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唐赛儿的大军出动的时候,陈丽卿的船也和裴桂的船打到对头了,裴桂那面乱箭齐发,陈丽卿就下令军后,把轮子盾给推了过来,箭都如飞蝗一样的射在了轮子盾上,没有一只能穿过去的。
裴桂两眼发红,凄声叫道:“靠过去,靠过去!”陈丽卿也叫:“靠过去!”两方都是这个意思,大船呼啸着靠了上去,才一接近,汉军船上的铁钯就劈下来了。
十二只铁钯向着裴桂的座船的船头狠拍下去,坚实大木制成的船头被一下拍碎了,大船向前倾斜,骨嘟嘟的向着里面不停的渗水,陈丽卿看到裴桂被两个亲兵扯着向舷梯处走去,尖叱一声,抽剑在手,飞身一纵,就从自己的船上跃到对面的船上,就势一滚,就到了裴桂的身前,躺在地上,一足飞起,就向着裴桂踢去。
裴桂大吼一声,双臂猛振,把那两个亲兵给甩了开来,跟着一拳飞去,向着陈丽卿的足尖轰去,他在荆南是有了名的铁拳,全力一拳,能打碎牛首,他不信打不坏陈丽卿的脚。
陈丽卿感应到对方拳上的劲气,手掌在地上一按,身子飞旋而起,裴桂的一拳打空,跟上又是一拳,陈丽卿人在空中一掌向着裴桂的拳上迎去,轰的一声,陈丽卿被轰得向后飞去,裴桂双脚一沉,把船板踏碎,陷入船板之中。
陈丽卿的手里的宝剑回指,点在了旗杆子上,二番向着裴桂袭到,一口青錞宝剑飞舞而下,一口剑散成七十几道剑影一垂而下,就把裴桂给罩住了,裴桂嘶哑暴哮几次向外冲,却怎么也冲不出去,急切之间,裴桂回手从腰间拨出长刀看准一个方向厉吼一声,狠狠的劈了下去。
幻化出去的剑影,一下就收起来了,合成一剑向着裴桂的大刀向刺去,当的一声巨响,青錞宝剑像铲子一样铲在了裴桂的刀上,嚓啷一声,裴桂的长刀被铲去了上半截,跟着陈丽卿手腕一转,剑锋贴着裴桂的肩膀转了过去,裴桂斗大的脑袋被青錞宝剑磨了下来,就地滚了出去。
此时船体已经倾斜得很厉害,几乎就要竖立起来了,裴桂没了脑袋,身体没有办法再站住,就向着水里滑了下去,陈丽卿而是踏着船板向上跑,眼看就要到立起来的船顶了,裴桂的坐船突然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跟着裂成两片,向着两边散去。
陈丽卿脚下没有了借力的地方,也向着水里滑去,就在这个时候,对面汉军的大船上抛下一条索子来了,陈丽卿看准一条桅杆一个箭步过去,脚尖在上面一点,飞跃而起,一伸手抓住了索子,汉军船上,几个汉军一起用力,把陈丽卿给扯上去。
陈丽卿轻轻喘息着,向着河水里看了一眼,笑道:“虽然丢了个脑袋没有办法请功,但总归是杀得爽快。”
唐赛儿的大军一路捻压过来,长沙水阵彻底崩溃,余下的水军由大将严平率领着向着罗县退去,唐赛儿下令戚赛玉率一军只管收船,并不去追严平等人,等到大战平息,戚赛玉一共抢出来二百来艘战船,余下都被烧了,云梦湖上,都被烧坏的战船,黑烟滚滚雾气冲天。
大军到了罗县境内,这个时候,严平已经率领着残军退入了罗县,唐赛儿命崔慧娘、戚赛玉二人统率着战船,在云梦湖之中等着水军过来,把船都交给水军,然后率领着军马向着罗县进发。
罗县是长沙城前的最后一道防线,张羡委了他三弟张哲率了三万马步军驻守在这里,接到严平之后,张哲又惊又怒,叫道:“五万水军,几十员大将,一战之后,全军覆没,就算是杀鸡,也不能让人杀得这么容易吧!”
