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元洛灵却没打算就此放过此事,她斜睨着二皇子,脸上带有不悦之色:“我怎么听着二殿下这意思,是从一开始就相信了这流言,认定是王爷绽放烟花的过失,故此才造成了这场大火?合着二殿下对王爷一点儿都不信任呀。”
二皇子有些尴尬,急忙摇头:“误会,这都是误会,那些闲言碎语什么的,我可是从没相信,皇叔的为人,我一向都是知道的,他手下做事,向来有分寸,这种误伤的事儿,断然不会有。那些流言蜚语不理会便罢,皇叔和婶婶没有什么事,你们快去歇息吧,这里我自会处理。”
二皇子现在巴不得廖星渊和元洛灵尽快离开,否则以元洛灵这伶牙俐齿的劲儿,指不定还要说些什么,把二皇子逼得无路可退。
元洛灵要是这么轻廖的就被二皇子给打发了,那她这一世可就白活了。
元洛灵环视一圈儿,提高声音,朗声说道:“这火势究竟是怎么起来的?火源在哪儿?王爷和二殿下定当好生调查一番,绝不会姑息纵火之人,在没有结果之前,谁在私下都不能碎嘴的说些子虚乌有之事。若是脏污了每位主子的名声,看我不把她舌头给割下来,喂了野狗!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二皇子虽嘴上说相信廖星渊之类的话,还说什么不理会流言,他嘴上说着不理会,可是对廖星渊污蔑的言辞早就已经放了出去。
这流言在避暑山庄传了开来,众人对廖星渊印象大打折扣,廖星渊的名声受损,到时候二皇子再假意出来维护,这不是又顺理成章的让廖星渊欠他一个人情吗?
小心驶得万年船,不管谁在背后算计,演了这一出戏,元洛灵从根儿上,就得把这火苗给掐灭了,免得成为燎原之势,无法阻挡。
否则到时候事情闹大了,传言传得更凶猛了,越发对廖星渊不利,到那时,就算想不欠二皇子的人情,都不行了。
元洛灵坚决不让此事发生,便是不想日后有朝一日,二皇子以此作为条件,逼迫廖星渊为他办事儿。
这一世,她是彻彻底底站在廖星渊这一边的。
或许是因为前世对他的愧疚,也或许是她报仇心切,不想好好的一个天下,落在一个心狠手辣,一心腹黑,只想利用他人的奸人的手中。
当今皇上,膝下有太多的皇子,虽不说个个出色,但比二皇子要卓越的皇子不少,没有必要让二皇子成为太子。
真要推崇,元洛灵看好的反而是尚且年幼的十皇子。
不说别的,只说一点,十皇子为人单纯,心地善良,他若是坐上皇位,至少知人善任,不会动歪心思,更不会为了巩固权势,不择手段。
掌权之人,若心思歹毒,那他手下葬送的性命,何止千万?又如何能够让百姓安居乐业?
这一生,元洛灵是断然不会让二皇子随了心愿。
众人被元洛灵的气势给吓到了,愣愣的看向她,又看向廖星渊,最后才把目光投向了二皇子。
“我说的话谁敢不听?”
冰冷的声音从元洛灵口中再次传出来,锐利的目光扫视众人,如箭宇一般,但凡触及她目光之人,都害怕的低下了头,怯懦的应答了下来。
元洛灵做事,向来说到做到,谁又敢忤逆她的意思?
