确已经承受不起折腾了。
第十天很快就到了,说起来,南宫辰也是舍得下血本,砸了不少好药,短短十天此时的猎户伤便好了大半,下床走路已经不算什么大问题了。
“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
离别之际,泱泱低声抽泣着,握住猎户的手。
猎户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事不怪你。”
猎户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南宫辰,眼眸中闪过一丝愤恨。
但紧接着,猎户又是长叹了一口气,安抚泱泱道:“你我都是苦命之人。”
说完,猎户缓缓抬眼,他十分认真地盯着泱泱的眼睛,猎户那双混浊的眼眸里有期望有绝望。
期望是他希望泱泱不要拒绝他的请求,绝望是他知道他不可能成功报仇的。
报仇,他只能拜托眼前这位,南宫辰似乎十分重视的姑娘。
“行了。”
南宫辰察觉异常,笑着向他们两走过。
“该走了。”
泱泱咬咬唇,望着后面所有整齐排列出来的兵队。
“一定要放他走。”
泱泱固执地又重复了一遍,而南宫辰继续笑吟吟,一脸温和地点头。
“你放心好了。”
“你敢动他,那么我保证,血债血偿。”
马绝尘而去,兵队的撤离,一时间,黄沙万千,眯眼。
猎户沉默地呆在原地,望着前方。
他静静地站着。
回忆这这十几天的种种。
回忆这几十年的种种。
直到远处兵队逐渐消失了踪迹。
“咻!”
几个黑衣刺客从四周冒了出来。
刀剑出鞘,猎户哪里反应得过来,慌乱间,才和好的疤痕又开始破裂。
“噗!”
挣扎,还是没用,屠夫胸口插了一把银色的大刀,一口血吐了出来。
这本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杀戮。
死前,屠夫睁着眼,静静地望着天空,天空真蓝,真干净,像极了妻子洗干净的棉麻蓝色衣服,像极了女儿和同伴嬉戏打闹,在河里双手捧起的溪水。
我来找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