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琳是有工作要做的,但祝颜对她从事的工作完全不知,就像这个世界上还存在一个工种是祝颜完全不知道的工种,而海琳就从事这个工种,以前祝颜觉得海琳的工作就是监测自己被实验的数据,但是现在看来他还是太小看海琳的工作了,这只是她工作的一部分,甚至是因为需要这方面的数据她临时来取个数据样本。
而她真正的工作祝颜绞尽脑汁都想不到是什么。
现在的自己更像是一头猪,待宰的年猪,养着只等过年的时间到来。
所有故事都需要高潮,但是祝颜似乎迟迟等不到高潮。东部世界到底意欲何为?
生活太过于平凡,平凡的索然无味。
而就在这索然无味的生活中祝颜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这个纠缠过的量子是以什么为载体植入到傀儡的身体里的。纳米机器人,还是直接就是量子体,如果是纳米机器人的话,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自己脑中的纳米机器人其实就是被纠缠过的量子的载体,而有人黑进了这些纳米机器人,不断改变着这些机器人的程序以至于让这些纳米机器人虚构出了一个叫做莫无恨的人物。
而莫无恨又编造出了一堆的谎言来说这是另一个项目,似乎是个独立的项目,而且似乎也和量子集团有着密切的关联。
这两个项目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竞争的关系,所以导致了莫无恨想要帮助自己打败控制自己的“棺材”,可是即便是打败了控制自己的“棺材”,自己不是一样被他控制着吗?
两者都没有让自己痛苦,但是两者却要用自己的身体干一仗,就好像当年日俄战争一样,而自己的身体就好像是日俄战争中腐朽的清政府。
到后来连编剧部都不需要了,编造剧情让游客来体验完全是多余的,它们会在游客到来的第一个晚上,在游客的睡梦中将游客装进“棺材”。之后游客就这样被傀儡取代。
之后这些傀儡会无条件的将资产注入量子集团,无条件的为东部世界背书,以吸引更多的人去东部世界,他们成了东部世界的奴隶而不自知,这就是新时代的奴隶。
祝颜似乎是个例外,东部世界似乎故意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即便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又能怎样?揭露真相,没有人会相信的,众人皆醉他独醒,这就是他的痛苦,相比真相带来的痛苦,他真的希望他不知道这一切,即便他是傀儡,他也不想知道这一切。
真相往往是伤人的。
“你是所有奴隶里最舒服的一个,也是最痛苦的哪一个。”海琳端来一份早餐。
祝颜看着海琳,在想她真的是我的妻子吗?所有关系的建立难道只需要一段记忆吗?不管这段记忆是你的还是别人的,只要这记忆共同属于要建立关系的两个人,他们的关系就可以靠这段记忆建立。
但此时祝颜要思考的问题是海琳刚说的这句话。
还没有等祝颜仔细思考,海琳接着说:“别的奴隶都在努力的挣钱供养‘蚁后’,而你却因为知道了真相,没有让你努力挣钱供养‘蚁后’。但因为你知道了真相,所以你的痛苦比其他蚂蚁更加真实且孤独。”
“你不也一样吗?你也知道真相。”
“真相于我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我并没有真身和傀儡之分,即便是真身我也是这个样子,即便是傀儡身体我依然是这个样子。”海琳显得很轻松,似乎真相从来不曾为她造成任何烦恼。
“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祝颜羡慕海琳这样的心态。
“我是这样理解的,你也可以试试。即便没有东部世界把我们的身体,嗯,真的身体装进你所谓的‘棺材’里,你以为就没有人,哦,不对,应该说是神控制你了吗?人的所有感情、行为、思维、意识难道不是造物主编写的程序吗?而我们只是按照祂编写的程序运行而已,现在变成了它们控制我们。依然是控制,不管是祂还是它们。我们都是被控制的可怜虫而已。所以……”海琳说道这里不说了。
“所以什么?”
“所以用一句古诗词来说就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无论谁做皇帝都一样,神做皇帝也是要控制祂创造的人的,它们也是要控制我们的。我们生来就是要被控制的,这是宿命,至于谁做这个控制者不重要。当然因为它们不是神,而是我们创造出来的,所以我们有抵触心理也是正常的。就像外族统治者总是会受到强烈的抵触一样。这是心理问题。”
祝颜不想和海琳纠缠这个谁做控制者的问题,他现在更关心的问题是,既然他们让他这个奴隶不用努力挣钱供养“蚁后”,祝颜知道“蚁后”这个词是海琳形容量子集团的。那它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你说我是最舒服的奴隶,那它们想要我做什么呢?既然不需要我努力挣钱来供养量子集团,它们想用我做什么呢?”
“这个嘛,我也不清楚。你知道我们是一类人。你是奴隶,我也是奴隶,你问另外的一个奴隶奴隶主的目的或者想法,我怎么可能知道呢?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奴隶主。”海琳双手摊开耸耸肩。
“你这句话是废话,因为你知道我见不到奴隶主,甚至你也见不到奴隶主。我想它想故意营造一种神的氛围,你能见到造物主这个神吗?你见不到的,你到死都不可能见到这个神的,这不是人类的权限。所以它不会让我们见到它的,因为它是我们现在新的神。神、上帝、老天爷设置好的权限它也要设置好,它很会模仿。”
“你的觉悟能力很强,我想这也可能是它至今没有控制你变成一个只知道挣钱供养它的工具,还让你保持着独立思考的能力,说不定它需要培养一个哲学家,而你就是最佳人选。”海琳想了想,接着说,“也许它很寂寞,有时候想要找个人谈谈,虽然你见不到它,但是它却在你头上三尺(头上三尺有神明)随时看着你,听着你的心声,你的心声可能让它觉得很有意思。”
“那我岂不是变成了它的‘宠儿’了吗?”祝颜苦笑。
“那还真是集三千宠爱于你一身呢?”海琳也笑,只不过是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