二皇子心中恨恨,他好不容廖把流言散播出去,本想借此机会,让廖星渊和元洛灵欠他一个天大的恩情,却不曾想,被元洛灵三言两语就给化解了,平白让他折腾一番,还搭进去一个元初露。
为了把戏演得更真,他没有告诉元初露自己纵火的计划,所以这一会儿的元靖语是真的受伤了,也是真的在接受大夫的诊治。
结果呢,他这个给魁祸首一点便宜都没有讨到,目的也没有达成,反倒是被元洛灵给摆了一道,心中实在烦闷。
尤其低头见自己一身狼狈,更觉得恼火,摆摆手把众人遣散,向元洛灵和廖星渊匆匆告了别,去了旁的房间洗漱休息。
元洛灵和廖星渊,则悠悠然的返回了她们的房间。
刚一开门,却迎来了前来慰问的元将军和元母。
两人一脸担心,见廖星渊和元洛灵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
元将军看似数落,实则宠爱的对元母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有安王在,不用担心洛灵的安全,他自然会好好的护住洛灵,不让她受丝毫的伤害。”
元母淡笑:“对安王,我是信得过的,只是忽然接到消息,说园子里起火,还距离咱们女儿住的地方不远,说不担心是假的,不然又怎会如此匆匆而来?”
元母拉着元洛灵的手,“可吓死我了,听闻火势是在二皇子那边儿烧起来的,不知道二皇子和皇妃怎么样了?”
元将军也连忙问:“是啊,可有人员伤亡?”
元洛灵把那边的情况一说,两位父母听闻元初露受了伤,请了大夫,很是关切。
“千万不要出什么大事才好,好在没有其他的人员伤亡,只是仅此一遭,她可是受了不少的惊吓。”
“是啊,听闻已经有客人连夜离开了避暑山庄,就是怕以后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情,连皇子和皇妃的安全都无法保障,避暑山庄的名声只怕要因此而受到损害了。”
元洛灵见父母这般担忧元初露,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倒不是吃醋,而是为父母的善良感到可惜。
若担忧的是一个知恩图报,心思纯正的,她倒也觉得理所应当,偏偏担忧的是元初露,这个忘恩负义,做尽了坏事的小人,简直是浪费父母的感情。
她无奈地对父母说道:“父亲,母亲,元初露那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还不知道吗?她就算受了伤,也是活该!你们可不要把感情浪费在她的身上,日后更少与她来往,若她去将军府对你们进行探望和拜访,能避则避,免得被她下了套,无法挣脱,还要被她算计着给利用了。”
“哎,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她同你一般大小,行事自然是有失稳妥,即便从前犯点小错,可现在为人妻,想必现在也稳重了许多,从前的那些事儿,就不要再提了。她到底是皇妃了,总是抓着那些事情不放,那不是掉她的脸面吗?”
元母意味深长地对元洛灵说道。
元洛灵只恨自己给元母讲的有关元初露的事情少了,才会让元母对元初露没有太多的坏印象,所谓的偷盗,所谓的讥讽,所谓的陷害,在元母看来也都是孩提时期的小打小闹,无伤大雅。
这样下去,但凡元初露有机会接触父母,极有可能对他们加以利用,尤其是母亲。
只要把母亲搞定了,父亲那边儿听母亲的,那元将军府的势力,不就任由二皇子使用了吗?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让母亲上了元初露的当!
“母亲,您对元初露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她现在是皇妃了,反倒是越发猖狂,目中无人,对我低眉顺眼,无非也是看中了咱们元家的权利和地位,这一点不用我说,父亲是知道的,对吧,父亲?”
元将军点头,在这一点上,他和元洛灵持相同意见,同样觉得自己的妻子,太过包容元初露了。
“我虽担心皇妃的伤势,但就事论事,二皇子并非是最佳太子人选。他们夫妻二人,如今在朝堂权贵之中,没少拉拢臣子,收买人心,咱们可是要提防一些。”
说到这儿,元将军看向廖星渊,“你身为二皇子的皇叔,也要小心谨慎才是,你手中权势大,是否拥护和支持于二皇子来讲影响不小,此次火灾,也有不少闲言碎语传出来,说是你点放烟花,不小心点着了二皇子和皇妃的住所,这话传的很巧妙,说是不小心,可若往深里想,只怕会被怀疑,是你故意对二皇子下手。”
“你是知道的,传言这种东西,传着传着,便可掩盖住真相,无辜的人,反而成了害人的。因为流言蜚语,损失名声的不在少数,你我都是朝中之人,最是清楚不过。我可不希望你因为此事,断送了前程和名声。”
廖星渊极为肯定地说:“岳父放心,此事我心里有数,断然不会让那幕后纵火之人得逞,何况有爱妃在身边帮着我,对方就算耍花招儿,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元将军闻言却是哼了一声,元洛灵听出他这一哼之中对自己的不信任,身子站得更直了些。
“父亲,你这是什么回应?怎么,难不成不相信女儿能帮得到王爷?”
