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秋天的午后,北京刚刚好是晴天,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于是我懒懒躺在窗台上,看枯黄的、被风吹干水分的叶子飘落在地。真是凄凉啊!一瞬间,我生出一种冲出窗户用我的利爪把这副风景破坏掉的冲动。
但我没有,因为我要做哥哥眼中温柔懂事、可爱迷人的果儿。我称他为哥哥,因为我拿自己猫龄跟人类年龄换算过,总觉得叫他粑粑是要吃亏的。所以不管平时他怎么以粑粑自称,说什么粑粑爱你的肉麻话,我一个眼神都不会给。
至于等会儿怎么称呼那个人,这个吧,等他来了再说。
他今天要来的,看到哥哥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今天要来。从早上起床我就嗅到他身上的兴奋感和慌张感,两只兔牙压根没舍得藏回去过,嘴巴里还念念有词。
害,神神叨叨的劲儿!真是无语。
吃完早饭他就禁止我进卧室了,我察觉到他是怕那人嫌弃我毛发弄得到处都是。中午时候哥哥煮了两个蛋,弄了些蔬菜沙拉吃。没动油没动火,该是担心身上染到油烟味。
那人进门的时候带进来一阵凉风,强烈的陌生感结合有点冰冷的神情,让我身上抖了三抖,飞速溜到沙发底下。然后,睁大我的圆眼睛窥探着。
“它不认识我了。”可能是我的动作不够利落娴熟,那人轻轻来了这么一句。语气平淡,嗓音低沉,和我记忆中差不多,却又多了几分沧桑感。
哥哥好像依旧很慌张,他嘿嘿假笑了两声,两只腿往前迈了三步,又退回来两步。
“你先坐呀!”他终于鼓起勇气开口,然后似乎看到那人穿着黑色衣服,他又补声道:“那个……沙发上已经吸过坚果的毛了,你放心。”
我看到王一博的嘴角抽动下,似乎有些不满。赌气似的,他并没有走向沙发,而是懒散地窝在了旁边躺椅上。
太劲爆了,我忍不住喵了一声,那躺椅可是除了窗台之外我的第二根据地啊,上面处处散落着我柔顺而富有光泽的毛发。可是他不近视啊。我瞟了眼哥哥,不禁产生了深深地担忧。
哥哥小声哎呀了一声,然后跑到储物间拿出他新买的白色小篮筐来。“你先把外套脱了放里边吧,我一会儿去给你把毛粘一下再烫平。”
“那裤子呢?裤子上也粘了毛,脱不脱?”王一博挑挑眉,饶有趣味地看着哥哥。而此时哥哥还举着篮筐,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
说实话,王一博这样子很欠揍。哥哥却好像因此放松下来,他把篮筐丢到王一博腿上,无奈道:“你够了啊,要脱就脱,一会儿我一起给你烫。”
王一博“喔”了一声,继而调侃道:“你还真是温婉居家呢!”
哥哥笑着摇摇头,片刻又不服气似的回他一句:“还好啊,没你不卑不亢。”
讲真,这话一出来,两人一猫都有些愣。就那氛围,我回想起来都要起猫皮疙瘩。
哥哥自觉说错了话,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耳朵起码红了三个色。最后还是王一博打破了尴尬,“客房还是那间吧,给我拿套你的睡衣来,我去换衣服。”
哥哥如获大赦,逃也似的去拿睡衣了,压根没发现王一博去的是他卧室。
趁着这间隙,我从沙发底下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然后我又跳到窗台上,发现外面的风小了一些,但还是有叶子在和树枝做最后的告别。在斑驳的阳光碎片里,我回想着屏幕外第一次见王一博的情形。
也是一个秋天,那天的天气也很好,我看到王一博在哥哥的耳垂上落下了一个吻,然后哥哥愣了一下,把他推开。
如今距离那个秋天已经过去六年了,距离我最后一次见王一博也近三年之久。我知道我所见证的是一段不寻常的感情,我也知道他们终究会再次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