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开富听出她不愿意帮忙的意思,忍住脾气,思考着说:“你毕竟能和他说上话,不管有没有用,总得试试不是?”
夏若勾唇笑了笑:“您毕竟是公司董事长,不管怎么样,我能不能进公司,您也是能说上几句有重量的话的,您怎么就不试试呢?”
“……”夏开富哽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夏若微笑地看着他,“亲爹,那是您女婿,要说什么,您亲自过去说咯~贺时瑾这人要面子,我是他妻子,又不是他妈,我管着他,多让他丢面子。别到时候,我什么事儿都没办成,倒把我这贺家少夫人的身份给作没咯~”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瞥了一眼夏青兰,捕捉到那一瞬间,她脸上精彩的表情。
下一秒,夏青兰便开口道:“姐,怎么会呢?那天我看姐夫挺疼爱你的,你的话肯定比任何人都管用!”
她才说自己管多了很可能会讨贺时瑾厌烦,下一秒夏青兰就劝自己多管着贺时瑾。
夏若心里不仅讥讽一笑,这个女人,为了成为贺家少夫人,真是够努力的,而且,她还挺清楚那是她姐夫的嘛~
夏若皱了眉头:“嘶~怎么说得你好像挺了解他似的,到底是我天天和他同床共枕,还是你天天跟他同床共枕呐?”
“……”夏青兰被她逼问得脸色涨红,有些事情摆在明面上来说,就会令人很难堪。
她摇了摇夏开富的手臂:“爸,你看姐说的是什么话?”
夏若:“我说什么了?我不就说了你的心中所想吗?哎,只可惜今天没有其他人在,要不然这一出豪门大戏,外人看着精彩得很呢!”
夏开富怎么能忍受自己心爱的小棉袄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他怒道:“夏若,你闭嘴!”
夏若转而看向夏开富,阴阳怪气地出声:“哦,我倒是还忘了,夏青兰要达成所愿,少不了您在背后支持,抱歉抱歉,忘了还有您的功劳!”
夏开富一口气血上涌,压了好几次才压下去。
现在只想拿着棍子把这个不孝女赶出家门,可是他事儿还没办成,他不能和她撕破了脸。
“吃饭了——”
恰在这时,虞丹琴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紧张的局面。
夏青兰也忙将夏开富扶起来,“爸,我们先吃饭,有什么一会儿再说!”
夏开富也懒得再和夏若多说一句话,怕被她气死了,挥了挥手说:“吃饭吃饭!”
饭菜都做好了,夏若岂有不吃的道理,她也跟着坐在了餐桌旁,端着碗就开吃!一点儿也不客气。
虞丹琴奇怪地看着心安理得吃着饭的夏若,她怎么可能有胆量坐在餐桌旁吃饭?
以前,她在她的方法下变得易怒易燥,常常安静不下来,并且,时常很害怕她,怎么现在却能够自然地和她同桌吃饭?
夏若吃了几口,问虞丹琴:“阿姨,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下毒了,你不敢吃?”
夏若开口便是雷人的话!
虞丹琴虽然没敢下毒,但是也被她突如其来地问话搞得一慌,“吃吃吃,当然要吃!”
夏开富表情严肃地吃着饭,听见了她们的谈话也不打算理会,就怕夏若再说出什么话来气他。
整个餐桌的氛围很奇怪,只有夏若一个人吃得起劲儿,其他三个人都像是没有胃口似的,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吃了没多久就放下了碗筷,饭桌上只剩夏若还在吃。
边吃还边夸:“诶,你还别说,阿姨这手艺就是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得抓住男人的胃!看来阿姨深得这话的真理,把这招修炼得很好啊!你看,让我亲爹,一不小心就踏错了脚,出了轨!栽倒在你床上了!还得这么个虽然丑但是会整容又聪明机智的大姑娘,一下就从私生女转成夏家千金贵女了,还把我亲爹哄得团团转。啧,人生赢家!”
说到最后,还很佩服地冲虞丹琴竖起了大拇指,让人看了真不知道这是在夸人还是在损人。
夏开富出轨这事儿还真不是她诬陷,夏青兰只比她小两岁,她八岁的时候母亲离世,后妈带着女儿进门。
这不明摆着的嘛!用屁股想都想得到夏开富就是出轨了,说不定在谋划贾家家产这件事情上,虞丹琴也是出了不少计策的。
虞丹琴和夏开富听着夏若的话,双双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要不是有事需要她,夏开富现在就想把她赶出去。
一顿饭,吃得大家都没什么好心情。
终于,夏若放下了碗筷,一拍手,说:“亲爹,话也说了,饭也吃了,该给的东西是不是得给我了?”
