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地,大家都已经起来了,禇二姑正在指挥女兵作饭,丁立窝着一口邪火,下马就叫道:“把那个司隶给我牵过来,先打二百鞭子开胃!”
早有一个长得和老牛一般粗壮的女兵,单手提了司隶过来,就找了一棵歪脖树绑了,然后拿着马鞭子没头没脸的就是一通抽,三十鞭子下去,司隶就看不出人样来了。
“行了、行了、行了!”丁立连声喝止住那个女兵,叫道:“你倒是往身上打啊,这么抽下去,他还能活吗。”
丁立看看司隶,早就昏死过去了,于是一挑手指,道:“打盆水给他洗洗。”那个施鞭子的大姐这会办得明白,去打了一盆山涧水向着司隶脸上就是一泼。
十一月份的天气,山涧水虽然没有结冰,但是冷得伸手进去都炸骨头,这么一盆下去,司隶激灵灵打了冷战,猛的醒了过来,大叫一声:“可泼死我了!”
丁立走过来拿着马鞭子一挑司隶的下颌道:“一时还没死,我现在问你什么,你要是老实的说了,我就让人给你换身衣服,不然的话,一会你的脸上结冰,我向下一揭,就连脸皮一块下来了。”
司隶咬牙叫道:“小子,你要杀就杀,何苦这么折磨人啊!”
丁立打了哈欠,道:“看来还没清醒过来,冻一会吧。”说完转身就要走,大冷天,凉风吹在脸上,配上山涧水,就像几百把小刀在脸上割着一样,司隶一听还要冻一会,哪会不怕,急忙叫道:“别冻,别冻,你问什么我说什么就是了。”
丁立道:“你们黑山军不是在太行山里争城夺地吗?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司隶才有犹豫,丁立大声叫道:“再端盆水来!”
司隶立刻道:“我们黑山军本来是太平道北支张牛角大帅的人,张大帅不幸归天,他有两个后人,一个是他的外甥女褚飞燕,当初入山的时候就用得本号报得名字,后来被张大帅收为义女,改为姓张,叫张飞燕,被张大帅指定为我们黑山军的首领,但是我们张大帅还有一个亲生儿子张雷公和一个亲生女儿张白骑,我还有青牛角、平汉、大计、掾哉、浮云、白雀几家都是支持张雷公为主的,可是左校、郭大贤、于氐根、杨凤、于毒、五鹿、李大目、白绕、畦固、苦哂、罗市、杜长这些人都是张飞燕的心腹,愿意以她为首,而黄龙、刘石、左髭丈八三个人却是无所谓支持谁,这么一来我们的势力就小了,这次推选盟主,就被张飞燕夺去了,我们心里不忿,打听到我们大帅的亲兵头目黑山带着我们大帅的花马剑逃到这一带来了,于是张雷公就让张白骑还有我和大计带了三千人马,过来这面寻找,想用花马剑压张飞燕,我们今天听一个山民说起这柄剑的下落,就找过来了,没想到却碰上你们了。”
“三……三千人!”丁立猛的就站起来了,叫道:“给司隶头领换换衣服,洗洗脸,上点药!”吩咐完了立刻去找樊梨花,把情况和她说了。
樊梨花不由得跺脚道:“哎呀,我们快走!”
丁立还有一些犹豫,道:“不会那么严重吗?他们能这么快找到这里来吗?”
樊梨花气得都要骂人了:“你们杀人的时候又没杀干净,人家为什么不能找过来啊?你当那些人是卫家那些废货啊!”
丁立这才想起来,他们从安邑出来,魏文通追了一天,连他们的影都没有找到,但是黑山军不同,这些人天生就在山里生活,对山里的道路异常的熟悉,闭着眼睛都能摸上来。
“快、快、快!饭也别吃了,马上准备走人!”丁立大声叫道,整个营寨都动了起来,已经烧到一半的饭全都倒掉,锅碗能收则收,不能收就不要了,全军上马,好在帐蓬早都卷起来了,这个不用担心,只是他们刚刚上马就听见大地开始震动,跟着一个巡哨的女兵飞奔而回,脸上都不是颜色了,叫道:“樊将军,我们东边、西边、北边各有一千骑兵过来,已经从三面把你们围住了。”
丁立急忙叫道:“快从南面走!”
樊梨花却叫道:“立刻结圆阵!”
