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灵先反应过来,急忙把袁术给抱起来,匆匆下城去世了,桥蕤则是在城上下令,严密防守,护住全军。
纪灵把袁术给背到了城下,这会袁术早就昏死过去了,急赶来的医匠小心翼翼的给袁术检视了伤口,截断了箭杆,但却不敢拔箭,纪灵急得喝骂不止,一个医匠凑了过来,大着胆子道:“纪将军,非是我们不给主公拔这箭,而是这箭是一支狼牙凿子箭,前面像扁铲一样,后面却是生了倒铁勾,这会断骨已经都挂在勾上了,要是强行拔箭,就可能把骨头给带出来,那时主公这条手臂就是废了。”
纪灵先是吃惊,随后怒斥道:“就算是废了,也比死了强啊!”
那医匠苦着脸道:“可是我们没有能力止骨头带出来之后的大出血,倒时候主公还是会死啊,”
纪灵一个嘴巴抽在那人的脸上,大声叫道:“那你们能干什么?”
那医匠也不敢辩,小声道:“现在只有到大的城池之中,去找名医,才能救得了主公了。”
纪灵急得团团乱转,这会桥蕤进来了,叫道:“主公如何?”纪灵苦着脸说了,桥蕤眉头皱起,思忖片刻,道:“纪灵,惟今之计,只有带主公逃命了!”
纪灵瞪着一双大眼睛,叫道:“如何带主公逃命?”
桥蕤沉声道:“主公不听良言相劝,把大部份人马都借给了袁仕凯,我们被吕毋打得兵残马弱,袁仕凯也没有来救应,可见此人不得信,而今咱家人马只余下我们这一孤军,和公子的一路军马,我来的时候,公子传信给我,说是他们的人马已经退到了思善县,那里离着宜禄还近,我在这里与唐赛儿他们周旋,你悄悄的出城,带着主公,直去思善县,和公子会和,然后带兵向北,去投大老爷吧。”
纪灵连连摇头,叫道:“主公如今怎么走得了啊!”
桥蕤眼看纪灵不开窍,急得顿足骂道:“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主公而今,能救回来的可能不高,你若是在这里耽搁,公子知道主公被围,就不能不过来营救,公子身边,只有梁纲一员副将,手下不过五千人马,一但过来,还有能回去的可能吗?你现在带着主公出去,就算是主公不救,还能保下公子,再犹豫下去,就都丧在这里了!”
纪灵也知道桥蕤所言极是,无奈之下,只得向桥蕤一礼,道:“兄留下来,就是死难,弟这一去,还能否与兄再见,却不知道,就在此处别过了!”两个人各自一礼,俱皆洒泪。
随后纪灵饱餐战饭,提了大刀,把袁术用锦缎裹了,就背在身后,开了宜禄县的南门,在黑夜之中,冲了出去。
桥蕤生怕纪灵的活动被人发现,亲引军上城,遍植火把,做出一幅要夜战的样子,吸引了刘宠的人马,直到纪灵走了之后,这才放心回去。
纪灵从宜禄县出来,辩好了方向,向着思善县奔去,此时他也不恤马力,发了狂的疾走,一路下来直跑到了第二天上午的时候,总算是到了思善县的城外,看到那上面高高飘扬的袁字大纪灵差一点没哭出来。
纪灵催马向前,只是那马跑得狠了,若是没有停,一股劲向前还有几分勇力,这会一停,一身上的气血逆流,从鼻子里喷出两股血来,一下摔倒在地。
纪灵大刀一撑,从马上跳了下来,这才没有摔倒,他喘息一会,听听身后的袁术还有动静,这才用大刀柱着地,走到了城下,大声叫道:“我乃后将军驾前纪灵,而等快快开门!”
纪灵在袁术的军中是明星级的人物,认识他的人极多,那些兵士看到纪灵之后,同时惊叫,然后急匆匆的把城开了,守城的偏将出来,把纪灵给扶到了城里。
纪灵顾不得自己,把身后的锦缎包解了下来,叫道;“主公,受伤了,快找医匠过来!”
城门前乱成一团,过了一会,得到消息的袁术长子袁耀和副将梁纲匆匆到了,还带来了医匠看视袁术,袁耀听了宁平之战不由得脸色惨白,叫道:“万余人马就这样一旦全休了,我们如何到得了河北啊!”