虞丹琴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听着父女两人的谈话。
夏开富也不想再和她绕弯子,直说道:“你如果愿意把我交给你的那件事儿办了,该给你的东西,一样不会少!”
哎哟哟,这是明着来了,不虚伪了。
夏若狡黠一笑:“亲爹,你这是打算和我谈交易了呀!”
夏开富沉默:“……”他今天必须把这事儿解决了。
夏若道:“我不是都跟您说了嘛!我说话不管用,既然你非得逼我,那我就只好让贺时瑾亲自过来见见他老丈人了!”
说着,她拿起手机就打了电话,“喂,干嘛呢?贺大总裁。”
夏开富见她真的打了电话,惊慌起来,忙让她挂电话,有什么事情好好谈,可是他又不能出声,只能用手势表示。
但是夏若表示看不懂,瞥他一眼又继续打电话,她听见那头传来冷酷的声音:“上班!”
夏若轻笑出声:“哟,这么努力呢?”
“有屁快放!”贺时瑾一点儿也不留情面。
夏若看了看旁边还在焦灼地努力请求她挂电话的夏开富,对话筒里说:“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儿?”
这话一出口,夏开富就停止了动作,静静听着两人的谈话。
其实,是其他三个人听着呢!
贺时瑾:“……”
夏若:“喂?还在吗?你又挂我电话了?”
贺时瑾顿了半天,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儿,问她:“你怎么了?”
夏若:“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就算不待见我也不能次次都挂我电话吧!拿我当什么似的!”
贺时瑾:“???”我什么时候挂过你电话?
夏若:“我在这个家真是一点儿地位都没有!”
贺时瑾停下手里的动作,关掉并摘下耳朵上的蓝牙耳机,拿起手机放到耳边:“夏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哪知道他这句话刚问完,那边就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时就是关机了。
夏若挂了电话后悄悄把手机放到桌子下并关机,然后对夏开富说:“亲爹,您看见了吧!其实我并不讨贺时瑾待见,让我帮你说话,真的不管用。”
夏开富似乎真的相信她的话了,他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钥匙,对夏青兰吩咐说:“去三楼最右边的房间,里面有个箱子,把那个箱子抱下来。”
夏青兰才亲眼看见夏若和贺时瑾恶劣的关系印证,这会儿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拿了钥匙就跑上了楼。
虽然夏开富知道了夏若和贺时瑾的“真实关系”,但他并不能对夏若做什么,就像夏若说的,他对她做任何事都是拂了贺时瑾的面子。
夏若不再作妖,安静地等着夏青兰把东西抱下来。
三楼,夏青兰打开最右边房间的门,一进门,她就被房间里摆放着的一幅幅素描作品给惊呆了。
这些素描作品都是随手而作,更像是练笔,不像是完整的艺术作品。
但只是简简单单的练笔,也能看出作品的主人有多高超的绘画技术,仔细观看,这画上的每一笔,两头尖细,中间较粗,并且线条与线条之间排列均匀,体现出一种韵律感,仅仅是线条的排列就能让人感觉到一种音乐的流动美。
怪不得人人都说贾晨蕊是百年难遇的天才画手,可惜的是这位天才画手只对珠宝首饰的设计感兴趣,若是她能一直钻研绘画艺术,恐怕她的作品将会被国家美术博物馆典藏,万世流传。
夏青兰翻看着这些作品,不禁回忆起小时候躲在角落里偷看贾晨蕊的场景,那时,她曾被这个女人的容貌和刻入骨子里的温柔和教养惊艳过,她觉得,这样的女人就是世间最美好的女子的样子。
她也曾不耻地觉得父亲配不上她,甚至觉得自己的母亲虞丹琴在她面前黯淡无光。
如果这个女人没有挡了她的路,她应该安静地在另一个地方继续保持着美好和纯净。
夏青兰走到父亲所说的大箱子前,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箱子,一眼便看见最上面仅存的几张设计图。
她定了几秒,颤抖着手将它拿了起来,目光灼热地看着设计图,几乎热泪盈眶。
怪不得,怪不得“世纪神”能成为一个世纪的“时尚神”!引得那么多名媛争相追捧。
这样的作品,即便还没有制作出成品,她已是喜欢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