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立看着一脸茫然的诸葛姐妹,摇头道:“二位贤妹应该是不知道这事,没有关系,你家长辈碍着你们是女孩儿,可能没有告诉你们,但是你们家的男子一定知道,却去你家,就知道了。”
诸葛若雪目光一闪烁,轻声道:“这里只有我们姐妹,我家男儿却是不在。”诸葛若雪不愿意骗丁立,所以说了一个含糊的话给他,她只说这里没有男儿,却没有说男儿都在家呢,至于怎么理解,那就是丁立的事了。
丁立遗憾的道:“如此却是说不得了,我是男儿,若是这样让你们姐妹就和我走,却是骗你们了,不如我帮你们,找到你家男儿,再做定夺。”
诸葛姐妹大感为难,丁立却是热情的道:“二位贤妹,不管我说得是不是真的,但是我们两家上辈有情谊,这个却是真的,现在豫章太守朱皓正在搜捕你们一家,若是耽搁的久了,只怕你家里兄弟有难,不如快点去找他们,等找到了,我带你们离开豫章,我在北边有自己的势力,离开豫章之后,就不怕他们了。”
诸葛姐妹是真不知道丁立是什么来头,她们也听说过当朝尚书令姓丁,但是她们怎么也不会把眼前这个人和那个位极人臣的人物放在一起去想啊,这会听到丁立说他在北边有自己的地盘,不由得有些意动,诸葛梦雪忍着头晕道:“那你是汝南吕将军麾下,还是扬州袁公麾下啊?若是袁公麾下,那和朱皓却是一路,你救了我们,不怕被朱皓找麻烦吗?”
丁立摇头笑笑道:“我不是他们的部下。”
“那北边……。”诸葛梦雪惊叫道:“你是陈王的人?”
丁立哈哈大笑道:“就算是吧。”
两姐妹对觑一眼,更觉得丁立说得是真的了,若不是有交情,谁能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千里迢迢从陈国来这里啊。
两姐妹看看丁立,见他生得高大,面如美玉,身上自有一分上位者的气势,不由得心下都是一动,看着丁立羞意涌心,不由得低下头去。
丁立沉声道:“这里不能久留,不如这样,我送二位妹妹就从这里出山,离开豫章,然后我再回来寻找你们的兄弟,二位贤妹意下如何?”
“不行!”诸葛若雪惊叫一声,诸葛梦雪跟着说道:“他们就在山下……。”还要说的时候,被诸葛若雪狠掐了一把,弄得诸葛梦雪眼泪汪汪,不得不把话咽回去了。
丁立面色一整,道:“原来若雪妹妹是不相信我啊。”说完失落的长叹一声,道:“我们初次见面,若雪妹妹不相信我,也是有得,但是……我是真的为了你们脱难而来,若有半句虚言,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诸葛若雪被丁立的誓言说得局促不安,喃喃的道:“我……我也不是不信你,可是我们确是头一次见面,真的不好……。”
丁立摆手道:“我知道贤妹的意思,这样,贤妹不相信我,我也不敢多说什么,但是还请贤妹速速离开豫章,朱皓已经向着这山村寻来了,再不走,只怕就要被他给发现了。”
诸葛姐妹不由得同时色变,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说话,丁立体贴的道:“二位妹妹商量一下吧。”说完转身走开。
诸葛梦雪不等丁立走远,就急着道:“大姐,这丁大哥看着不是坏人啊?”
诸葛若雪咬着下唇,轻声道:“可是叔父从来没有和我们说过,有这么一个相知,就是爹爹去世的时候,也不曾提起,这么多年没有动静,突然就冒出来了,而我们又处在这样危险的时候,让我们怎么相信啊!”
诸葛梦雪道:“可是二弟也说了,那朱皓也就这一、两天之内,就会把目光转到这些小山村上,那个时候,只怕我们就藏不住了!”
诸葛若雪左右为难,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丁立在一旁偷偷的看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梦烡皱着眉头道:“为什么要骗这两位姑娘?”
丁立脸皮厚得都超过城墙了,道:“姐姐怎知道我是骗他们?这是我爹的遗言啊。”
“胡说!”梦烡道:“爹爹一直在并州做官,而那诸葛珪从没去过并州,他们如何能够相识?”
