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红军,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阮惜雪冷冷的说道。
“这孩子,怎么跟你哥说话呢?”阮母皱了皱眉头,责怪的说道。
旁边的郭伟正笑容满面的拿起筷子:“吃饭吃饭,不要为了一个外人,破坏了我们的关系。”
叶长生的脸上还挂着微笑,阮惜雪略带紧张的望向叶长生,生怕他生气离开。
她心里可清楚,叶长生脾气未必就有那么好。
旁边的郭伟眼中闪过一丝叹息:“真是个难题啊”
阮母摇了摇头,心想,都说到这种地步了,这家伙依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究竟是脾气好,还是真的有点憨。
等了半天,终于热菜开始上桌。
阮母非常贴心的给弟弟,侄儿以及女儿碗里各夹了一块肉,唯独略过了碗里空空如也的叶长生。
阮惜雪一直小心翼翼的望着叶长生,眸子里带着雾气。
她是在心疼,心疼叶长生为她受的委屈。
在国企单位做了个小主任一辈子的郭伟,是在场最为八面玲珑的一个人。
他望了望依旧一脸傻笑的叶长生,以及明显脸已经沉到极点的姐姐,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同时为这个憨厚的青年感到怜悯。
很显然,这场见家长的宴会叶长生的表现以及留下的印象差到一败涂地,相信回去以后,阮母就会由原本的中间派,一下子站到阮父那一边,反对阮惜雪这所谓的自由恋爱。
而自己的外甥女,这个从小就乖巧懂事的女孩,最后究竟又会做什么样的决定,这都不是郭伟所能左右的。
他只是心里好奇,就这样一个傻里傻气的平凡青年,究竟是如何虏获阮惜雪芳心的。
但是当郭伟的目光再一次上下打量叶长生的时,当目光无意和叶长生对撞在一起。
不知是否是错觉,让郭伟有了一种如深渊一般的感觉,就像几年前他负责接待前去企业视察的官方某位大佬,当时给郭伟的感觉一样。
那是一种将自身置于至高地步,俯瞰一切的八风不动。
一般来说,也只有久居上位的主宰者才有的眼神和境界。
郭伟不敢确定,更不愿意相信,心中有些诧异。
一时之间,像是在心湖投下一颗石子,涟漪四起。
想到自己那如花似玉的外甥女,就这样被眼前这个土包子给虏获了芳心,尤其是在饭桌上的那种维护,昭然若揭,他不禁有些心烦意乱。
又觉得这个青年有些看不透,高深莫测起来。
阮母当然不清楚自己弟弟心里此刻的翻江倒海。
她自始至终拉着脸,不过当看到自己女儿不断的给那个并不讨喜的青年碗里夹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因为这一向是只有她才有的待遇,现在却都被眼前
这家伙生生的给夺走了。
而且因为找对象的事情,阮惜雪已经不止一次的在她和阮父的面前表过态,大有非对方不嫁的架势。
这也是促成阮母今天要约叶长生出来吃饭,见一见女儿口中的那位如意郎君的重要原因。
只是结果明显有些失望。
深深的吸了口气,勉强恢复了心平气和。
阮母也没有什么胃口,将筷子搁下,抬起头对弟弟郭伟和侄儿阮红军说道:“你们和惜雪出去转一转,我有些话想和小叶说。”
听到阮母的话,郭伟点了点头,阮红军虽然有些不乐意,他原本想着趁着吃饭的空档再奚落这癞蛤蟆几句,好让他知难而退,不过对于伯母的话,他也不好违背。
阮惜雪不清不愿的在舅舅和堂哥的再三催促下走出房间。
只是在走出房间时仍回过头,向母亲投过去乞求的神色。
只可惜阮母装作视若无睹。
看到三人都出去,阮母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个还算慈祥的笑脸,问道:“叶长生,能跟阿姨说一下你家里的情况吗?”
叶长生笑着点了点头,他知道,重头戏终于要来了,不再是前面那样一味的试探,而是接近于谈婚论嫁问题的核心。
叶长生正了正神色,拿起桌子上的白酒倒了一杯,小饮一口,像是壮胆一般。
直视着阮母,说道:“阿姨,我父母只是工薪阶级,已经不在世上,我家的亲人混得最好的也不过是正科级别,不过发达以后早与我这穷亲戚撇开了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倒是这些年自己认识了一些弟兄,现在在别人眼里还算混得不错,他们的发迹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有我的推波助澜。”
“我的身世就这么简单,亲戚挺多,但都不亲,兄弟朋友不少,也都没什么本事,勉强人五人六,道上人也愿意给他们些面子,不过这些都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和惜雪谈恋爱就是我们俩的事情,谁也没资格指手画脚,谁想破坏也得先问过我同不同意?”
叶长生说完,阮母的脸色有些难看,尤其是最后一句,竟隐约带着几分威胁。
尤其是叶长生说父母双亡,亲戚远离,这就等于没什么背景。
至于他口中所说的那些兄弟,什么道上人给几分面子,则被阮母自然而然的理解成,学校里社会上青年们瞎混的酒肉朋友。
若是以前,或许阮母还能够接受,但是现在,阮家一步登天,自然再看不上社会底层,所谓的哥们儿义气。
因为在阮母的眼里,那根本狗屁不是。
面对一个没背景,没能力,而且还没有一个后辈应有的恭谦态度。
原本还有四十分的叶长生,印象在阮母的心中直线下降,别说及格,连十分都打不了
。
好不容易压住心头的恼羞成怒,马马虎虎的平静了一点心情,用淡漠的声音说道:“或许你有你的骄傲,我年轻时候和你们一样,拥有自信理想和对爱情的憧憬,但是生活终会告诉你,柴米油盐酱醋茶,都会将这一切击打的粉碎,当所有的棱角被磨平,理想变得麻木,再回首才发现,当年的豪言壮语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叶长生面色如常地问道:“那阿姨您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阮母嘴角跃起一丝不屑,淡然道:“请你从惜雪的身边离开,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给你十万,如果你觉得自己很有骨气,那我不介意给你留最后一点面子,让你骄傲的离开,你在惜雪的眼里很出彩,但那是因为她还年轻,终有一天她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我若说不呢?”
叶长生嘴角依然微笑道。
“哼!”阮母冷笑一声。
“想娶我的女儿,必须拿出真本事,以为你的花言巧语骗的了惜雪,还能骗得了我不成。”
说完,阮母直视叶长生,一字一顿地说道:“不管你怎么看自己?不管惜雪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你,我只希望你能够明白。”
“你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