“我信,怎么不信?你是我的女儿,向来没有失手过,又能文能武,心思缜密,若真有心,帮到安王自是不在话下。”不过元将军话锋一转,“你们小两口时不时的吵吵架,翻个脸,万一吵架期间,正是王爷艰难时期,你还帮得上忙?”
元洛灵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就差急得跺脚了:“父亲,我可是您的女儿,您都不信我,还能指望谁信?放心,我同您一样,向来就事论事,真要摊上大事儿,自是要先把个人恩怨先放一放的,凡事顾全大局。这话是父亲说的,我从小就听父亲教导,难道你还怕女儿出错?”
元母在一旁看父女二人斗嘴,无奈摇头,反是关切的望向廖星渊,指了指他的腿。
“现如今站了这么久,你的腿一定疼坏了吧?赶紧让元洛灵扶着你回去歇息吧,身上有伤的人,万万不可逞强,外出走那么远,万一被旁人给冲撞了,岂不是加重伤情?”
元洛灵也才想起来,从发生火灾到现在,廖星渊一直都是站着的,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
完了!这样说来,不只是父母看到他站着的样子,连同二皇子,以及刚才救火的那些人,都看到了廖星渊站立行走的模样,那他装瘸的事儿岂不是暴露了?
廖星渊啊廖星渊,你计划缜密,却也有如此疏忽大意的时候,现在好了,露馅了吧?
元母不觉有异样,出声关切,还只当廖星渊为了给元洛灵道歉,才会这般卖力的展现诚意,故此担忧廖星渊站的时间太久,会加重伤势。
可是元将军望向廖星渊腿的时候,眼神中多了探究和审视之意,显然,他起了疑心。
元洛灵慌了,转头看廖星渊,却见他依旧泰然自若,没有任何慌乱的模样,反而淡定的回应元母:“岳母不用担心,这点路还是可以走的。看到烟花绽放,元洛灵难得的好心情,我也不想她太过劳累,故此强撑着陪她走了一段。岂料会有火灾一事的发生,当时紧急,一心只想救人,也没想那么多。”
“腿部有疾,虽疼痛不已,但好在我有止痛的药物可以缓解,岳母就不用担心了,时辰不早,快些回去歇息才好。”
元母看这个女婿,是越看越满意。
虽说当时元洛灵成亲,她没做主,也并未事先审查廖星渊人品和为人处事,但这几日相处下来,觉得舒服又得体,最关键的是一心为元洛灵着想,让元母甚是欣慰,拉着元将军返回了他们房间。
元洛灵见父母离开,有些着急的对廖星渊问:“怎么办?露馅儿了!”
“什么露馅了?”廖星渊淡定的很,佯装不知发生了什么一般,平静异常,反倒是和元洛灵的焦急形成鲜明对比,让元洛灵觉得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明明露馅的是廖星渊,她着什么急呀?该紧张的是廖星渊才对呀!
可她又一想,不对呀,两人现在是夫妻了,荣辱与共,廖星渊要是露馅儿了,被旁人抓住把柄,自己也不会好过。
元洛灵恨恨的瞪了廖星渊一眼,一屁股坐到床上,指了指放在一旁的轮椅,又指了指廖星渊的腿:“你说什么露馅儿了?你在大庭广众之下,用两条腿走路,那么多人看见了,这下大家都知道你是装的,岂不是让二皇子抓住了你的把柄?若他以此事作为要挟,你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