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启近来这段时间没少在车振安面前说起常博,说他医术如何神奇,就连他都束手无策的病症,那个年轻人居然能将其完全医好。
而任谦海当年救过的那个大人物就是车振安,所以当初在得知自己这位旧部下危在旦夕之后,他便让巫老过去为其诊治,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被一位年轻人救回来的。
而且巫启对其言语间皆是赞赏之意,也实在是让车振安想不记忆犹新都难啊!
车连志也算是在医界十分有天赋的人了,年纪轻轻就已经得到了国内外各种专家的认可,但是即便如此,也从来没有被巫启这般由衷的赞赏,大概也就是面上客气一番。
但是巫启却对着一位据说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般赞赏,这如何能让他不为之惊奇,更何况巫启在他面前说起这个人可不止一回两回,有段时间简直开口就是这位年轻人,所以车振安对其就更好奇了。
现在巫启突然提起那位,难不成是觉得那位可以将他体内的蛊毒给治好?
“是的,就是他。”
巫启在提起常博的时候面上都柔和了许多,神情似有些慨叹道:“虽说我与那位从未见过面,但是有过两次电话中的交谈,而且种种迹象表明,这位的医术绝对不会逊色于我。”
“巫老,您没有在开玩笑吧?您可是我们国医堂堂主啊,即便是在全世界都可以说是医学界最顶尖的存在,您都说了那是位年轻人,又怎么可能在医术上跟您不相上下呢?”车连志闻言也是大吃一惊,下意识就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车连志现如今不过三十岁上下,医术就已经是国内十分权威的存在了,可以说在国内医学界新生一代最有天分的领军人物,但是即便如此,跟巫老的医术还是有不可逾越的差距。
要知道医术这种东西是要靠时间经验的累积才能不断增加的,绝非一朝一夕就能练成,即便是天赋再高,若是没有一定的阅历也是不行的,更何况还存在个体差异,所以医生的养成绝非易事。
而巫老之所以医术这把了得,也是因为他经手的病实在是太多了,这么多年的经验积累,加上天赋,所以才造就了一代神医,所以车连志对其也是由衷的敬佩。
但是现在巫老却说有位年轻人跟他的医术不相上下,这怎么可能呢?
况且他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年轻人的医术十分了得这种消息!
“小志!”
车振安却是面色严肃了下来,有些严厉的呵斥了一声,而后正色道:“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一定不能骄矜自满,要记得人外有人这个道理?你现在是把我的话都忘了吗?”
“对不起爷爷,我刚才失态了,您对我的教导我时刻记在心上,怎么敢忘?”车连志闻言也是一个激灵,当下便低头认错道。
他知道他爷爷若不是真的动了气根本不可能对他这般严厉,而车振安一生驰骋疆场,所以若是生起气来也是十分可怕的,车连志赶忙认错,心中也在想,难不成真的有这么一个年轻人吗?
可是能和巫老医术相当的事情,世间真的会有这种人吗?
“小志,你爷爷说的对,一定不能恃才傲物,戒骄矜自满,虽然可能对你来说我的医术已经十分了得,但事实上,人外有人这句话并非只是一句空话,医术是没有止境的,有时候还是要对外面的世界保持敬畏之心才好。”
巫老也淡淡道,而后眯着眼睛似是在回忆什么一般,有些怅然道:“曾经我也和你一般,觉得自己有些天赋,颇为自傲,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十多年前我曾经跟人在医术上一较高下,对方共有四人,皆是比我年轻许多,但是你知道最终结果如何吗?”
“四场皆败。”
“还有这种事?!”车连志在听到这话之后惊得连下巴都合不上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在他看来巫老的医术已经当得起一句神医圣手,但是他方才却说,曾经在医术上跟人比拼竟然四场皆败?这怎么可能呢?
“老巫,这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你怎么还提啊,现在你们要是再比的话,胜负如何可没有个定数。”车振安却并没有太过惊诧,显然也是知道这陈年秘事。
“不说这些了,老巫,你真认为那位年轻人能够将我体内的蛊毒解决掉吗?”车振安又道。
“这些我也不能现在就跟你保证的,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这位年亲人的医术不逊色于我,而且在某些方面可能连我也是甘拜下风的,特别是这种疑难杂症,我觉得他对此颇有研究。”巫老说道最后语气也有些激动道。
若要是之前,巫老可能还并不会这般肯定,但是前段时间猎虎队的霍胜安给他打电话,说常博给他写了一个方子,他所中的奇鳞蛇毒已经被压制住了,现在也不必再受那种毒素发作时的痛苦了。
而且常博还说,只需要等他实力达到一定程度,他就有把握能将霍胜安体内的毒素完全清楚干净!
再加上之前任谦海强行冲击更高境界却遭到反噬之后,就连他都对此束手无策,但是那个年轻人却起死回生,硬生生将任谦海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俗话说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他巫启一辈子都在行医救人,自然是再明白不过,在接二连三的奇迹之后,常博的医术可能要远远超过自己之前的预期。
所以此时他才会想到,若是常博来治疗的话,说不定会有更好的方法。
车连志听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有再出声质疑什么,因为他已经听出来对方话中对那人的推崇备至,而且以对方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跟人开玩笑,所以他说的皆是心中所想,句句属实!
也就是说,那位年轻人,真的拥有不亚于巫老的医术!
