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自始至终爱的人只是她。
可是若是她，为什么当年要将她送去监狱？为什么处处维护程家？
若是他深爱的是程雯芸，为什么和程雯芸订婚后从未留宿程家？也没有让程雯芸留宿过梧桐苑？
甚至这些年他都没有让程妍忆留宿过梧桐苑！
而且他还让梧桐苑的所有人称呼她为顾夫人。
“你告诉我，我在你的生命里，究竟算是什么？”程浅言继续追问，这一次，问得更加露骨，“你会主动吻我，你会受我威胁当着程妍忆的面吻我，你会逼着我做那些我不喜欢但是对我好的事情，你会抱着我睡觉，但是却从不越过雷池，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不碰我，是因为你嫌我脏，还是不屑碰我，亦或者你只是想为程雯芸守住一辈子的清白？”
她一声声一句句，问得那样直接，直接得一个点头或者一个摇头就能求得答案。
顾陌年宛如冰雕一般站立着，任由胳膊上的那只手越来越用力，如要掐破他的皮肤。
脑海里是那一句悠远的告诫：顾家少爷答应我，你不能碰她，不可以娶她，你发誓……
“你心情不好就早些休息。”顾陌年终究是没有给她一个准确答案，他伸手拨开了她的手，“今晚我睡客房。”
那一瞬间，程浅言玩如木桩，大脑的所有意识都消散无踪，整个人变得木讷起来。
顾陌年越过她，径直离开。
这一夜，有人失眠到天亮。
程浅言却做了一夜的梦，梦里她生日那天堆出的两个雪人都变成了真的，是王子和公主，他们牵着手在雪中跳着美丽的舞蹈，飘落的每一片雪花都为她们伴舞。
雪人王子捧着鲜花向雪人公主求了婚，雪花凝成的捧花洁白无瑕，在雪人王子求婚成功的那一瞬间，漫天的雪花宛如花瓣一样将他们包裹其中。
陡然回神，程浅言发现自己变成了雪人公主，对面的雪人王子朝她走来，他手里捧着雪花凝成的捧花。
可是，雪人王子没来得及跟她求婚，忽然雪人王子轰然炸开，雪花弥漫之中，再也不见了雪人王子。
或许，她注定是等不到自己的雪人王子吧。
次日一早，程浅言还未醒来，大厅外的花架下，陈芳将昨日的情形告诉给顾陌年。
她也只是知道程浅言接了一通电话后就开始闷闷不乐，后来还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她完全都回答不上来。
顾陌年许久都没有说话，最后回望望了一眼空荡荡的大厅，对陈芳说：“她要什么都满足她。”
“是，年少。”
转眼三月中下旬，天气回暖不少，枯枝上都萌发出了新的枝芽，小小的绿意点点，应该是要不了多久就能绿意满枝头了。
梧桐苑的院子里有些争早春的花儿已经开放，红红粉粉的，满眼暖意。
这日，梧桐苑来了一位新的客人。
“您好，我是言小姐的助理徐有，是言小姐通知我来的。”徐有自报名讳。
华宏不敢轻易做决定，于是联系了顾陌年。
顾陌年的回应则是：放他进去。
徐有被引领进入大厅，就看到程浅言正在看书。
“言小姐。”徐有走过来，将自己公文包里的文件全都拿出来，一一递给程浅言，“言小姐，这些资料我都已经了解了，并且和这位艾特罗总裁取得了联系，艾特罗总裁答应见面，见面日期定在三月二十九日，你看可以吗？”
“可以。”程浅言点头，“辛苦了。”
“不辛苦，都是应该做的。”徐有道，这段时间他也是没有再去鼎晟集团，程光海有联系过他，但是他心意已决，也就回绝得干脆。
“现在鼎晟的情况如何？”程浅言问。
“没有丝毫好转。”徐有道，“程董已经穷途末路，好像他和程夫人也彻底闹翻了。”
程浅言大致看了文件，随后尽数合上，她看向徐有，问：“徐助理，你说按照程董当年的丰功伟绩，将他赶下董事长的位置，过不过分？”
“言小姐定夺就好。”徐有道。
“隔了这么久，是该再去公司走动一下了。”程浅言说，见徐有已经起身，她又补充，“徐助理，我想去祭拜一下徐夫人，介意吗？”
“言小姐……”徐有诧异，万分感激，“要是她知道，一定会很高兴。”
“嗯，那走吧。”
程浅言喊了凌霄，三人一道下山。
华宏目睹三人离开，立即就给顾陌年挂了电话：“年少，少夫人下山了，凌霄有跟着，她要先去祭拜徐有的妻子，然后应该是要是鼎晟集团。”
车子行驶到了山下，程浅言让凌霄开车去了香蜡市场，买了一些香蜡纸，这才让凌霄开车往北郊墓园方向驶去。
只是不巧，竟然在墓园里入口处碰到了熟人。
程妍忆从墓园里出来，很显然是刚刚祭拜了程雯芸，一出来就碰到了程浅言。
“你来这里做什么？”程妍忆尖声质问，丝毫不见平日里的名媛风度。
她恨程浅言，恨不得将她扒骨抽筋挫骨扬灰。
程浅言冷笑着的看向程妍忆，宛如是在看一个可怜虫，她问：“怎么，你把这里买下来了，只有你能来？”
“我姐姐不需要你来祭拜！”程妍忆冷冷的说，“你滚，你不配站在我姐姐的坟墓前！”
“你可真是天真得太可爱。”程浅言笑，“你是想说，这里葬着的所有人，都是你的姐姐吗？”
程妍忆一下明白了程浅言的意思，瞬间尴尬不已，脸上神色难以言喻。
最后，她道：“程浅言，你休想回到公司！”
“是你，这辈子都别想回到鼎晟集团。”程浅言淡淡回应，不屑至极，“我手里还有股份，你有什么？副总不过是一个职位，说下了就下了，你以为还会等你回去？”
“你……”
程妍忆无言以对，她在公司快三年了，程光海之前有说要给她转股份的，可是到她被迫卸职都没有拿到股份。
如今程光海和他妈妈闹翻，天天夜不归宿，想必她也再也要不来一分股份了。
仅是这一点，她在程浅言这里就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