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苏韶光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她的眼睛,问,“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我说,你能不能当我的男朋友?”
“这是几个意思,情景再现吗?”他挠着头,自言自语道,“不过我记得当时说这话是我啊······”
“这不是再现,我是真的在问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认真的吗,小鱼,你该不会是······”
“经过这次事情之后,我知道谁才是对我最重要的人。对不起,韶光,之前是我太任性了,只想着你当初应该支持我,而没有考虑你的难处。这次你选择相信我,还愿意赌上职业生涯来支持我,我真的很感动。”
“所以,你是因为感动才这么说的?”
林小鱼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望着他的脸,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草地里不时有蟋蟀在鸣叫,搭配上远处的点点路灯和说笑的学生,可谓一番夏夜的好景色。只不过,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站在这里,所以还可以沉浸在二人世界里,不用那么快醒来。
“这有什么说法吗?”
“当然,喜欢一个人和感谢一个人是完全不一样的。我做这些只是出自内心对你的信任,还有对过去的那份遗憾。只要你不再认为我亏欠你,这个心结在我这里就算解开了。至于其它的,我还真没有想。”
“放心吧,韶光,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其实在外面这三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所以当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第一时间也是回来找你。现在想想,之前那些掩饰,表演,真的是非常幼稚!我为什么要在你面前撒谎呢?”
“确实没必要撒谎,咱们两个已经习惯彼此在身边了,什么想法都了如指掌,掩饰都是多余的。”苏韶光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就像给你接风那天,在天台上说的话。我忘不了咱们过去经历的那些,永远忘不了你。这束花的花语,就是这个意思。”
“花语?你是说这束······”
林小鱼将手里的花举起来,放到他的面前。而他接过这束花,仔细闻了一下它散发出的香气。紧接着,苏韶光就开始讲述自己查到的,关于这种花的传说······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会做烟火的男人,他制作的烟花非常好看,没有一个人不被那绚烂的烟花迷醉。而与此同时,他还深爱着一个女孩,也正是因为女孩喜欢烟花,他才努力成为最会做烟火的人。
他不断研究如何制造更美丽的烟火,终于有一天,他造出了发射之后永远不会消失的烟火。然而,为了证明自己对女孩的爱,他却从来没有施放过这种烟火。正因为转瞬即逝,所以烟花才那么美丽,珍贵。
“小鱼,你不觉得这个花的样子,特别像绽开的烟花吗?”
“有点像,那这个花的花语到底是什么啊?”
“很简单,忘不了的人。那个花店老板有过同样的经历,能理解的心情,所以才给了我这束花。而我忘不了的人,就是你。”
“既然你这么忘不了我,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呢?一直憋在心里,好受吗?”
“这种滋味要是好受,陆明轩表白成功那天就不会那么癫疯了。”苏韶光把花重新放回到了她的手上,笑着说,“倒是你,憋了这几年,身体吃得消吗?”
“其实当初离开的时候,还赌气地觉得喜欢我的男人肯定不止你一个,外面有很多更适合我的。不过具体看了一圈,发现那些家伙还不如你呢,特别是为我付出这方面,你是绝对的第一。”
“谢谢夸奖,林小姐,不枉我这三年的苦苦等待啊,终于得到回报了。”
两人一起笑了出来。
漫步在草坪上,林小鱼突然想起自己提着的袋子里还有个东西,连忙把花交给苏韶光,在里面翻找起来。由于他们走的地方没什么灯光,黑漆漆的,也看不清什么。他正想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帮忙照明,但还没等拿出来,林小鱼就已经找到了。
“难得你今天提起花语,我正好也有花要送给你。本来刚才就想给的,结果你抢了先,我就给忘了。”
“这是什么花啊?”苏韶光瞪大了眼睛,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看着上面类似薰衣草形状的花簇,指着问。
“这叫风信子,是王希娜送给我的。她知道我今天要做这件事,特意把她自己的收藏给了我,祝我马到成功呢。”
“她给你?我明明问她了,可她说没见过你啊!”
“希娜怎么说也是我闺蜜,跟你关系近点还真以为是你铁杆了?”林小鱼骄傲地扬起了头,拿着花洋洋得意。
“算了,不说她了。这个花,有花语吗?”
“当然有!这个还是她告诉我的呢,风信子代表重生的爱。忘记过去的悲伤,开启崭新的爱情。这也就是我要对你表达的内容,送给你吧。”
他们把自己手里的花郑重其事地交换了一下,强行增加一下仪式感。但这种仪式感只坚持了几秒钟,就在一阵笑声中烟消云散。林小鱼和苏韶光继续往里面走,前面也越来越黑,没过多远,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同不同意啊?”林小鱼问。
“我的问题还没得到答案呢,很难决定啊。”
“你什么问题啊?”
“究竟是爱我,还是因为这次我帮了你而感谢我啊?”
“你怎么还纠结这个啊?”她停下脚步,甩开苏韶光的手,“这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确实很重要,我当初想和你在一起,是因为喜欢你,喜欢你在我身边。过了这么长时间,我还是这个想法。但是,如果你已经对我没感觉了,仅仅因为欠人情,想报答我才跟我在一起,那还是不要再继续了。”
“这想法是从哪来的?以前你都不会这么想的,哪里听来的歪理啊?”