女兵自然是听樊梨花的,片刻工夫,结成了一个圆形大阵,丁立疑惑的道:“为什么不走啊?”卫勇娥给他解释道:“向南就是平地了,最为适合骑兵冲锋,对方三路赶着我们向南走,我们的人少,一会就会被他们冲开了,那个时候就无法自保了。”
丁立不由得骂道:“这些狡猾的黑山贼!”几乎就在他骂的时候,三路黑山军已经冲过来了,樊梨花手中握剑,向前一指,叫道:“射!”六十名女兵同时搭弓放箭,三面射出去,箭都射在对方的马前。
三路黑山军一齐急停,缰绳勒马,让战马发出长长的嘶鸣声,射住了阵脚之后,六十名女兵都从背上解下铁鋋,她们离开长平的时候,樊梨特地让人给她们每人打造了一支铁鋋带在身上,前番在卫家别庄,蔡文姬又给她们提拱了一批,闯安邑的时候,都丢到了卫家家兵的身上去了,现在人手仅一支,不到关键的时候是不能再向外丢掷了。
三路黑山军之中,各拥出一拉主将,东面旗下是一员女将,长身玉立,英武美丽,手里提着一条烂银锁喉挑,丁立在以前给影视城打工的时候看到过这种兵器,就是扁担上面装一个小臂长的枪头,和那些评书里说得使铁扁担的猛将不同的是,锁喉挑的扁担一般来说都比较细,据说是这种兵器是朱元璋和尚当不下去了,跑到滁州当兵,手里没有兵器,路上捡了个枪头装到扁担上造出来的,后来得到老道刘伯温指点,又研究出来十八挑法,才成型的,看着女将手里的锁喉挑,丁立暗道:“这不但是人乱入,连兵器也乱入啊,要是能给我来把AK哪怕是三八大盖,那老子我就天下无敌了。”
在西边也是一员女将,生得黑粗愣大,身子壮成一个平板,肉把该细的地方都给粗起来了,大冷的天,两只手臂却是光着的,手里拿着椽粗的裹铜大铁棍,棍这种兵器,到了现代的时候,李小龙、李连杰等人在电影里展示的都是白蜡杆子棍,沉重不足,弹力有余,灵活的就像蛇一样,但是在古人的棍里,还有一种上战场的棍,一般都有手腕粗,包铁或者裹铁,当然眼前这个是纯铁的,这种棍毫无灵活性可言,完全就是以沉重打击见长,其实孙悟空的棍子就属于这一类,一万三千五百斤,他倒是想灵活,灵活得了吗。
北边一路,是三路人马之中惟一的一个男将,他坐在马上手腰间配剑,一身长衫,却是文人的打扮,冷声道:“快把我家司隶头领交出来!不然大军一动,你们就是死路一条了!”
丁立让人把司隶给押过来,叫道:“你指给我看看,这些都是什么人?”
司隶早就给打老实了,加上救命的人就在眼前,他大没有必要自找苦头吃,于是指了指三个人道:“东边的是张白骑,西边的是椽哉,北边的是大计。”
丁立眉头微皱心道:“这些人里该我第一次收降的就有两个,我要是和他们打起来,伤了和气,他们还会和我走吗?”
众人眼看丁立发呆,不由得都各自奇怪,司隶却是心里七上八下,心道:“不是这个家伙在啄磨是不是把我先给杀了,然后拼个你死我活吧。”
丁立心里思忖片刻,猛的决定下来:“老子刚才耍小聪明被收拾了一把,看来这个东西还是要用自己的真心来换。”想到这里大声叫道:“大家别动!我一个人过去,看看能不能和他们说通了。”
慧梅惊呼道:“公子,这些人都是亡命徒,你不能去冒险啊!”卫勇娥一咬牙道:“不如我去,我叛出卫家的事没有传出来,用卫家的名头,他们应该会有一点忌惮。”
丁立摇头道:“你们都去不得,只有你家公子我去,用我的天下第一神兵,三寸不烂不之舌,才能说退他们。”
樊梨花挥手制止住大家还要劝说的话,道:“小红马的脚力快,就算是有什么不对,公子足能逃回来了。”说完又道:“公子不管走了哪一路,其余两路必然松懈,一会我做箭头,一但谈不拢,就从另一边杀出去,双喜,你来暗中护着公子,八重、卫姑娘两路分攻,慧梅和蔡姐姐居中,把兰芝带在身边,蒋叔和我舅母断后!”
安排完了之后,樊梨花向丁立道:“公子带着司隶一起过去,做个人质。”
丁立暗暗佩服樊梨花的沉稳,于是用马鞭子在司隶的脖子上系了个扣,拖着他向前走去,并大声叫道:“张白骑,我把你们的司隶带出来的了,你不要放箭,不然我先杀了他!”
张白骑听到喊声,沉声道:“诸军退后。”一带坐下这匹飞腾如鸿千里雪,径到了前面,大声叫道:“我来了,你却出阵来吧,我们绝不暗算于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