梁纲也道:“是啊,这一路之上要徐州、青州丁立、陶谦、曹操都在看着我们呢,只怕不等到河北,我们就先死了。”
纪灵叫道:“可是除了大老爷,还有哪家人马,能收容我们啊?”
梁纲叫道:“袁扬州的人马离我们不远,大公子已经派人去请了,只要他们的人马到了,说不定还能反攻刘宠,救出桥将军他们呢。”
纪灵半信半疑,但是他只是勇力过人,粗通军略,对这些事也辩不得,而且他也盼着能有一支兵,救下桥蕤,于是点头道:“既是如此,我们就等等吧。”
袁仕凯的大军早就进了沛国,只是一直没有向前,接到袁耀的消息之后,立刻加速前进,三天之后,赶到了思善县。
袁耀抱着希望开了城门,迎了袁仕凯进城,哭道:“叔父,我父如今生死不知,全仗您来庇佑我家人了!”
袁仕凯抚着袁耀的背,悲痛的道:“却是我来晚了,贤侄不必哭了,我们进去,看看你爹再说。”
几个人一齐向着屋里走,袁朗、袁宗第两个就在袁仕凯的身后,故意让后了几步,纪灵粗豪,也没有去看这两个人的动作,只管向前走,谁料想他刚走到两个人的中间,袁郎抓了他的左臂,袁宗第抓了他的右臂,同时用力向起一背,手掌压着纪灵的脑袋,向下按去,正好压成了一个‘飞机式’。
纪灵暴吼一声,奋力想要挣开,怎奈这两个人都是大力士,纪灵的手臂被扭到后面了,怎么也挣不得,急切之间,纪灵拼死挣扎,就在这个时候,梁纲过来,一脚踹在了纪灵的膝弯上,把纪灵给踹翻在地,随后三个人一齐动手,把纪灵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纪灵怒吼不休,袁耀却是已经看得傻了,呆呆的望着袁仕凯,袁仕凯抻手抚在了他的头上,道:“坚侄,非是我不救令尊,只是他已经成了朝廷要犯,我却是救不得他了。“
袁耀听得目眦欲裂,怒吼一声,向着袁仕凯就是一脚,同时回手拔剑,袁仕凯伸手抓了他的脚,向起一送,把袁耀推到了门框上靠住,两条腿分成一上一下的一字马,而袁仕凯只用一根手指,点在了袁耀的手上,袁耀用死了力气,也不能把剑给拨出来。
袁仕凯冷笑着道:“你们父子,不过都是庸人,有何面目,对我指指点点,他袁术自己求死,难道我也要陪他下葬吗!”
梁纲这个时候凑过来,向着袁仕凯一礼,谄媚的道:“主公,袁术城中的人马,都已经被我安抚下了,还有这个东西,主公让我留意,我也找回来了。”
梁纲双手托着一方小印递了上去,正是袁仕凯在洛阳,从丁立手里抢下来的那枚董太后的印章。
袁仕凯点了点头,道:“一切都有劳梁将军了。”说话间他手上用力,猛的一扭,袁耀的脚就被他给扭脱了,疼得放声惨叫,袁仕凯沉声道:“把他们父子连这方小印都交到丁立手里去。”
梁纲连声答应,安排人马下去,纪灵看得眼睛里都喷出血来了,大声叫道:“梁纲!你这小人!”只是哪里有人理他啊。
半个月之后,一直昏迷不醒的袁术,还有他的长子袁耀、大将纪灵都被押送到了北都太原。
一临近太原的城门,就见一队人马,都着白孝,迎着就过来了,当先一人正是姚金音,她的一双杏眼遍布了血丝,尖声叫道:“纪灵在何处!“
押送的袁军壮着胆子才想说话,那李鑫催马而出,大声叫道:“我家将军有令,把纪灵就交给姚姑娘!”
袁军不敢多说,就把关着纪灵的囚车给推了过来。
好惨的纪灵,袁仕凯怕他在路上反抗,让人挑了他的手筋脚筋,在囚车里瘫坐着,被风吹雨打,已经不样个样子了。
姚金音跳到了车上,尖声叫道:“贼子!就是你杀我哥哥,我今天要为他报仇!”
纪灵勉力提起一分气,冷笑道:“纪某人杀得人多了,我知道你哥哥是哪一个?你想报仇,只管来吧!”