丁立道:“可能是出游的时候认识的,而且我父死得苍促,为什么会认识他没说,我也不好去猜啊。”
梦烡看着丁立把一切问题都简单粗暴的向死人身上推,不由得一阵泄气,这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出证明来啊,她恨恨的瞪了一眼丁立,走到一旁生闷气去了,不管怎么样,她是丁立的妻子,她不可能去猜穿丁立,而且梦烡和丁立相处的久了,也知道,丁立虽然为人好色,但是却并不会作那些渣男的行为,他骗这两个女孩儿,只怕真的有大事在里面,她自然不能坏了丁立的大事。
张白骑小声说道:“天要黑了。”
丁立走过去把她拉到身边,轻轻拍了拍的她的头,道:“我们这就会下山。”一记‘抹头杀’立刻让张白骑变得和小小猫一般的乖巧,两眼放光,就差委在丁立的怀里了。
诸葛梦雪正好看过来,不由得一阵气苦,心道:“这人,怎么当着我们姐妹的面这样不检点,看来是个花心的。”想到这里脑袋拧过去,道:“大姐说得对,我们是不能轻易带他回去。”
诸葛若雪没有看到丁立和张白骑的样子,听了诸葛梦雪的话长叹一声,道:“我也没有个定数,只是天要黑了,我们还是先下山吧。”
诸葛若雪向着丁立道:“公子,现在天要黑了,我们还是先下山吧,至于……。”
丁立一挥手道:“我们都听贤妹的安排就是了。”他越是这样,越让诸葛若雪为难,可是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是轻叹一声,搭了诸葛梦雪要走,丁立急步过来,道:“梦雪妹妹伤了,还是我来背她吧。”
诸葛梦雪还在生气,摇头道:“不用!”
丁立就像是哄一个顽皮的孩子一样,耐心的道:“这天黑了,要是回去晚了,你不怕你兄弟们担心吗?而且你姐姐扶着你走得慢,再有狼出来就不好了,刚才她就差点被狼给伤了。”
诸葛梦雪惊愕的向着诸葛梦雪看去,见诸葛梦雪微微点头,知道丁立说得不是慌话,不由得收了脾气,就势趴在了丁立的身上。
张白骑在后面看到,急忙说道:“不如我来背这位妹妹吧。”梦烡一把将她扯住,低声道:“他求之不得呢,你过去坏他的好事了!”
张白骑听了先是一怔,随后明白过来,不由得有些黯然的低下头去,就在这个时候,丁立背着诸葛梦雪走过来,轻轻的拍了拍她,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一会我累了,就让你来背。”
邓范在前,众人跟着他走,抄近路出了山,向着诸葛一家藏身的村子走去,越走近诸葛若雪越是担心,梦烡和她并肩而行,看在眼里,道:“哪果他是要害你们,你们姐妹已经落入他的手了,你能看着他伤害你妹妹不说出你们藏身的地方吗?既然躲不过,一会到你自然就知道结果了,还这么担心做什么。”
诸葛若雪被梦烡说得心绪微松,不由得感激的道:“多谢姐姐,不知道姐姐和丁公子……?”
“我是他的妻子。”
诸葛若雪惊呼一声,不由得脸色一白,梦烡看在眼里,又道:“放心,他一肩扛三家宗嗣,我只是其中一家,你们要是应了婚约也不会让你们姐妹做小的。”
诸葛若雪被梦烡说得脸上一红,轻声道:“姐姐说笑了。”随后低下头去,偷眼向着丁立看去,目光复杂,意味难明。
出山之后,再走一会,就到了诸葛兄妹他们藏身的那个村子了,诸葛若犹豫片刻,还是带着丁立向着他们住的那间草屋而去,没到门前,就听到一声马嘶,诸葛若雪脸色一变,急向前跑去,丁立把诸葛梦雪交给张白骑,随后跟着梦烡飞奔过去。
丁立跑得快,追上诸葛若雪,一把按住她的肩膀,道:“不能过去!”说着向前看去,就见那破旧的草屋前,停着三匹南马,这南马就是川马,比北马要矮上一些,三匹马之中,两匹上带着兵器,没有带兵器的那匹,鞍子上面装饰着金珠,丁立轻声道:“看这马不像是朱皓的人。”
诸葛若雪还是一脸的焦急,丁立道:“你放心,马在这里,那人应该没走,家里也就没有什么危险。”说完丁立拉着她和梦烡缓步过去,小心的把那马上的两件军器给摘了下来,远远的丢开,然后把那只小弩拿出来,装上了木箭,向着诸葛若雪道:“你守在门前,只要听到我说射,你就发箭。”
诸葛若雪用力的点了点头,丁立提了三眼神镜铳,梦烡提了大石杵,小心的向院子里走去,才走了两步,房门推开,一个装着利落的大汉走出来,大步向着门外走过去,丁立轻声道:“别伤他性命!”
