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狄狄小弟弟,就会来使唤奴家,不过奴家很是欢喜呢。”
如果是漂亮女人撒娇,那绝对令人心神愉快,骨酥体软。然而,面前这样一个“神品”女人撒娇,简直是一场令人轰然崩殂的灾难。
狄谨修也是绝望又无奈的看了看苏荷两人,两个人极力忍不住不笑。
花蕊仙来到旁边的书桌,铺开一张绢帛,说道:“狄狄小弟弟,还不给人研磨。”
狄谨修如丧考妣,可又求于人,还是拿起上好的松墨,开始研磨。
“狄狄小弟弟研的墨浓淡适宜、芳香馥郁,真真是极好的,真想留你一辈子给奴家研磨呢。”花蕊仙含笑,给他抛了一个媚眼。
狄谨修苦笑道:“蕊仙姐姐这牡丹楼人才如云,还是放过小弟吧。”
“哈哈哈……”花蕊仙不再逗弄他,开始作画。
当她提笔蘸墨的那一瞬间,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人完全忽略了她“神品”的样貌,以及刚才“神品”的言语。
如山巅之松,辽阔孤傲;如松间之风,缥缈虚无;如风中之朵,飘逸洒脱……
很快,一个栩栩如生的白面书生出现在绢帛之上,那脸阔之型呈现的气质,那眉宇之间潜藏的风霜,那眼神之中浅露的忧郁,宛如镜中照人一般,纤毫毕现。
不得不说,一幅画都这般迷人,要是真人站在面前,不知道能迷倒多少闺中少女,坊间贵妇。
“狄狄小弟弟,虽说你这张小脸也算得上迷人,但是跟这个小哥哥一比呢,落了三成呢。”花蕊仙把笔放下,还不忘调笑他一番:“不过你放心,你可是姐姐我的心尖肉,无人可以取代哟。”
狄谨修拿起那副画,花蕊仙的话他只当没听见。
即便听见又如何,每句话他都不敢搭茬啊。
“苏姑娘,你看,画中人,是不是隐隐约约在哪里见过?”狄谨修来到苏荷身旁。
苏荷仔细看画,半天说道:“有吗?”
“你再看看,我有一种隐隐约约又抓不住的感觉。”狄谨修皱了皱眉头。
“我想起来了,”苏荷突然说道:“在国安寺,过莲花桥,那个白衣公子。不过,两个人的样貌丝毫不一样,但是呈现出一种说不上来的气质,有些相似。”
“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狄谨修笑了笑,果然还是苏荷最懂他在说什么。
“蕊仙姐姐,请问你可知道此人叫什么?”狄谨修问道。
“那就不得而知了,我只记得,崔三公子带了这么多人来,这位公子沉默寡言,别人觥筹交错,他寡酒独饮,别人与楼中姑娘打成一片,他在人群中,却孤独如一人。也只有青梅姑娘看他有几份颜色,这才不愿冷落了他,坐在他怀中,喝了三杯酒。记得之后青梅说,抱她入怀的男人成百上千,唯独此人之怀,寒如冰窖。之后,索性都没有人理会了。倒是听到白名锐说了一声:古公子,既然上了青楼,就要喝的姑娘花酒,吃的姑娘花唇,入得姑娘花床,放不误此间风景。”
花蕊仙咯咯咯笑了笑,说:“那位白公子虽然样貌不如古公子,但是这番言语看得出他才是我们的知心人。”
“古公子?”苏荷低声念叨:“又是古公子。”
“有了画像就好办了,走,我们去易牙楼和有间客栈。”狄谨修卷起画像,对花蕊仙说:“蕊仙姐姐,今日实在是着急,这位大理寺少卿寸步不离督我办案,等有时间,我一定上门陪你好好喝酒。”
“你个小没良心的,用完人家,就抛弃人家,真是个小混蛋,不过,奴家就是喜欢你这个小冤家呢。”
在花蕊仙的调笑中,狄谨修落荒而逃。
出了牡丹楼,苏荷和程月萧再也忍不住,狂笑起来。
“不许笑,不许笑。”狄谨修恼羞成怒,一边喊,一边踹程月萧的屁股。
程月萧一边逃,一边喊:“我不笑,我不笑,哈哈哈哈哈……”
还是忍不住大声狂笑起来。
狄谨修无奈的看了看苏荷,还是尴尬的挠了挠头。
“行了行了,赶紧办正事要紧。”苏荷发话,程月萧也渐渐忍住了笑意。
三个人来到易牙楼,程月萧亮出大理寺少卿的腰牌,一个圆滚滚如西瓜的“肉球”滚了出来,他是易牙楼的掌柜奚瓜。
奚瓜急忙把三人迎到后方客室,免得在前方影响了生意。
“小人奚瓜,见过官老爷。”奚瓜作揖道。
“奚瓜,这是你的真名?”程月萧皱了皱眉头。
“如假包换,小人家长排行老大,大家也叫小人奚瓜大朗。”奚瓜笑眯眯的解释着,也难怪,这家伙能够玉鸡坊开一家最大的酒楼,靠的就是八面玲珑的小心和见人就笑的脸皮。
“奚瓜大朗,你这易牙楼的厨子惨死,你可知道发生了什么?”狄谨修问道。
“小人着实不知道。”奚瓜详细描述了昨日发生的事情:“昨日中午,易牙楼如同往常一样,给客人做饭,申时楼中基本没有客人,也是橱子们休息的时候,这时候侯府管家来人,要定一桌酒席带回去,小人来后厨报餐单,发现厨子王小胖已经惨死。那厨子王小胖在我们楼里工作七八年,兢兢业业,不曾有误,而且为人老实,也不曾听说的罪过什么人。”
“昨日午时,可曾见过这个人。”狄谨修把画像递给他。
奚瓜仔细看了半天,不确定道:“这,酒楼里来来往往客人是在太多,好像有这么一个人,也好像没有这么一个人,实在是记不清了。要不,问问跑趟的店小二?”
“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去叫人。”程月萧厉声道。
“是是是。”
很快跑趟的店小二进来,跪在地上,说:“小人是这里的店小二小二,给官老爷请安。”
“小二,你来看看,昨日午时可曾见过此人?”狄谨修问道。
店小二看了一眼,就说:“哦,小人见过。此人昨日午时就坐在临窗的位置,我记得他点了一碟茴香豆,两斤酒。”
“你确定是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