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打算报道，姜东人都死了，还能怎么办？让所有人恐慌吗？”季尧反问，双拳紧紧握着，他又何尝不想告诉傅允商和叶佳，又何尝不想让所有人知道这个家伙犯下滔天罪孽。
可是。
他们知道了又怎么样，什么都改变不了。
“那，被他杀的那三人身份是……”
“没什么社会地位，经常在夜店里混，给钱就能跟你走的那种，都没人报案，再过个五六年恐怕都没人意识到她们消失了。”季尧叹气。
廖辰逸正想回答，手机却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屏幕，接起，“叶佳，找我什么事？”
“看来我晚了一步啊，被季尧强行了，你现在转过头，应该可以看到我了。”叶佳的笑声很悦耳。
廖辰逸侧头，看到医院门口马路那头站着的她，绿灯亮起，她与行人们一起往前走，两人视线对上，她冲他笑。
他愣住，整个人血液都凝固了。
那头，也是这样，小紫冲他笑着过马路，然后是……
“季尧你速度真快，韩冰第一时间就告诉我他出院了，我都比你晚到。”
直到叶佳的声音近在咫尺，廖辰逸才回神，她手里提着一个小蛋糕，他接过，如往常一样痞痞气地笑，“哟，一看这就是给我的，不错啊，还知道我喜欢吃黑森林。”
“那是，怎么样，今天晚上找个地方吃一顿吗？”
“我就不去了，警局还有事情。”季尧婉拒。
叶佳注意到他的眼眶有些红，本来想关心他一下的，谁知道季尧掉头就走了，她疑惑，“季尧怎么了？”
廖辰逸岔开蛋糕包装盒，一边吃一边回答，“审问姜东的时候，姜东承认还杀了三个女的，然后在季尧面前自杀了，心情肯定是不美丽的，让他安静安静也好。”
“啊？”
“我也很惊讶，但是人都死都死了，那三人也没人报案什么的，估计查尸体和身份都要好久。”
“姜东真不是个东西。”叶佳说着狠狠一咬牙。
“想开点，反正也是跟我们没关系的人，这事你就别告诉傅允商了，公司里出了个杀人犯这种事不太好，季尧也不会公布的，只会暗地里找那些女人的身份和家人。”
叶佳叹气，心情也变得有些沉重起来，“那三个女人，好可怜。”
这点上廖辰逸赞同，他点点头，“就算活得再差，至少也是活着，没有人有资格剥夺他人生命。”
去饭店的路上，两人都挺沉默。
这件事说大不大，毕竟跟两人没关系，说小又不小，姜东可以说是个完美的上班族，从老板到同事没人看得出他有任何问题，如果不是刻意去查的话，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就是这样的人居然做出那种变态的事。
好在，看到美食时，两人情绪回暖，还吃了不少。
叶佳回到家时，傅允商已经在了，他坐在沙发上她最爱坐的位置上操作电脑。
“老公你今天回来这么早啊。”她放下包到他身边。
“去吃火锅了？”
“嗯，跟廖辰逸和宋义一起去的，我觉得味道很不错，下次我们也可以去。”
“可以。”他将电脑放在旁边，递给她一张文件。
“这是什么啊？”她打开看。
傅允商喝了口咖啡润桑，淡淡道，“明天正式审理陶万里的案子，一些流程细节。”
提到陶万里叶佳就想到姜东，心情顿时变得复杂。
明天她一定会带摄像机去，将陶万里听宣判时后悔的样子拍下来，然后烧给周瑞，以慰他在天之灵。
第二天，检察院。
徐娴雅拿着特别通行证，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关押陶万里的地方。
咚咚咚——
她叩响高大冰冷的铁栏杆。
躺在床上的陶万里睁开眼瞥了一眼，发现是她，眼里的光瞬间散了，“姜东也失败了。”
“傅允商并没有给我机会，诺达也没出任何的问题，不是姜东失败了，而是我们失败了。”
“当初我早就告诉你，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要抓住他的衣食住行而不是公司，现在你折腾了一圈什么也没有了，按照你说的，她还没有死，等她回来，你要怎么办？”陶万里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老师，当时您也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可我完全没想到你们一个个的办事不利！连个周瑞都拿不下，饭桶，真是饭桶！”
徐娴雅叹气。
陶万里翻了个身不再看她，“打算什么时候救我出去？”
“我就是来跟您说，这次您不得不进监狱了。”
“什么！？徐娴雅，你信不信我把你做得那些事，全部在法庭上讲出来！”陶万里气得直起身，三两步就到铁栏杆前，狠狠瞪着她，满眼的怒气像是旺盛燃烧的柴火。
“您当然可以，但是一旦我也落魄了，就没人给小桃子出钱换血了，他会死。”
陶万里一听‘小桃子’三个字，眼里的火是灭了光也灭了。
徐娴雅上前一步，紧紧握住陶万里的手，“老师，只要我还在傅允商身边，我们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只要能够掌控这个公司的人事部和策划部，您之前说过的，诺达就等于掌握在我们手中，等我拿到实权嫁给允商哥，您想出来，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陶万里长叹一声。
如今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就算拉徐娴雅下水，他也出不去了。
“探望时间已到，徐小姐，请您出来吧。”警卫员声音冰冷地提醒徐娴雅。
“老师，我会经常派人去看您的。”她将一张字条塞进他手中。
徐娴雅离开了。
陶万里望着自己吃剩下的饭还有脏兮兮的床，往前走着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从意气风发的诺达董事，到如今阶下囚。
也不过短短几个礼拜的时间。
全都完了，奋斗半生，机关算尽，到头来全都完了。
陶万里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他望着手里的字条冷笑。
就算死，他也要轰轰烈烈的死！
九点，开庭。
叶佳和傅允商到的比较早，所以坐在最靠前的位置，廖辰逸是在两人之后到的所以坐在第二排。
“陶万里的律师是你们诺达给请的吗？”廖辰逸俯身问前面的人。
“嗯，我请了个成绩不错的985实习期大学生，告诉他只要打输就让他进法务部。”
廖辰逸‘噗——’地笑出声。
这傅允商，腹黑的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