姚金音打开了车门,抓着纪灵的头发把他拖了出来,就在城门外,当场开膛,剜出了心肝五脏哭祭姚訚,高览和姚訚搭挡许久,情谊深厚,这会也赶过来,随着哭祭了,又把纪灵的脑袋切下来,在姚訚灵堂上设摆,尸身则让人丢到野外去喂狼了。
丁立坐在议事厅里,左手陈宫,荀攸,右手荀彧、乐和,听着李鑫的回报。
“袁术早就死了,只是那样装在车里,给我们送了过来,为了掩盖住那股臭味,还放了好多咸鱼,袁耀倒是没事,只是一只脚脱臼太久,已经恢复不了了,日后只能是个瘫子了。”
陈宫皱着眉头道:“这袁仕凯是故意让袁术死在我们这里,姚金音又在门前活祭她大哥,我们就是向外人说明袁术早就死了,只怕也没有人会相信。”
丁立冷笑一声道:“心黑手狠袁仕凯,这话不是说着玩玩的。”他从案上拿下一张折子,道:“你们觉得袁仕凯的请求;如何啊?”
荀彧沉声道:“将军,袁仕凯一直不能进兵吴郡,他手里的扬州颇有几分尴尬,他保举孙策为汝南太守,就是想让孙策给他腾腾地方,以彧看来此章;可行。”
丁立有些奇怪的看着荀彧,道:“文若说说理由。”
荀彧道:“孙家有不少人在将军麾下为将,这些人一颗心在将军处,还余了三分在江东,将军可以派人去江东,就宣读任命孙策的文书,但却告诉孙策不要离开,许他以扬州之利,袁仕凯急于一统扬州,孙策不走,他必然会向孙策发兵,孙策胜,则袁仕凯不足为惧,孙策败,则必向将军救助,他的族人也会请将军出兵,那时将军派人,以调停的身份,出知扬州,分袁仕凯之权,困他于江淮之间,则将军才可以全力抚北。”
丁立轻敲桌案,道:“只怕那孙策斗不过袁仕凯。”
荀攸道:“吕毋的人马,在南阳,此次共击袁术,将军何不封赏吕毋,让她牵制袁仕凯。”
丁立转头向着陈宫看去,道:“公台以为如何?”说句实在话,丁立实在没有对荀家叔侄没有多少信任,可是他自己要是搞搞阴谋诡计还行,这些对大局的布置,丁立真的是不擅长。
陈宫道:“中原局势,好如一团乱麻,现在袁绍、曹操、袁仕凯三家绞在了一起,如过不出意料,袁仕凯定会向北方的袁绍低头,两家迟早合流,曹操就会是夹在两只老虎之间的一块肉,而吕毋、孙策都是小犬,主公正可向文若所言,先封赏下去,然后空出手来,整顿旧京,兵进司隶,先巢灭李自成那伙匪徒,再收拢王允那些乱臣,待手中粮备,袁曹三家生死已分,那里再做卞庄刺虎就是了。”
丁立眼看三大谋士都是这般提议,当下也不犹豫,叫道:“向三公进表,请封袁仕凯大义灭亲,增设三千户食邑,吕毋改过自新,授南阳太守之职,调孙策为汝南太守,其弟孙权为吴郡太守。丁立的身后的一处屏风后响起刷刷的走笔之声,却是蔡文姬在他后面,开始撰写表章。
丁立又向乐和道:“那刘备现在如何?”
乐和拱手回道:“回主公,刘备在关中三战捷,击退了韩遂的人马,现在兵马疲惫,正在右扶风养兵。”
丁立冷笑一声,道:“大耳朵这是想要怠工了,传消息给他,三个月之内,平定关中,要是他干不了,就给我滚蛋!”
荀彧皱眉道;“将军,三月平定关中,这不太可能吧?”
丁立抚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倒不是要他三个月就真的平定关中,只是那大耳朵太会收买人心,要是再晚几天那京畿之地,就只知道刘皇叔,不知道皇上了!”
荀彧暗道:“现在的北都不也只知道你丁将军不知道皇上吗。”只是这话不好说出口,而且没有经历过李郭之乱,尝过粗饭浑酒的刘协,对丁立的提防,远远不如后来对曹操的提防,再加上万年公主时常入宫,给丁立分说,被壮药烧得头昏的刘协完全把政务丢给了丁立,一直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但是不管是丁立还是荀彧等人,都很清楚,一但刘协开始懂得权利的重要,那他和丁立的冲突就会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