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林玉丁欲让自己的女儿为后,被朕罚了,朕的后位永远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深邃冷漠的眸里映着浓墨的爱意,深深注视着正在酣睡的小女人。
他就这么握着她的手,须臾,轻缓地放开,脱了鞋子睡在她的身旁。
赵临萧做梦也未曾想过,他能再一次与她同塌而眠。
坚实有力的臂膀小心地一寸又一寸靠近那凹凸玲珑的锁骨,手指触碰着她的发梢,既怕这一幕如幻影消失,又怕惊醒了睡梦中的小女人。
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拥她入怀,赵临萧激动得眼眶通红,阖上了那一双深邃的眼眸,随着她一起陷入深眠。
不知过了多久,纪云感觉到呼吸不匀畅,费力地睁开眼,定睛一瞧刹时瞪大了眼瞳。
“啊!”
赵临萧惊醒过来双眸狠厉而嗜血,待瞧见纪云无事,隐去神色。
纪云紧忙抓着他的手狠狠挪开,遂低头检查衣容,之后才呼出一口气庆幸自己的衣衫还算完整。
赵临萧目睹她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时气笑了。
纪云抬眼瞪着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皇上堂堂一朝君王居然不守诺言!”
“朕如何不守诺言了?”
赵临萧坐起身,纪云连忙缩进了床角里,如避猛虎野兽般,赵临萧瞳眸伤痛闪逝,开阖间深不见底。
纪云气急辩驳:“我们当时约定过我不会侍寝的,但现在你却在我的床上,这不是不守诺言是什么?”
“爱妃作为夫子,难道不懂侍寝的释义?”
“你上了我的床,在我看来这就是侍寝!”
赵临萧瞳眸深处隐隐怒火燃烧。
他一向不是好脾气的人,但面前的女人是他求之许久而得的,他不得不忍住怒气免得吓跑了她,起身一言不发地穿上鞋子出了寝殿。
寝殿外,玄色龙袍的男人缭绕着怒气,冷眸绽着狠厉嗜血,周身的气焰使人躲之不及,鬼魅见了都吓跑了。
赵临萧冷冷道:“回宫。”
高德顺不敢怠慢分毫,立马去叫守候在院外的宫人打起精神抬好步辇以供天子使用。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之后,纪云喘着气重新躺回了床上,精疲力竭随之敞来。
皇帝黑沉着脸离开庄云宫的事半晌地功夫便传遍了皇宫的每个角落,皇宫内无不在谣传皇贵妃娘娘被皇上宠幸了几天就被皇上厌弃了。
谣言始于八卦,八卦之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一开始不相信的人也就相信皇上厌恶了皇贵妃的事。
皇上弃了皇贵妃,最高兴不过的还是嗷嗷待望的嫔妃们。
谣言如蔓藤萦绕腾生,伸进了信雅宫内,林君兰幸灾乐祸的鼓着掌:“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皇上喜欢便玩两天,不喜欢便弃如敝履,她真以为自己有那么重要?”
夏兰在旁边附和,“听说皇上出来时怒气盛焰,定是庄云宫那位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惹得皇上大发脾气呢。”
“本宫真是高估了她,合着想出了禁便除掉她,现在想想这等乡下野女子不用本宫出手就自取灭亡了。”林君兰扣了扣杯盏的细纹,道:“算了,不足为虑的女人,本宫也不为难她了。”
杜嬷嬷摇了摇头,有点恨铁不成钢,德妃娘娘都入宫这么多年了,脑子还是这般的简单,她上前劝道:“娘娘,虽空穴来风不得不信几分,但还是要观望事态,庄云宫那位能坐上贵妃之位,肯定有一番手段,娘娘不能轻言断定她不足为虑,还是要提防着。”
林君兰想了想,觉得杜嬷嬷讲得有理,眼尾上挑透出跋扈,道:“也对,本宫定要把她从皇贵妃之位拉下来,哼,一个乡野女人有何资格坐上那么高的位置。”
杜嬷嬷又道:“娘娘,正逢她触怒皇上这个机会,我们可以把她……”
年老的杜嬷嬷做了一个抹脖的姿势,神情狠绝,皮皱的脸露出狰狞,使人不寒而栗。
林君兰道:“嬷嬷有什么好想法?”
杜嬷嬷凑近她的耳旁低声细语,林君兰愈听凤眸愈发的亮,透着狠毒的光芒。
两人合计完,相似一笑,都从对方的眼光中看到阴毒的笑意。
刚起床的纪云一时间感觉到后背发冷,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她的第六感极强,记得中学时期有一次与同学在街上买娃娃,差点被楼顶的花盆砸中,那一次也是感觉到后背发冷,正好她们付好钱离了那个地方一米远,忽然砰地一声,转头一看花盆把水泥地砸出了个小坑。
自那以后,她后背一发冷,便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这一次是什么?意外?谋害?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纪云并不着急,是人是鬼是意外到时自有分晓。
“娘娘,您起来了吗?”
