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殊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拉开门走出去,手飞快敲着手机,等查到李婕妤的位置后,眼眸一沉。
她在医院!
陆文殊迅速上了车,往医院直冲。
他闭了闭眼,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管看到多少东西,只要李婕妤亲口跟他说,跟他道歉,他可以什么都不计较,带着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回去过生日。
到医院后,陆文殊大步走到前台,“帮我查查李婕妤在哪,我是她男朋友。”
前台很快抬头,小心看了他一眼,“要是你报的身份证号没错,这个叫李婕妤的的女士在妇产科,似乎要做……刮宫手术。”
刮宫手术?
陆文殊就是不懂妇产科都查什么,这个手术他也知道,他又气又怒,带着一种乞求的念想往楼梯冲。
上来后,他抓着一个护士就问,“手术室在哪?”
“那边。”
匆匆进了前往手术室的长廊,陆文殊看到一个刚出来的女人,满脸苍白,她一手还捂着肚子,步伐抬不动似的。
他心里一跳,立刻抓着那个要走的护士,“李婕妤在哪,做手术了吗?”
“你是她男朋友?”护士立刻看他,眼里露出几丝不满,“你不知道怀孕的女人身体很娇弱吗?她——”
“我问你,她做手术了吗?”陆文殊打断她的话,眼睛泛红。
护士被他吓到了,哆哆嗦嗦道,“她,她那样子,不做也不行啊……真是太可惜了,孩子都成型了,是对双胞胎。”
陆文殊仿佛当头迎了一棒,无法思考了。
她那样?哪样?
是不是她不想要孩子,所以来医院死皮赖脸求医生给她做手术?
问了护士病房后,陆文殊立刻找过去。
他胸腔燃起一团火,越烧越旺,几乎将他焚烧殆尽。
他有些粗鲁地推开门,看到坐在病床上的李婕妤,因为动静,李婕妤向他这边看了过来,巴掌大的脸上毫无血色。
陆文殊大步进去,逼到病床前,眼睛通红地看着她,“复仇的滋味很爽是吗?还够不够,要不要把我也杀了?”
李婕妤动了动唇。
一个字还没说出,下颚猛地被陆文殊掐住,力道极大,疼的她眉头紧皱。
他俯身下来,跟她面对面。
“李婕妤,你真他妈狠!”陆文殊咬牙切齿道,眼睛红的渗人,“用孩子来报复我,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我是这么想过,可是……”李婕妤辩解着,声音虚弱沙哑。
真测出怀孕后,她就放弃了。
她也知道陆励成死了,陆家也不再欠她,她想跟陆文殊好好过日子,把这个孩子平安地生下来。
陆文殊却听不进什么,狠狠掐着她脖子,把人压病床上。
他死死瞪着她,恨不得将她掐死在床上。
“我早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了,也知道我父亲的死是你策划的,我恨啊,可我他妈又心疼你,我告诉自己,只要你说爱我,我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把我骗的好惨啊,嘴上说爱我,时时刻刻都在报复我!你要报仇冲我来,你他妈为什么要打掉我的孩子?”
他冲李婕妤怒吼着,暴躁的像个小孩似的,眼睛通红通红的,手下用力掐着女人的脖子,几乎将它掐断。
李婕妤呼吸都喘不过来,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陆文殊也不听了。
是啊,这一切都是她策划的,只不过她中途改了而已,她确实一直在报复他。
失去孩子的那会,她就知道,她跟陆文殊之间什么都没有了,陆母知道她做的那些事后,怕也不会原谅她。
要断,不如断的痛快点。
李婕妤看着愤怒的男人,勾唇笑了笑,费力出声,“是啊,我一直都在玩你,报复你,在你身边……就是为了复仇。”
“你这个男人……真是好骗……动动手就上钩了。”
她脸庞涨紫,呼吸越发困难了。
瞥见柜子上的小盒子时,李婕妤心里狠狠一痛,她费力把盒子抓了过来,递到陆文殊面前,“想……看看吗?”
陆文殊还来不及闪躲,李婕妤已经将盒子打开了。
他看了一眼直接崩溃了,愤怒的扇了她一巴掌。
李婕妤被打的头偏到一边,嘴角发麻,一会就有血流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打掉啊?为什么!”陆文殊粗鲁地抓着她头发,逼她跟自己对视,语气哽咽,“成型的双胞胎……你他妈有没有心?”
李婕妤漠然地看着他,“想到要替你这种人生孩子,我就觉得恶心。”
陆文殊气得恨不得杀了她,手抬起又要落下,可是见李婕妤那副冷漠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的举动实在可笑。
她在报复他,连孩子都能打掉,还会在乎什么?
他跟这种人生气,有什么用?
“我打你有什么用?”陆文殊喃喃着,接着两巴掌狠狠扇到自己脸上,“我他妈该打我自己!是我眼瞎,是我蠢!”
李婕妤心狠狠一疼,想阻止他,却又狠心放弃了。
就这样断了挺好的。
陆文殊恨恨地看了她一眼,揣着盒子,步伐有些踉跄的离开病房。
病房里的那十几分钟,仿佛耗尽了他所有力气,他身躯摇摇晃晃,茫然地往四周看,不知道要往哪走。
陆文殊看着来来往往的病人,有老的,少的,还有抱着孩子的女人,身边的丈夫小心呵护她,怕她跟孩子摔倒似的。
他看到被毯子裹着的婴儿粉嫩嫩的,睁着一双大眼睛看自己母亲,被母亲逗得咯咯笑起来,笑声稚嫩,甜甜的。
陆文殊心里越发难受,脚步踉跄走的飞快。
他撞到墙上时,终于清醒了几分,看着手里的盒子,身躯弯了下去,忍不住嚎啕大哭。
他从小到大从没哭过,就连陆父死时,他也一滴眼泪没掉,现在却为自己这对来不及看看世界的孩子而哭。
陆文殊一直以为男人薄情,没有想到,女人狠起来能直接要你的命。
他栽在这女人身上,被伤的体无完肤。
陆文殊将盒子紧紧捂在怀里,在冰凉的地砖上坐了很久,然后扶着墙,慢慢地站起来,摸出电话。
打完电话后,他面色冷漠无情,又回去了李婕妤的病房。
李婕妤正打给黎歌,这次终于通了,她却还没来及说话,手机就被夺了过去,直接被人扔地面用皮鞋碾碎。
她看着又回来的男人,声音虚弱,“陆文殊,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