严平两股战战的道:“三将军有所不知,那些用得武器是我们没有见过的,光用火箭就把我们给砸烂了,更不用说其他的武器了。”
张哲有心问个明白,可是严平站在那里哆哆嗦嗦,语无伦次,实在问不出来什么,只得让人把严平带下去了。
下午时分,唐赛儿的大军就到了罗县城下,那唐赛儿连大营都扎下,就到县城下面讨战,张哲聚拢众将,叫道:“你等却来说说,我们是出战,还是守城待援?”
参军尹绍拱手道:“三将军,依我之见,此时不宜出战,那唐赛儿一路南来,手下北方步兵,竟能轻易破了我们的水军,能力之强,已在我们之上了,士气更在盛时,此时当暂避其锋,等他们的士气殆时,再行进兵。”
张哲沉吟不语,这话不太入耳,但是他想严萍的惨败,却又不敢说出战之事,故而犹豫不决。
一旁张哲的心腹大将范卑把张哲的神情看在眼中,跳起来叫道:“我们四灵大将也不是吃素的,何苦这样让人,就算是我们不是他唐赛儿的对手,总要出去看看,然后才能定下战与不战吧,这样人都没有看到,就闭门不战,岂不让人耻笑!”
张哲听了这话不由得露出笑容来,道:“范将军所言极是!就点头出战,看看唐家那婢子有什么本事!”
唐县城门大开,张哲率五千精兵杀了出来,就在城门前列开大阵。
唐赛儿一带缰绳,汤河兽就向前来,到了阵前沉声道:“来人报上名来?”
张哲通了名姓,叫道:“唐赛儿,我们不曾去犯你边境,你为何来打我们?”
唐赛儿冷笑一声道:“张哲,这长沙是大汉土地,你大言不惭,说什么你家土地,你好不要脸了!”
张哲刚要说话,唐赛儿又厉喝道:“张哲,本帅这里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就此下马,本帅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你的脑袋,本帅收了!”
张哲冷笑声道:“贱婢,我不与你做口舌之争,我这里有四位大将,敢比天之四灵,你若有胆,就来与我一战,四对四,我这里不加一兵,你那里不添一卒,生死有命,各按天数……。”
张哲还没有说完,唐赛儿已经发出一声震天价的大笑:“好,我就与你赌斗一次!庞秋霞、裴宝姑、洪宣娇、花碧芳你们四个出阵!”
四女将催风一般的冲了出来,长沙军阵中的范卑、洛正、苟武、薛习,也跟着杀了出来。
张哲是个不领事的纨绔子弟,并没有见过什么真正的人物,范卑四人虽然有些勇力,但论起来,也不过就是二流战将罢了,只是仗着花言巧语,这才让张哲看重,这会四将一齐出马,一边向前一边小声说道:“那四个都是女人,应该不能有雷霆之势,我们应付几招,就退回来好了。”
四将到了前面,范卑舞刀叫道:“贱婢,快来马前送死!”
庞秋霞最是性烈,二话不说拍马上前,盘郢宝剑向着范卑当头劈了过去,范卑急舞刀来战的时候,那刀被盘郢剑一下削断,跟着庞秋霞手中的笨刀跟着劈了过来,这刀背厚刃薄,沉重如山,庞秋霞轮起来之后,都不用手上加力,刀就下去了,一下把范卑劈成两片,而且大刀落去不停,连范卑战马的脑袋都跟着被劈开了。
在场的人都傻呆呆的看着,他们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个结果,打都没打,范卑就死在对方手里了。
洛正拨马就走,苟武叫道:“没打呢,你去哪里?”
薛习也走,还叫道:“你们蠢驴,这还要打吗!”他扭头说话,话音没落,裴宝姑的铁弹子已经到了,正好射进他的嘴里,咕噜一声,竟然就直接顺着他的喉头下去了,薛习当即就翻了白眼了。
花碧芳在阵中拉弓搭箭,抬手就是一箭,正在洛正的后脑勺,四将之中眨眼工夫,就剩下一个苟武还在那里站着,洪宣娇的马已经到了他的面前,镂花玉龙刀劈脑盖脑的劈了下来。
苟武挺矛向着刀上磕去,刀矛相交,叮当一声,同时跳了开来,苟武不由得叫道:“好一个大力气的女人!”