这可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老祖宗的话诚不欺我。
“啧,老巫,我说你为什么之前提议让石家的那后辈下放到龙城,看来也是有私心的啊,哈哈。”车振安却突然畅快的笑了几声道。
在刚得知将石安毅那小子调到龙城的建议是巫启提出来的时候,他可是好一阵的惊异,因为他对对方的为人在了解不过了,巫启对于这种事向来都不怎么上心,怎么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但是现在想想,原来如此。
那北平石家也是首都赫赫有名的大家族,石老爷子也是正了八经的军旅出身,虽然跟车振安还是没有办法相提并论的,但是也算是十分了得的家族了。
而且石家那位老爷子年岁要比车振安小很多,现在身体还很康健,所以在某些情况下,影响力甚至完全不亚于他。
而车振安的另一位女儿车琼欢乃是他们石家老三的结发妻子,也就是说,他们车家和石家其实是亲家。
而车振安刚才所说的那个石家的后辈,则是指石家老爷子的第四个儿子,车琼欢丈夫的弟弟——石安毅!
此子现如今也是正值壮年,在首都某个局中任职副局,四十多岁的年纪正是仕途一片坦荡的年纪,再加上换届人员调动,石安毅身后更是有石家和车家两个大家族的支持,要是不出意外,正局的位置基本就是拍马保证的。
但是就在临近换届之际,巫老不过是提了这么一嘴,这人当下就放弃了升迁的好时机,毅然决然的选择去龙城做书记!
看着好像也就是官职既没有升也没有降,要从职权来说的话,甚至前者还要更高一点,但是从首都被调任到龙城,孰轻孰重一看便知。
原本车振安也是对此有些不解,但是既然当事人都没有意见,他也不会去插手其中。
“当时确实有有点心思的,但是之后想想可能也没有什么用,不过他既然已经过去了,那能不能成事且看他的造化吧,要是能抓住机遇的话,倒也可以有所作为。”巫启似是有些慨叹道。
“你个老东西,真是……”
车振安闻言也不再多说,意有所指的感慨了一句,而后又道:“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去龙城?我这病说实话也不想再拖了,怪难受的,咱们还是亲自上门比较好一点吧。”
不得不说,在听到巫启的画作之后,他心情确实也放松了许多,毕竟要是有活的希望,谁都不会甘心赴死的。
更何况他虽然对死亡并不恐惧,但是这蛊毒没日没夜的发作,即便他是铁打的身子骨也受不住啊。
“司令,实不相瞒,我对那年轻人也好奇的紧呢,之前两次都是在电话中跟他交流,我也真是有点期待若是能当面跟人交谈的话,一定也很有意思。”巫启闻言也眯着眼睛笑了笑。
虽然要以这位的身份,想让那位过来首都给他治病也不是不行,但是说实话他并不愿意用那种类似于胁迫的手段。
更何况这件事关系到车振安的性命,万事还要谨慎为主,不能有丝毫的差错,所以要确保万无一失的话,最好还是他们亲自过去比较好。
不仅可以表达诚意,而且之前车振安也说了,几十年都没有出过首都了,趁此机会也出来透透气,看看别处的风景。
“爷爷,你们要去龙城?这怎么行呢?您……”车连志在旁边停着两人的交谈吓了一跳,当下就直接出口阻止道。
他爷爷都病得这么严重了,双腿连下地走路都痛苦万分,怎么能去那么远的地方,忍受那路途中的舟车劳顿呢?
更何况以他老人家的身份,怎么能轻易离开首都呢?
不过就是看病吗?请那位年轻人过来这边也是一样的啊,难不成对方还能拒绝?
“小志,这就是你不懂事了,怎么能这么想当然呢?”车振安面上十分不赞同道。
车振安一看自己孙子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觉得,以他们车家的地位,请一位年轻人过来看病就已经是看得起你了,怎么可能亲自上门求诊呢?
“小志,不是爷爷说你,有时候你这些想法真是不可取,现在可是你爷爷我有求于人家,怎么能连这点诚意都拿不出来呢?你以后也该改改你这种性子了,要不然以后肯定要吃大亏。”车振安正色道。
“但是……爷爷,咱们跟我爸还有小姑他们商量一下吧……”车连志受了训斥有些嗫嚅道。
若是他的两位长辈也觉得不妥,说不定还能阻拦一下。
“商量什么,老头子我做出来的决定他们两个还能不同意吗?”车振安吹胡子瞪眼道,大有几分赌气的意思。
“哎呀爷爷,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就是……”
车连志闻言也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一咬牙也耍赖道:“爷爷,您去龙城也行,但是我得跟着,要不然我不放心,就是冒着您生我气的风险,我也得把这件事跟我爸还有姑姑他们说!”
“嘿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皮痒痒了?”车振安闻言也是哭笑不得,佯怒道。
“司令,小志担心的也有道理,你现在的身体情况确实不能出一点意外,你就让他跟着吧,说不定还能帮上点忙。”巫老在旁边笑着劝道。
“哼,那行吧……”
车振安见自己的老朋友都这么说了,便也顺着台阶下道:“你个小兔崽子,要不是你巫爷爷在跟前劝,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还学会威胁你爷爷了,真是……”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任谁都能感觉到他老人家根本就没有生气,反而眼中有说不出的笑意。
车振安自然也是知道,若非是担心他的身体,自己的乖孙子怎么也不可能说出违逆他意思的话来的,俗话说的好,关心则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