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言轻轻暼了黎歌一眼。
短短数秒，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眉目阴沉：“辛苦了，你先出去。”
“好的。”黎歌低头离开，直到出去关上会议室的门后，她才瘫软似的靠门上，重重呼了一口气。
还好赶上了。
很快，褚师娇也赶了过来，她见黎歌手里还拿着文件，不满道：“你不说给言哥送文件吗，怎么没送进去？”
“这是有问题的文件，被换下来的。”黎歌见会议室旁边放着休息椅，直接过去坐下，迅速翻看合同查看。
看到漏洞处，黎歌脸色凝重。
整份文件只是被翻译了一遍，漏洞的地方压根没改，但怎么会这样？
秘书部的人都是千挑万选的，这种小错误他们翻译部的人都不会犯，秘书部的人翻译时，不可能没看到这种错误？
“喂，你干嘛这副表情？”褚师娇问着，凑上来看合同，后来嫌麻烦，直接把黎歌手里的合同抢过去看。
黎歌：“……”
看完合同的后，褚师娇震惊无比，扭头看向黎歌，不确定道：“我要是没看错的话，货物跟金额不对等？”
“那证明你看对了。”
“这，这……”褚师娇瞪着手里的文件，复又跺跺脚，气急败坏道：“这些人竟然想用傅氏的货来洗钱，可恶！”
所谓用傅氏的货洗钱，就是等合同签完后，资金打到傅氏账户，傅氏旗下的公司再将货物发出，但是合同错的货物数量当然也是错的。
在货物被装船时，另外的人可以将多出来的货物转走，再弄一份别的合同，这大笔钱就流入了私人账户，而且也查不出来。
黎歌道：“这合同原本是秘书部负责的。”
“那怪不得。”褚师娇一直跟在傅司言身边，许多事她都知道，她原本想和黎歌说的，最后却咕哝：“算了，不跟你一个外人说那些！”
“……”
两人在会议室外等了近一个小时。
会议室的门被拉开，傅司言和对方一行人边聊边走出来，后来双方笑着握手，由张特助带着对方去楼下餐厅用餐。
等张特助带着人走后，傅司言才扯了扯领带，显然被束缚了有些久，他瞥了褚师娇一眼，“你怎么也过来了？”
“我在路上看到黎小姐了呀。”褚师娇去挽着傅司言的手，乖巧道：“我看黎小姐急着给言哥你送东西，就送她过来的。”
黎歌呵呵。
褚小姐，路上几次为难我时，怎么不说？
“嗯，也辛苦你了。”傅司言摸摸她的头发，和黎歌说，“快中午了，我请黎小姐吃午饭吧，表达一下谢意。”
“傅总，不用了。”作为员工，黎歌觉得这是该做的。
她来不及说回去公司，褚师娇就过来一把拽着她的手臂，没好气道：“言哥请你吃饭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哦！”
然后，又靠近黎歌耳朵重重哼了一声：“我不会让你跟言哥单独相处的！”
黎歌深深叹气。
那放她回公司不是更好吗？
酒店餐厅很大，能容纳千人，进去后褚师娇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紧紧挨着傅司言坐，时不时冲黎歌挑衅的看几眼，黎歌全当没看到。
傅司言问黎歌：“你什么时候发现合同不对的？”
“今天早上。”黎歌把事情跟傅司言说了一遍，“我部长在外回不来，就让我修改了赶紧送过来，幸好赶上了。”
说完，黎歌看了傅司言一眼。
从会议室出来后，这男人眉间一直阴沉沉的，显然被合同的事搞恼火了。
虽然她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褚师娇都不愿意说，估计傅司言也不会说。
“言哥，要不我去傅氏帮你吧。”褚师娇拉着傅司言的手臂摇晃。
“反正你过段时间又要在国外长待，张特助肯定也要跟着去，老是演戏我也演烦了，而且我那么聪明，能帮上言哥你不少忙的。”
“你只适合玩了，干不成大事的。”傅司言勾着薄唇，“去傅氏也只会捣乱，还不如乖乖在剧组呆着。”
褚师娇不高兴地撅着嘴巴：“我哪有那么差嘛！”
傅司言并未说什么，只是倒了一杯红酒，递给她，眼神微沉：“刚好今天黎小姐在，好好跟她道个歉。”
“可我都写了一百份检讨书了，为什么还要道歉？”褚师娇抱着双臂，满脸的不乐意，“她打我一巴掌的事，我还没跟她算账呢！”
“娇娇。”傅司言加重语气，整个人气压也有些低了，“你知不知道你那一球让黎小姐的腿差点瘸了？”
褚师娇咬着唇，不情愿地接过红酒杯。
“对不起啦！”褚师娇飞快和黎歌放在桌上酒杯碰了一下，“不过之前你也打了我一巴掌，咱们两清了。”
傅司言冷冷道：“没规矩，站起来！”
“站就站嘛。”褚师娇嘴巴翘的老高，又不敢违逆傅司言，磨磨蹭蹭站起来，眼神似刀子，刷刷刺到黎歌身上。
褚师娇伸出酒杯，一字一句道：“黎小姐，对不起！”
黎歌很意外。
她以为那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傅司言会让褚师娇当面跟她道歉，这是她第三次看他对褚师娇态度这么冷硬了。
好像是，在刻意维护她一样。
黎歌低头时，刚巧和男人的眼眸撞上，狭长的眼睛，透着几分冷色，看的她心脏砰砰跳了两下，赶紧挪开视线。
她拿着酒杯站起来，和褚师娇的杯子碰了一下，微微笑道：“希望褚小姐以后别那么淘气，不是每个人都像我那么好说话。”
褚师娇剐了她一眼。
傅司言道：“娇娇，黎小姐的话你记住了吗？”
“记住啦！”坐回去后，褚师娇又去拉傅司言的手臂，撒娇道：“言哥我头有点晕，你送我去剧组嘛。”
“自己回去。”
“我身体不舒服，走不动啦！”褚师娇委屈道，“她打我我不计较，还给她道歉了，还要怎样嘛！言哥你都不宠我了。”
“言哥你要不送，今天我就哪也不去了！”
傅司言被吵的不行，揉了揉眉心，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刀叉，“黎小姐，那你慢慢吃，等会我让张特助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我自己回去就行了。”黎歌道，“这个点好打车。”
“那行，黎小姐路上小心。”
等傅司言拿了西装外套出来后，褚师娇又黏到他身上去，蹦蹦跳跳的离开，还回头冲黎歌做了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