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权衡下，叶佳决定继续往下看，“现在还不知道。”
傅允商颔首并不催她。
成年后的姜东本本分分上班，后跳槽到诺达，每天准时八点十分打卡上班，六点四十五打卡下班，多少年来雷打不动，除了放假无一例外。
也就是说。
姜东进诺达这么多年，每天都是八点十分，没有一天是八点十一分的。
叶佳被吓愣住了，都忘记继续往下看。
“怎么了？”
“这个人太聪明了，而且还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叶佳甚至都觉得有些害怕。
如果和这样的人站在对立面，太恐怖了。
傅允商颔首，“他工作方面的确不错，否则也不可能年仅37就拿下诺达董事的职位。”
叶佳继续往下看。
他过着非常平静的声音，穿得衣服都是名牌或者私人订制，会去评价比较好的餐厅吃饭，会排队购买非常火爆且高昂的料理，他看起来就是一个精英应该有的样子。
拿着十几万的月薪，每个月固定存下八万，到现在卡里的钱足够他下半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紧接着是一些照片。
姜东无论跟什么人在什么场合拍照，除了头始终都只露出一个肩或是一条腿，从来不露出整个身子，因此这让人不太容易注意到他。
文件到这就结束了。
叶佳只感觉头皮发麻，这是一个懂得把自己隐藏在人海里的人，他未必不如傅允商优秀，但是他绝对不会被任何仇家盯上。
越是这样的人，越是……
“他跟陶万里有什么关联吗？”叶佳明锐地发现了盲点。
“合作，以前在公司里关系不错，你认为陶万里的事也跟他有关系？”
“陶万里的事他肯定不知道，所以才会觉得你在诬陷陶万里，所以才会想在周年庆上报复你，这个是说得通的。”叶佳道。
傅允商沉默，但仅凭这些他无法断定姜东是否有问题。
他是一个对公司来说，很重要的人物。
有重要战略意义。
叶佳也知道他很为难，轻声道，“这只是我的个人观念，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她在他面前，似乎不如在别人面前那样大放异彩，总是把她锐利的那一面收起来，用很胆怯温柔的目光看着他。
傅允商并未看过那些资料，但从叶佳一些列的反应来看，他大致可以猜出内容，这个姜东，即便不是这次幕后主谋，也一定存在着一些问题，他伸手，“把电脑给我。”
“好。”她递给他。
傅允商越看，眉心越是皱起。
看完后，他立刻下令让法务部的人重新调查姜东。
等他打完电话，叶佳担忧地上前，“老公，这个姜东真的有问题吗？”
“如果他真的如资料里说，是一个只争第三不争第一的人，他不可能进入诺达。”
“啊？为什么？”她不懂这两件事间的逻辑。
“除了你之外的每一个人，在进入诺达应聘岗位，至少都是三人以上同时面试，考验他们的临场反应能力。”
叶佳恍然大悟。
如果姜东真如资料上所说，连高考这种大事的第一名都可以放弃，那么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诺达，要么对他来说诺达很重要，要么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法务部调查需要时间，叶佳又回去看电视剧了，看着看着，莫名觉得有些困。
等再张开眼睛时，人已经在床上了。
是他把她抱上床的吗？
她揉了揉眼睛，打量四周，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只剩下一站桌灯散发着微弱光亮，傅允商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捏着高脚杯的杯脚晃动着，身侧放着气泡酒的酒瓶。
气泡酒和香槟类似的葡萄酒。
她之前还傻傻问过，两者到底有什么区别，他只说，在20度时，二氧化碳压力大于1巴的葡萄酒都是起泡酒。
她没有听懂，只明白了起泡酒是葡萄酒，和香槟是不同的。
这样很多东西都不懂的她，对他来说真的是累赘吧。
叶佳自嘲地笑了笑，来到他身侧，“老公，你不困吗？”
他侧身，看到她身形单薄，站在他身边显得格外柔弱娇小，他脱下睡袍披在她肩上，“我给你换了真丝睡衣，起来之前要记得先披一件衣服，会着凉。”
“不冷的，房间里你开着恒温空调啊。”
“你身体很弱。”
“也不光是身体吧，其他，我好像也都挺弱的，总是在给你添麻烦。”她小声说。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他皱眉。
这段时间她帮了他很多，从工作到私人问题，甚至，她怀了他的孩子，虽然只是个意外。
她不是什么麻烦，而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没有……”她情绪莫名低落。
“叶酸和维生素今天吃过了吗？”
“吃过了。”
他颔首，“回去睡吧。”
她想也不想地问道，“那你呢？”
在看过姜东的资料之后，他一直没有睡意，反复思考着姜东进入诺达的目的。
叶佳轻轻抱住他，将头靠在他背脊上，“我睡过一会了，没那么困，如果你不想睡我可以陪着你，工作上的事我不懂，但是你愿意说我会认真听，尽量去理解你的。”
他长指落在她抱着他腰的小手上。
“姜东值得注意。”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办法。”叶佳提议道，“我们可以直接问陶万里，可以诈他，就比如说，告诉他因为他的关系姜东现在正在被调查之类的，然后告诉他只要肯交代，就可以收回一部分对他的指控。”
“这会打草惊蛇。”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明天是最后一天，从后天开始，他就再也没有自由了，自然也就告别手机之类通讯产品。”
只要检察院里没有可以给他传递消息的人，就根本不用担心他会告诉姜东这件事。
就在这时。
叶佳手机响起，她松开傅允商，到茶几前拿起手机，“喂？廖辰逸？啊……对，我跟傅允商在一起。”
廖辰逸。
听到这三个字的瞬间，傅允商视线温度冷了几分。
“老公，廖辰逸说要跟你通话。”叶佳回到傅允商身边，将手机交给他。
“说。”他接过。
廖辰逸一听他这声音，痞痞地勾唇，“看来我是惹傅总不悦了，连‘什么事’都不愿意跟我这个合作伙伴说了，还真是让我很伤心啊。”
“挂了。”
廖辰逸噎住。
傅允商这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