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浅言收回了手，又喝了一口柠檬水，这才说：“我要许喻卉和顾梓渊跌入深渊，永不见天日！”
仿佛是难以置信温柔的女子会处说这样的一句话来，顾陌年整个人都怔住，不解的问：“他们得罪你了？”
“这是我的事情，请顾总不要多问！”程浅言冷冷的说。
顾陌年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整个人都沉默起来。
“顾总不看看文件吗？”程浅言好心提醒。
顾陌年还在犹豫，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足以让程浅言说出这样的话。
最终，顾陌年杯中咖啡已经去了一半，他才伸手拿起文件，将里面的纸张拿出来，文件里有照片，有纸张，还有一些别的东西，比如U盘，比如信件，顾陌年看完之后，只觉得神经都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样，呼吸困难一阵窒息，以至于拿着单薄纸张的手抖开始不住的颤起来。
每一页，每一个物件，认认真真的看完，却是足足用了十来分钟，让人久久难以回神。
程浅言杯中的柠檬汁早已经空了，她看着对面心绪难以平静的顾陌年，悠然出声问：“顾总，震惊吗？”
是女子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来，他愣愣的抬起头来，仿佛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问着她：“这是真的？”
“顾总难道觉得，我平时很闲，要编出这样的事情来骗你？”
顾陌年却还是不愿相信：“你是怎么查到的？”
“我之前就已经说了，无意间查到的。”程浅言不愿细说，反而是问，“刚刚的交易条件，顾总想好了吗？觉得如何？”
顾陌年的手，一下紧握在一起，单薄的纸张生生被捏碎。
如果这是真相，那么他宁愿不要知道这个真相。
爱情和颜面比起来，究竟是什么最重要？
此时此刻，他已经彻底糊涂，已经彻底分不清楚。
“我会让他们都付出代价！”顾陌年的声音，近乎是从牙缝里面蹦出来的一样，阴凉无比。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我就等顾总好消息了。”程浅言起身，叹息一声，又是补充了一句，“顾总，节哀。”
这一次，又是她率先离开。
程浅言回到公司的时候，有些头疼，就窝在沙发上缓了一阵，夏牧容替她将一些文件分发完毕回来就看到她这样虚脱的样子，立即帮她倒了一杯热水：“你将文件给他了？”
“嗯。”程浅言点头，伸手捏着太阳穴，头脑胀痛，不知名的难受感，还伴随着一抹心疼。
忽然之间，她并不喜欢“感同身受”这个词。
有些痛有些苦，自己尝过就好，为什么要让别人也去品尝呢？
见她这样颓废的样子，夏牧容问：“你很难过？”
“我是不舒服。”
“看到顾陌年也经历这么一遭，你心里不舒服？”
“我是自己不舒服，我头疼。”
“你之前都没有头疼，现在见了他回来就头疼，你还是放不下他。”夏牧容得出结论，“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离开他？正好他爱你，你也忘不了他，在一起不挺好。”
“夏牧容你给我闭嘴！”
“我说的是事实！”
“你给我出去！”
“我是你的助理！”
程浅言怒：“我现在不需要助理！”
“我看你很需要。”
“你出去！”
“那我去找顾陌年。”
“你找他做什么？”
“聊聊你的不舒服。”
程浅言没好气的瞪向夏牧容：“你还债是这样还的吗？”
“好了不气你。”夏牧容道，“其实你也不用难过，一入豪门深似海，名门大家族都是这样，没有几个家里是清白的，顾寒和乔婉柔本来就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相互算计很正常，就算你不告诉顾陌年，谁又保证他未来不会知道？”
“只是我觉得你这样主动告诉顾陌年，已经很明显证明你对他的关心，你不想隐瞒他。”
“才不是！”程浅言辩驳道，“我只是觉得，凭什么要我妈一个人承受那些痛苦？”
夏牧容却是明白了什么，好奇问：“你母亲的那些事情，和顾家有什么关系？”
他很清楚，程浅言心中藏了不少的事情，除她自己无人知晓。
程浅言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直接打住话题：“我有些累，你自己去玩儿吧。”
“你不用管我，你休息就好。”
这一天，A市风平浪静，就像是暴风雨来之前的诡谲，就连夜空都透着深邃。
顾陌年这一晚喝了一点酒，意识却还清醒，他回到顾家的时候，顾寒正在大厅里看新闻。
前几日顾寒被气病了，昨日才回到家里，自己的两个儿子在公司内斗，他这个董事长镇压不住，只得听之任之。
今天下午的时候，许家那边出了一点事情，许喻卉回去了许家，就连傍晚的时候顾梓渊也跟着去了许家那边，此刻大厅里唯有管家站在一旁，随时等着伺候顾寒。
顾陌年带着一身酒气回来，直接就站到了茶几前方，挡住了顾寒的视线。
顾寒心情不好，没好气的问：“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要休息就滚上楼去休息。”
然而对于他的训斥顾陌年仿若未闻，依旧是懒散的站着，冷峻的容颜之上带着滔天的怒意，一双目光森寒瑟瑟，如同时要刺穿一切。
顾寒喝了口茶，也不见他让开，顿时生气，重重将茶杯搁置在茶几上：“顾陌年你又在发什么疯？”
管家见状，立刻上前：“年少爷您喝醉了，我扶您上楼休息吧。”
眼看他的手要伸过来，顾陌年直接将其推开，冷吼一句：“都给我下去！”
震怒的声音，带着命令，让人不敢置喙。
顾寒一听，顿时怒气，霍然起身怒道：“顾陌年你给我滚上楼去，听到了没有？”
“年少爷，您还是先回房间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早再谈，您都喝醉了。”管家也是好言相劝。
“我会滚的。”顾陌年朝冷冽一笑，没头没脑的说出这样一句，随后又是对管家命令，“所有人，立刻马上给我离开大厅，听到没有！”
掷地有声的命令让大厅里的帮佣们都傻了眼，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顾陌年发这么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