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高美希朝着会议室走去,傅司言推动轮椅跟过去,却没进去,通过半开的会议室门,他看到站桌前的黎歌,一手指着身后的投影仪说着什么。
他静静地注视那抹纤细的人影。
女人今天穿了一件亚麻色的修身针织裙,头发利落的束起,五官精致,有种逼人的冷艳感,一举一动都很凌厉,精英范十足。
比如数月前的恬静温顺,这女人现在身上带着满满的自信和傲气。
这是他培养出来的。
看着叱咤众人的黎歌,傅司言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眼底浮现浅浅的笑,看了有一会,他推着轮椅又悄悄离开了。
这场会议很长,一直开到晚上七点多,高管们才从会议室出来,个个略显疲态。
“天哪,竟然开了一天的会?累死了!”
“我也是。”
“你们没发现吗,这黎总开起会比傅总还可怕,几乎没时间概念。”
众人边谈边下楼,没想到他们口中的“傅总”就在客厅,大家被吓了一大跳。
傅总怎么在这?
难不成,傅总跟黎总有点关系?
众人看到傅司言在这,心里的八卦一个接一个冒出来,不过谁也不敢说,笑着跟傅司言打招呼,然后麻溜的离开别墅。
约莫五分钟,黎歌也揉着肩膀从楼上下来。
“这总裁干的活比职员的还累。”黎歌咕哝着,瞧见客厅的傅司言时,这才想起是在傅司言的别墅。
她一拍额头,懊恼道:“对不起啊傅总,开会开太久了,我这就去做饭。”
“不用,点外卖吧。”见她这么疲惫,傅司言有些心疼。
“没事,我做饭很快的。”黎歌回着,人已经朝着厨房飞奔,隔着一段距离把今天开会的内容都一一说给傅司言。
傅司言将烧开的水倒进茶壶里,想泡壶茶,等会黎歌喝了也好睡觉。
冷不丁的,耳边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
傅司言四处看了看,巡视到厨房时,见地上倒着一个人,脸色一变,立刻推着轮椅过去,另一只手快速拨了医生的电话。
“黎歌!”
男人费力的弯腰,用手拍了拍黎歌的脸,焦急如焚。
黎歌毫无反应。
傅司言见她脸色正常,用手试了试她额头,不烫,似乎睡着了,呼吸很沉稳。
男人盯着她看了几秒,总算松了一口气。
匆匆赶来的医生给黎歌做了检查,身体没问题,只是劳累过度。
不过医生嘱咐道:“这位小姐应该压力很大,就别让她再熬夜了,尽量早睡,太操劳也会影响到她的月事。”
傅司言点点头,“谢谢。”
送走医生后,傅司言开了瓶口服的药液,倒勺子里喂给黎歌。
药很刺鼻,又苦,刚到黎歌嘴里又被她吐了出去,紧皱着眉头,男人也无奈。
不喝药怎么会好?
傅司言又试了一次,这次勺子都差点被打翻,他没办法,只好用之前的方法,药液含进嘴里,再强迫她喝掉。
女人嘴里有种淡淡的咖啡香,估计开会时没少喝咖啡,苦中带甜。
傅司言忍不住扫荡她的口腔,好一会才松开。
些许褐色药液从女人唇角留下,傅司言用拇指给她擦拭掉,看着睡梦中的她,心底有一处软软的,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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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黎歌睡醒后神清气爽,见自己穿着衣服睡在床上有点纳闷,她都不记得自己怎么了,楼下碰到傅司言时,问了下。
傅司言道:“晕厨房了,我抱上去的。”
“真晕厨房了?”黎歌懵了,看了看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傅,傅总你丢我一床被子就行,不用那么……”
想想行动不便傅小叔抱她上楼,那画面怎么想怎么尬。
“你也没几斤肉,跟娇娇差不多。”傅司言展开报纸,悠哉地看着,“就是拖你的时候,你脑袋在扶手上磕了几下。”
“会磕傻吗?”黎歌吓得反射性摸向脑袋。
傅司言看了她几眼,手背遮住唇,低低笑了,透着愉悦之色。
这女人真说什么都信。
“傅总,你太过分了!”后来黎歌也知道傅司言逗自己玩的,眉头一拧,气汹汹地去厨房忙活。
黎歌打算吃饭早餐去公司一趟,处理好事情中午再回来。
老来人打扰傅司言休息也不好。
傅司言却告诉她不用,剩下的事高美希会解决:“你是总裁,不是杂工,如果时时都要你负责,还要什么秘书部?”
“现在情况不同。”黎歌道。毕竟关乎到傅氏存亡,傅政诚下一步也没走出来,她不太放心让别人做这么多。
傅司言语气不容置喙:“让她们负责,你需要休息。”
“……好吧。”
黎歌嘴上答应着,想私下处理事情,结果高美希不接她电话,邮箱也没邮件,傅司言是铁了心要她休息几天。
于是,忙活了半个多月的黎歌,终于能放松了。
日常就是浇花,做饭,不热的时候在花园晒晒,偶尔处理下以前收集的资料。
她答应傅司言当R部的经理,也是为了找出刘部长死亡的真相,可这么久过去,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难道部长真是意外死亡?
手机震动了两下,是傅司言发来的微信。
【今天能吃饺子吗?】
黎歌忍不住笑,实在难以想象,傅小叔会用这么卑微的语气,还加个问号。
黎歌:【可以,馅我来定!】
虽然上次傅司言对猪杂粥没排斥,不过日常吃饭时,有猪肉的菜还是碰的很少,用他的话就是,猪肉没什么营养,少吃健康。
屁呢!小猪猪不知道养活了一个国家的多少人,你还嫌弃?
今天黎歌就非要做猪肉白菜饺子!
用面粉时,黎歌才发现没多少了,就手机下单买了点,一边调水温,还冲客厅大吼一声,把蓝牙音箱喊醒放歌。
“我不管你是谁的谁是你的我是我的,让心跳动次动次动次动次感觉活着……”
黎歌仗着楼下就自己,抱着盆子在那搅面,身体跟着音乐跳起来,动作很夸张,嘴里嘶吼的调子都变了,快乐无比。
她丝毫没发现傅司言从楼上下来了。
等一曲吼完后,黎歌嗓子也有点哑了,回头拿东西时,猛地发现有个人,吓得差点把一盆子面都甩出去。
傅司言饶有兴致道:“怎么,我打扰你唱歌了?”
果然,他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