“起了,进来吧。”
碧儿推门而进,手里捧着厚厚地一堆卷簿。
纪云问她:“这是什么?”
“回娘娘,这些卷簿记录了后宫的一切开销支出,皇上命您两日内务必全部核查完。”
纪云拿出一本翻开,看到第一个大写数字她便犯晕。
把卷簿往案桌上一甩,好你个赵临萧,吵不过便使出这种幼稚的把戏为难她。
“放在桌子上吧。”
“是,娘娘。”
碧儿好笑的看着纪云犯难的模样,皇上真幼稚,明知道娘娘对账本什么的最是讨厌了,居然用这种方式欺负娘娘,不过这回她倒是乐见其成,夫妻间小打小闹才有情趣。
纪云数着卷簿,足足六本?!
她趴在桌子上感觉到了生无可念的滋味。
若说纪云最恨最爱的学科便是数学莫属。
从小她其他科都是名列前茅,只有数学有幸每一次得属全年级倒数,试卷一拿回家,准会被家里两位知识分子双棍伺候。
高考她硬是凭借其他科满分,数学40分的成绩考进了全国知名大学。
赵临萧肯定在那个所谓的幻象知道了她不会算数,所以才会拿出这些账本来报复她的,幼稚,无聊!
纪云抬头问碧儿:“皇上有说看不完会怎样吗?”
“高公公跟奴婢说,皇上有言,若娘娘两日之内核查不完,日子不会那般好过。”
“碧儿,你家娘娘好惨……”纪云抱着碧儿欲哭无泪。
转而一想,碧儿做了这么久的大宫女,算账什么的应该不会太难为她的。
顿时眼神带着请求的意味盯着碧儿,绝美的脸蛋嘴唇微嘟,眼睛仿若一弯清水楚楚可怜。
碧儿差点就心软答应了,却忍不住硬下心肠,“皇上说要娘娘亲自完成。”
纪云哀嚎一声,只能拿起卷簿双手撑着眼皮认真的看起来。
碧儿瞧着她把眼皮撑成青蛙鼓起的肚子那般大,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纪云幽幽看了她一眼,模样可怜又带着好笑,碧儿又笑出声来。
“碧儿,你家娘娘这么惨了,你还有心思嘲笑,你是不是跟我一伙的。”纪云气恼地瞪着她。
“碧儿是站在娘娘这边的,娘娘的表情太可爱,碧儿忍不住,忍不住想笑。”碧儿笑出了眼泪。
“好了好了,你出去吧,我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些玩意儿。”
“是,娘娘。”
碧儿憋着笑踏出了门外,纪云继续撑着眼皮与账本生死决斗。
夜幕降临,月儿羞答答地隐没于树梢。
繁星闪烁在九天之上,璀璨的光芒如悠悠露水晶莹剔透。
草丛里虫鸣声起,给寂静的夜色添了一丝生气。
皇宫内外亮起了烛火,忽明忽暗,与闪烁的星辰结伴,与月色对漾。
庄云宫内,梨花树影婆娑,殿内烛火通明。
赵临萧推门而入,便一眼瞧见案桌上的女人趴在摊开的账本上嘟着嘴睡了。
望着这一幕目光逐渐柔了下来,下午的余怒随之消散。
抽掉被她压着的账本,纪云颌下撞在桌上一痛,醒了过来,看到男人的瞬间火冒三丈,“皇上,您贵为天下君王,不觉得幼稚吗?”
“幼稚吗?不幼稚。”赵临萧看她气红的脸蛋,眼底柔如水来。
“您真会耍赖皮!”纪云无语,探出身子欲拿回账本。
“别动,卷簿上有水渍。”赵临萧退了半步,晃着账本上的水渍问:“你的?”
纪云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太丢人了,睡觉流口水就算了,还被人当场抓包。
“我的!”纪云破罐子破摔。
赵临萧不再逗她,把账本还给她。
纪云抢过来,狠狠地擦了擦上面的口水印子,便把账本摆在桌上旁若无人地继续与之斗争。
不一会儿,眼皮直耸拉下来,纪云揉了揉眼,继而双指掐着上下眼皮撑大,骨碌碌无神地盯着账本。
赵临萧望着小女人可爱又好笑的模样,宠溺的笑出了声。
“你又干嘛?”纪云听到他的笑声,不耐烦地转过头。
“照你这么看,别说两天,十天半月你也完成不了。”赵临萧道。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纪云嘟囔着,站起身摆了个请的姿势,“既然皇上有办法,那您来,您来。”
赵临萧好笑的揉了揉她的发顶,坐了下来,抬头道:“坐下,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