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马场回到酒店，天色已暮。
整整三个小时的车程，陆萱一句话都没说，就一直出神望着窗外。
陆萱的手，冰凉刺骨。连霆烨能明显感觉到陆萱心情不好，和他在一起的压力，压的陆萱喘不过气。
从车上下来，陆萱像是没有灵魂的娃娃一样，任由连霆烨牵着走。两人从出差第二天开始，就已经换成了一人一间房，但陆萱现在这个状态，连霆烨实在不忍心把她单独一个人放在房间里。
于是，直接把人塞进了自己房间，“今晚就别过去了？”
陆萱点了点头，眉眼垂着，连目光都是灰的。
连霆烨叹了口气，揉了揉女人的头发，“先去洗澡？”
陆萱非常听话地往浴室里面走，但是她的状态特别不好，连霆烨都怕她能把自己淹死在浴室里。
他想拉住她，只是轻轻扣住女人的手腕，陆萱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被轻而易举就拽了过去。软绵绵的身躯砸在他的胸膛上，她却连声音都没发一点，仍旧是那副了无生气的模样。
连霆烨心疼得心脏发颤，捧着陆萱的小脸，“答应我，不要听别人怎么说，你就是你，不管出生如何，你都是那个最独一无二的，我最喜欢的陆萱。”
陆萱垂着头，一点都没把话听进去。她像是被人遗弃了很久的玩具，周身蒙着一层厚厚的灰。
“看着我的眼睛。”连霆烨强行把女人的脑袋抬起来，“告诉我我是谁？”
“连霆烨。”陆萱出声，“你是连霆烨。”
“嗯，我是连霆烨，是你的人。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是你的人。”
陆萱像是被刺激到了，眼底终于闪烁出星星点点的光芒。她盯着连霆烨看了好久，像是在确认着些什么。直到眼底蓄出眼泪，陆萱踮起脚，猛的吻上连霆烨的唇。
这个吻很用力，像是在求证，在核实。陆萱一边证明连霆烨是她的人，一边却在害怕地抖，她怕一切都是她臆想出来的，一切都是海市蜃楼，只要梦醒过来，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为灰烬。
陆萱吻的用力，吻的动情，眼泪从她紧闭的眼眸中，不可抑制地流出来，流进两个人紧贴的嘴里。
又苦又涩，像极了两人这段曲折的爱情。
连霆烨配合着陆萱的动作，用手掌着她的后脑勺，以实际动作告诉她。无论是他，还是两人的感情都是真实存在的，不会烟消云散，也经得起风吹雨打。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到中途的时候，连霆烨化被动为主动，一路带着陆萱往更深的地方探索，直到两个人的口腔中，都充斥着彼此的味道。
陆萱贴着连霆烨的胸膛直喘气，就听到男人道，“还记得吗？那天晚上，你就是这样和我交换口水的。”
陆萱终于感觉到了出麻木绝望以外的情绪，她又羞又恼地抬起头，“那天晚上我还做了什么？”
“你说你想亲我，抱我，还有睡我。”连霆烨故意这样刺激陆萱，让她找回另外的情绪，要是一直让她这么憋着，非得出事不可。
陆萱咬了咬唇，脸颊红了红，“我那天……真的这么做了？”
连霆烨垂着头，宠溺地看着她，“你亲了我。”
说着他埋下头，给了陆萱一个深入而窒息的吻，“像刚刚那样。”
陆萱被吻的脚步有点发飘，只得搂紧了连霆烨的脖子，张着发酸的牙关，却说不出话。
连霆烨把手绕到女人的背后，用力搂着她，“还有像这样霸道地抱了我一晚上。”
“那……还有吗？”
“还有什么？”连霆烨嘴角含笑故意问他。
“还有……”
说罢，她就踮起了脚，主动把自己的唇送上去。陆萱热情又热烈，面对爱人的投怀送抱，没有人能够拒绝。
事情发展的顺理成章，两人亲着抱着搂着，从床角倒在床上，从外套脱到内衬。
但他停下了，双手撑在陆萱的脑袋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赤红的眼眸中是难以掩饰的余念。
他喘着气，“差点被你骗了。”
陆萱盯着他，又一次把手环上了连霆烨的脖子，探起头，想吻她，结果被连霆烨躲开了。
“感情是很神圣而坚固的，你不必用这种方法来证明它的存在。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但我不会放任你用这种方式。我希望我们之间的每一次都是对方心甘情愿，都是两情相悦，你懂吗？”
陆萱摇头，冰凉的眼泪顺着眼角溢出来。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有很长，你想证明我爱你有千百种方式，不必选择最原始的这种。我不想我们的感情之中就只有这种最肤浅的交流，”连霆烨埋下头一点一点把她的眼泪吮吸干净，“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泪水这么苦。”
陆萱哭出了声响，她紧紧抱着连霆烨的脖子，像是撒娇一般将这些年所有的求而不得，所有的怨怼，所有的不安，通通都发泄得出来。
她一个人摸爬滚打，在这人世间踽踽独行了这么多年，以为自己无依无靠。没想到经受所有的苦难，是为了遇见更值得的人。
所以，连霆烨带着所有的美好温柔奔向她，虔诚地亲着她的额头。
“陆萱，我爱你。”
陆萱身体一颤，“你再说一遍。”
连霆烨又道，“我爱你。”
“我还想听。”陆萱像个讨要糖果的贪婪小孩。
“一辈子很长，”连霆烨偏头亲在她的嘴角，“我会爱你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