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王一博在这三年里苦练了厨艺,一份简简单单的炒面竟然真让他炒出了香味。又或许来自于那条粉色围裙的激励,助他超常发挥。
当我悄咪咪去厨房视察的时候正赶上他的炒面出锅,然后便有幸见证了王一博把一锅面平均分盘后,又把自己盘里的面匀一小部分到哥哥盘里的全过程。
王一博猛一回头发现我正盯着他看,便放出一个威胁状的“凶狠”眼神,然后将手指放到唇边嘘了一下。
我自然懒得出卖他,但我觉得他可能在做无用功。因为和王一博分开后哥哥常常心情不好,工作又忙,食欲总是很差,连最爱吃的甜点也很少见他往嘴巴里送。
果然,哥哥吃前把炒面夸了又夸,等到真正开吃的时候却只是慢吞吞吃了小半盘。
其实吃饭的时候王一博一直在没底气地偷瞄,见哥哥没什么胃口,他便更加忐忑,试探着问:“怎么了,不好吃?”
哥哥摇摇头,无奈笑了笑,解释说:“没,很好吃,就是我吃不下。”
王一博听言先是诧异,继而想起什么似的紧张道:“吃不下?难道你又开始厌食了?”
原来哥哥在六年前与王一博拍戏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些厌食的迹象,后来被王一博说着哄着,强行纠正了过来。与他分开后哥哥的厌食症开始反复,曾一度瘦到脱相。经纪人甚至会逼着他吃一些营养剂,来维持身体正常运转。
“这样对身体不好,”看哥哥默认了,王一博当即皱起了眉头,他把盘子推到哥哥跟前,几乎是以命令的语气道:“再吃一点,必须。”
哥哥瞅瞅盘子里的炒面再看看王一博,没有办法,只好为难地往嘴巴里塞了一口。谁知刚咽到一半,他就忍不住就跑到卫生间呕吐起来。
王一博赶紧追了上去,谁知却被哥哥锁在了门外。我知道,久别后的重逢,他是不想让王一博看到自己呕吐时的狼狈样子。
呕吐声一阵接着一阵地传进耳朵里,让我倍感恐惧,只好和王一博一起在卫生间门外焦躁地踱来踱去。我特别想告诉王一博,其实哥哥已经不是头一次了,近两年来几乎每个月他都要忍受几次这样的痛苦。
如果王一博之后能多来几次,还会发现家里处处都藏着一些治疗胃炎的药物。因为进食不规律,又总是呕吐,哥哥的胃病也越来越严重。
许是听着哥哥那边安静了下来,王一博赶紧去接了杯热水晾着。然后他又找来蜂蜜,调了一点点进去。末了又想起什么似的,跑去冰箱拿出牛奶倒了小半杯,然后放微波炉加热。
我看着王一博这一通操作,发现二十七岁的他仿佛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他现在可以熟练下厨,而不是像当初那样故意当着哥哥耍宝。也真正懂得怎么照顾人,而不是表面上的嘘寒问暖。
哥哥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刚刚扑过冷水的头发还在滴着水,看上去狼狈又可怜。王一博则赶紧找来干毛巾,帮哥哥把脸和头发擦干。而哥哥就在原地呆呆地任他收拾摆布,一动不动。
只是在王一博要去放毛巾的时候,哥哥却伸手拦住他,然后轻轻地浅浅地将他抱住。王一博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然后也毫不犹豫地回抱住哥哥。
他们两个人就那样站在那儿,拥抱了好久。
之后王一博把看上去已经相当疲累的哥哥扶到沙发躺好,又帮忙盖好毯子。接着他又试了试牛奶的温度,然后看着哥哥喝下了一些。
“已经这样子多久了?”等到一切都安顿好,王一博才终于开口探问。
“就从……嗯,反正挺久了。”可能是呕吐的缘故,哥哥声音嘶哑了许多,很让人心疼。
“从咱俩分开以后?”虽然哥哥不想说,但王一博聪明地猜出了他省略的句子。
见哥哥没说话,王一博神情立刻紧张起来,说话间也不自觉带了颤音:“天,三年了!你竟然这样了三年!你身边人都是木头?他们就看你这样子不闻不问?”
“没有啦,身边也就刘姐知道得详细点,她跟我去看过医生。无非就是拿回些营养剂什么的吃着,也没见好。”然后他拍拍王一博的手背,半是解释半是安慰地说:“现在自己开工作室,一屋子人全靠我吃饭,也不能总休息吧。”
王一博回握住哥哥的手,眼中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那叔叔阿姨知道吗?”
哥哥脸上硬扯出两抹笑,故作轻松道:“让他们知道干嘛,到时候还不是唠唠叨叨。”
然而刚说完这话,他就默默把脸藏到了沙发靠背那一面。
王一博深吸两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却没开口。然后他摩挲着哥哥的手臂,淡淡地说:“我今晚不走了,留下来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