洪宣娇冷笑道:“好一个没力气的男人!”说着大刀横抹,向着苟武的腰上斩去,苟武厉声叫道:“小妖女,不要就来,却看我的!”说着长矛向着洪宣娇刺了过来,长矛长一丈六,大刀只有八尺九分,若是这样硬拼,洪宣娇的大刀不等劈到了苟武的身上,那矛就先把她戳到地上去了,而苟武就抓住了这一点,才敢这样拼命。
可是向苟武没有想到的是,洪宣娇尖叫一声,用力一挥手,镂花玉龙刀就飞射出去,卟的一下,穿透了苟武的身体。
苟武咬牙切齿的叫道:“好贱婢!”说着挺矛向前疾刺,却是要临死拉上一个垫背的,把洪宣娇也给带到地府去,可是让苟武万没有想到的是,洪宣娇双手在腰间一抓,扯出一对八斩刀,十字交差一锁,生生把苟武的长矛给锁死了。
苟武拼尽了最后一点力量也不能让长矛向前半步,不甘的从马上摔下去了。
张哲呆怔怔的看着,从范卑被杀他就是这幅样子,尹绍眼看不对,急忙鸣金,张哲这才反应过来,怪叫一声拨马就走。
陈丽卿一直忍着急切,这才没有闯出去夺一阵过来,这会眼看张哲要走,再也忍不得了,用力一催坐骑,闪电一般的冲过去,手里一条枪连挑十几将,就到张哲的身后,一伸手抓住他的玉带,把他给提过马去。
唐赛儿手中的小令旗一挥,大声叫:“此时不战,更待何时!”随着叫声汉军一窝蜂的冲了过来。
长沙军群龙无首,纷纷向回逃去,就在长沙大门前,你推我搡,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摔进了护城河之中,小小的吊桥被挤得直晃,城上的尹绍眼年眼看着吊桥年不起来了,不由得大声叫道:“速关城门!”他的叫声没停,一员将就从他的身后闪了出去,二话不说,一刀下去,把尹绍的脑袋给斩下去了。
斩了尹绍的正是严平,这小子装疯卖傻,想要避战,在他看来,只要张哲据城不出,那唐赛儿想要拿下罗县决没有那么容易,时间一长,张羡、张献忠,两路人马来援,唐赛无险可守,只能退回到云梦湖中,虽然他们已经没有水军能和唐赛儿在水上一战了,但是只要能把唐赛儿挡在水上,他们就还有办法。
可是让严平万没有想到的是,张哲竟然统军出战了,他是深知那所谓的四灵大将有什么样的本事,这样的人拿出去打仗,根本就是找死。
想着四灵一败,军心必散,那罗县只怕也就保不住了,于是一咬牙就到了城上,先斩了尹绍,然后带着自己的家将四下赶杀,把张哲的部下都给赶开了,然后轮刀劈断大旗杆子,就丢到城下,大声叫道:“唐帅!末将严平,心怀汉室,特在这里迎接唐帅进城了!”
这会长沙兵眼看汉军好如虎狼一般的过来,自己再没有一战的可能了,身的罗县也被人献了,当下纷纷跪倒投降,还有死忠的,就寻路逃了,自向着长沙方向回去了。
庞秋霞、裴宝姑、洪宣娇、花碧芳、陈丽卿五将在箭面开路,唐赛儿带着大军就进了罗县。
扈三娘招抚那些兵士,李飞琼安抚百姓,杨延琪控制住库房,这里虽然是一县之地,但是却是云梦水军的基地,所以储备颇丰,供应南军的吃用,完全不成问题。
唐赛儿让人把县中耆老都招集起来,就在县衙训了一番话,让他们帮着管治罗县,却不可勾结那些乱臣贼子。
那些耆老唯唯诺诺的应了,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唐赛儿完全没有理会的意思,大军就在罗县歇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就回封严平为罗县令,统理罗县事务,然后大军就向着长沙进发,至于严平忠心与否,唐赛儿完全不放在心里,崔慧娘、戚赛玉两军还在后面,她已经下令了,就把那些粮草军用都搬到船上去,只说船走得方便,没有了这些东西,就算是严平反了,把罗县于人,唐赛儿也不放在心上,至于后路被堵的事,他就更不在意了,在唐赛儿看来,此去数日就能拿下长沙,罗县到时候就没有什么用处了,还怕严平把这里送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