“我,我只是······”苏韶光的呼吸愈发急促,右手捂着自己的心脏,努力把情绪平复下来,“只是担心再失去你,我没法再承受那样的打击了。”
“有那么严重吗?韶光,我不知道那次对你······”
“有件事我从来都没有说过,现在就告诉你吧。本来那次调查结束之后,我是准备向你求婚的。”
“什么?”
林小鱼手里的花自由落体一般落在了草坪上,整个人像是被石化在那里。她不敢相信,自己当时的一个决定竟然改变了两个人的人生轨迹。望着苏韶光委屈巴巴的样子,她的心也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揪了起来,隐隐作痛。
“为了那个求婚方案,我准备了好长时间,也瞒了你好长时间。因为咱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对彼此那么了解。除了你,我从没有想过跟其他人共度余生。甚至我还幻想以后的家庭生活。但你一走了之,把所有的想法都给击碎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用道歉,真的,这是我当时的想法。现在你回来,说了刚才那些话,我求之不得,但是我害怕,害怕你哪天又会像三年前那样一走了之。那样的话,我可能真的就······”
“不会的,韶光,不会的。”林小鱼伸出双臂,猛地抱住他,把他的头放到自己的肩上,“我答应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再离开了。”
“那你要怎么证明呢?”他的鼻息喷在林小鱼的耳垂上,酥酥麻麻的。
“你想让我怎么证明?我就证明给你看啊。”她的眼神开始迷离起来,感受着苏韶光身上的气息,“不过我可告诉你,这周围还有人呢。”
“我知道,又不会做过分的事情。看你这个样子,应该不是为了报答我,不然的话不至于这么······”
“还什么人情?老娘都答应继续和你在一起了,还想让我怎么还?”
“哈哈哈,那倒也是。不过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都快忘了咱俩当初谈恋爱的时候是个什么状态了。”
“还能什么状态,如胶似漆呗,就像现在这样。”她说着把胳膊勒得更加紧了。
苏韶光感受到她的力道,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说:“你先放开好不好,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啊,是吗?”她连忙松开胳膊,关切地问,“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好久没被你这么抱过了,有点不习惯。”
“你就别装单纯了啊,当年都快腻成什么样子了,抱一下都算是最基础的了。”
“那除了这个,咱俩以前还做什么啊?”
“还做什么······”
正在林小鱼想着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脸很热,嘴唇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定睛一看,刚才还“喘不过气”的苏韶光已经搂住了自己的腰,肆意释放嘴唇的冲动,来探取内心想要的精华。起初她还有点抗拒,但没过两秒,身体就放松下来,手攀上苏韶光的后脑勺,往自己的方向施加力道。喉头上下动着,似乎在寻找曾经的那种感觉。
吻了差不多半分钟,两人才把嘴给松开。林小鱼摇摇头,轻快地吹了声口哨:“你还真是不客气,也不说一声。”
“当年不都是这样吗?怎么现在不习惯了?”苏韶光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喘着粗气,“别说,还是过去那个感觉。”
“那是当然,我又没吻过别人,便宜你小子了!”
“所以,我们一直都爱着彼此,结果这段时间各种装糊涂掩饰,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苏韶光刚想继续下去,突然发现面前的人消失了。周围一片漆黑,也看不清什么,不由得四下张望。直到自己脚下发出声音,他才发现,林小鱼已经躺在了草地上,正看着自己。
“快点起来吧,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了?”
“这里也没人啊,再说了,当年你问我要不要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咱俩不就躺在这里吗?”
“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还真是!”他顺势也躺在了草地上,就在林小鱼的身边,“正好重温一下学生时代。”
望着漫天的星星,他们静静躺在这片熟悉的草地上。鲜草的清香和花朵的方向萦绕在他们的鼻尖上,犹如一段美妙的乐章,庆祝这段重获新生的爱情。苏韶光深呼吸了一口,不仅是为了聆听这段乐曲,更是为了将这三年的所有委屈,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去。正如风信子的花语一样,忘却过去的悲伤,开始崭新的爱情。当然,人还是没有变,变得只是过去那些幼稚的想法。
“对了,韶光,陆明轩和师姐那里,要不要再找他们谈一谈,挽留一下啊?”
“薛涵情都那么对你了,你还要挽留她?”
“我是站在汀兰的角度上嘛,出于个人角度,还真不想和她多聊。”
“今天下午她跟我说的话,那意思好像是在汀兰争不过你了,准备单干了。”
“单干?哪有那么容易啊,咱们白手起家创了工作室,知道这里面的不容易,她又没创过。”
“那既然你想挽留,那就再试试吧。再怎么说他们也算是汀兰位置比较重要的配音,没那么容易解约。不管怎么样,明天还得亲自来办手续。到时候,咱俩再试试。”
“好啊,谢谢你理解我。”
“谢什么,帮自己女朋友做事不是理所应当吗?”苏韶光转过身子,看着林小鱼的侧脸,“知道吗,你这个角度看起来真的好美!”
“是吗?”
还没等反应过来,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吻了上去。两人彻底忘记了周遭的一切,纵情拥吻在一起,将体内压抑许久的荷尔蒙完全释放出来!不管过去有过多少的误解,也不管未来会面临什么。在这一刻,他们只属于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