梦烡飞身而进,大石杵带着滚滚的风雷之声,向着那大汉的头上扫去,大汉吓得怪叫一声,急闪身躲避,梦烡的大脚丫子飞起,就踹在他的胸口,那大尖腾云驾雾一般的飞了起来,重重的撞在了屋墙上,然后滑了下来,脑袋一歪晕死过去。
“牛勇!什么声音!”屋里有人叫道,丁立闪身到凑到了门边,却不说话,屋门推开又一个大汉闪了出来,他还没有完全从屋里出来,丁立猛的撞了过去,就撞在他推得半开的门上。
走出来的大汉措不及防,被撞得倒了回去,丁立一把扯开门跟着进去,手里的三眼神镜铳向前指去,这会要是有人袭击他,他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机簧,只是里面的人都傻傻的看着他,并没有一个人动手,只有被丁立撞倒的大汉在费力的起来,丁立闪身过去,一下压住他,手里的三眼神镜铳一晃,叫道:“别动,不然打烂你的脑袋!”
屋子里的都惊恐的看着丁立,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这会慌慌张张的把书生剑给扯了出来,叫道:“你是什么人!”
丁立仔细打量一下屋里的人,拿着书生剑的这个人,年纪约在二十出头的样子,大概是火大没消,一脸的骚疙瘩,在他身后站着一个长身玉立,一表堂堂的十来岁的少年,看着丁立,两只眼睛里蕴藏着灵气,并没怯意,而在少年的身后,还有一个童子,吓得慌恐,躲在少年身后,偷看着丁立。
丁立立刻判断出那个拿剑的人不是诸葛家的,于是冷哼一声,用三眼神镜铳一指那人,道:“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你是什么人?”
“我是荆州蒯氏子弟,我叫蒯祺。”
丁立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呛着:“奶奶个的,这也太巧了,我这山寨的才来,他那正版就到家了。”
正是里屋一个嘶哑的声音焦急的问道:“二弟,外面是怎么了?”
丁立眉锋一挑,看着那少年,道:“你就是诸葛孔明?”
少年上前一步,道:“正是小可,阁下没有害人之意,不知道为什么执杖闯入我家?”
丁立心道:“不愧是舌战群儒的家伙,这会就这么灵牙利齿的。”他怪笑一声,道:“我?我是你姐夫,你大姐和二姐的相公。”
“什么!”这回连诸葛亮都吓了一跳,蒯祺更是大声喝斥道:“你胡说八道!”
丁立向外指了指,道:“诸葛若雪就在门外,不信的话,你去问问就知道了。”
一直躲在诸葛亮身后的诸葛均,溜着墙跟向门口走,到了门口突然就跑了起来,大声叫道:“大姐!里面又来一个姐夫和刚才的姐夫打起来了!”
蒯祺的脸一下就黑了,丁立则笑道:“别胡说!是你真姐夫打你假姐夫呢!”一边说一边轮起三眼神镜铳,一下把蒯祺的书生剑给拍飞了。
过了一会外面的众人也都进来了,诸葛若雪也不认得蒯祺人,此时看看屋里的人,只觉得尴尬无比,用袖子掩了面,就拉着诸葛梦雪钻到里屋去了。
丁立则收了嘻皮笑脸的样子,身上气势一变,压迫的蒯祺只觉得呼息都有些困难,随后他就在正座坐了,道:“在下并州丁立!这厢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