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黎沅沅不是很明白周谏之说的是什么。
她想了想,试探地问道:“我母亲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周谏之看了看黎沅沅,眼神很悲伤。
“沅沅。”他叫了她的名字。
黎沅沅看着他,看不懂他眼底复杂的神色,她只问:“你知道的,对吗?”
周谏之点点头。
“那你会告诉我吗?”她继续发问。
周谏之沉默了。
这就是不会说的意思了,对吗?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周谏之会是这样的表情?
两人沉默了很久,整个咖啡厅包间里一片寂静。
最后,是黎沅沅先开了口:“和他有关……对吗?”
周谏之没有说话。
黎沅沅盯着他看了很久,她紧握着的拳头微微发抖。
“沅沅,不是你想的那样,承夜他没有坏心,一切只是其他人的别有用心。”大约过去了五分钟,周谏之说道。
他悲伤地看着黎沅沅,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中有一个卑劣的想法。
他想,现在的她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他告诉她,江芸是承夜害死的,那么他们之间是否会有芥蒂,而他……是否也会有机会,得到她?
可是最后他还是打消了那个想法。
厉承夜是他从小到大的兄弟,而她是他最爱的人,既然他已经决定一辈子当她的守护者,那么,就不要让她伤心。
“唉……”周谏之长长叹了一口气,悲哀地看着黎沅沅,说,“这一切牵涉太广,一会儿解释不清楚,其实,你可以去问问承夜,我想,他会和你说得很清楚。”
黎沅沅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唇。
周谏之明白她的意思,他说:“你妈妈不是承夜害死的,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黎沅沅这才收回了视线,她怔怔地看着手里已经冷掉了的咖啡,神色悲伤。
“对不起。”她难过地说,“我不应该逼你。”
在刚刚那一瞬间,她忽然就很想知道,心里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她要明白一切。
虽然她还没有记起曾经的事情,可是对于江芸的事,她的这一具身体,似乎永远无法释怀。
“没关系。”周谏之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沅沅,我都明白。”
黎沅沅看着周谏之握着她的大掌,她明白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挣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太累了,她一时没有动。
周谏之看她没有挣开,嘴角也微微扬起。
……
咖啡厅楼下。
安森从后视镜里看看坐在后座的厉承夜,欲言又止。
夫人和周少上去已经有两个小时了,他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下来?
“厉总,要不我让人上去看看?”安森开口说道。
后座的厉承夜没有回答,他的席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似乎正在处理什么事情。
安森弱弱的闭嘴。
从看到夫人和周少离开后,厉总就让他开车到了这里,也不干什么,就在这里等。
这完全不是厉总的风格啊!
眼看着厉总周身的气场越来越浓烈,安森觉得有些害怕,他认为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而后座上的厉承夜看似在处理事情,可是其实……他眼前电脑上空白一片。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他的心情也愈加复杂。
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他应该去找她吗?
或者是……他应该多给她一些信任?
可是……
他抬头看看一边的咖啡厅,忽然,他的双眼一眯。
……
黎沅沅和周谏之结束了谈话。
他们说了很多,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周谏之在说。
说一些往事,和一些这些年来的趣事。
除去了一开始说的,关于黎沅沅母亲江芸的事情,他们谈得很开心。
黎沅沅觉得,在周谏之的面前,她能很放松。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在这个城市里,她并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任何可以谈心的人,特别是现在她的身份很尴尬,许多时候都要保持警惕。
这样的感觉让她很累。
可是在周谏之面前,她似乎不需要顾虑这些。
莫名的,她对他就是有一种奇特的信任感。
“我送你回去吧,你离开太久,承夜如果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或许会不开心。”周谏之笑着说。
黎沅沅正准备点头,然后,就看到了从一边车子里出来的厉承夜。
莫名的,她忽然心中一紧,有一种偷晴被发现的紧张感!
厉承夜走到了他们的身边,随着他的靠近,黎沅沅的心也越来越紧张。
其实她刚刚和周谏之其实什么也没有做,可是她还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在她的面前站定。
她能感觉到到他在看着她。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了手,大掌在她的面前摊开。
她看着他的大掌,抿了抿唇,她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里。
他握住了她的,把她带到了他的身边。
像是一只听话的宠物,出去玩了一圈,最后又乖乖地回到了主人的身边。
周谏之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的眉心微紧,不同意地看着厉承夜。
而厉承夜也漠然看着他,漆黑的眼底不带一丝情绪,可兄弟多年,周谏之知道,厉承夜不开心了。
“沅沅只是和我喝了个咖啡,我们五年没见了,说的话就多了一些。”周谏之想了想,还是解释道,他不想让黎沅沅难做。
“嗯。”厉承夜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黎沅沅的脑袋,对她说,“回去吧,晚些儿一起去接小昱。”
黎沅沅偷偷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飞快地低下头,她点点头:“嗯。”
然后她又看了一边的周谏之一眼:“那我们先走了,谏之,下次再见。”
周谏之点点头,对他们微笑。
厉承夜握着黎沅沅的手更紧了。
她感觉到了,可是却不敢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他一起回到了车子里。
而周谏之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将一颗疼痛的心深深藏起。
回到了车上。
两个人坐在后座里,可是却坐得并不近,一个人在一边,两人之间似乎隔着一道天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