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觥筹交错,酒肉声色。
“这酒甚好!”陈皇称赞着。
“是康亲王府上酿造而出的酒,便是最近风靡京师的香水也是出自康亲王府。康亲王果真是匠手妙心。”太师也出言附和称赞道。
太师今日可太过异常了,酒肉欢愉之下,群臣们莫不各自思量。
“哦?皇弟真是天资独厚,”陈皇笑道,“可都是皇弟亲手所造?”
康亲王应道,“非也,皇兄谬赞。这只不过是府上一些工匠所致罢了。便如这酒,我有岂会酿造?只不过是请了几个酿造师傅费些心思研究,然后我拿出来搏些银两罢了。”
“那这升天之物?”陈皇正对着殿门悬于空中的热气球,问道。
“也是匠人所造,臣弟在旁边出了些不成主意的主意。”康亲王打趣道,“便例如,在这篮子下为母后挂一幅横幅,臣弟所做的也就如此了。”
“那朕若是有机会可是要见一见这巧夺天工的匠人。”陈皇品着酒,说道。
康亲王不言,瞧了眼正在后方坐着的唐宁,正欲退下,却见冯太师言道。
“康亲王经商能力实属令老夫敬佩,便只不过短短数日,已筹集几近百万银两,朝廷索要的赈灾银,王爷更是一文不少可,反倒还赠了老夫五万两白银。老夫在此,可替灾区百姓,多谢康亲王!”
康亲王警惕着,心知他必然会发难,却也不知道他从何处入手,也不知何时发难,故而只得故作不知,端起酒杯,受了冯太师这一杯酒。“太师言重,太师常年鞠躬尽瘁,为天下计。小王看在心里,又岂能独享安乐?”
“五万两白银,若是能让太师少费些精力,我康亲王便是为了太师,数地奔波再多挣些银子交于太师又何妨?”
“王爷此言差矣,不是交给太师,而是交给朝廷。”太师亦是咬文嚼字,不想在此关头惹上是非。
“是也是也,小王说错了话,还望太师海涵。小王自罚一杯!”康亲王掂酒便饮,这份举止,倒真的像是‘廉颇相如’一般。
群臣虽不知二人路数,但仍不明觉厉,只是觉得诡异异常。
“不过,”太师语调一转。
康亲王正掩面而饮,听此言眉头一挑。唐宁宋哲以及唐尚书也不由得心中一紧。
“康亲王说是将银子交于朝廷,其实只不过绕了个圈子,最后仍交由康亲王保管罢了。”冯太师和善笑着,敲不出恶意。
康亲王也勉强笑着,反问道,“太师何以谓此?”
太师几声轻笑,便权当打趣一般,“王爷请想,王爷本就掌管陛下内库银两,而如今又兼居户部侍郎,户部向来掌管天下国库,而却由如今王爷的亲家如今的唐尚书掌管。”
“若是这样想来,王爷向朝廷献银,便是从内库拿出银子又丢进国库罢了,又何尝不是从王爷的一个口袋拿出,然后又丢进另一个口袋?”
冯太师边说边模仿着‘探囊取物’的姿势,“如此说,老夫所说的‘最后仍有康亲王保管罢了’岂不是不无道理?”
太师拈起一杯酒,微抿一口,佯装祝贺道,“康亲王有如此日进斗金的本领,又执掌国库内库,想来也是大才得用。”
“康亲王如今可谓是执掌天下财权!想来,便是当年的‘王畅’也不如王爷你啊!”
冯太师话音刚落,便有一小官不禁如此,一个抖落,‘咣当’一声铜杯掉落在地。
周围一时寂静无声。
陈皇皱眉,手中所掌的杯中美酒一滞,荡着涟漪。
且不说这一句‘康亲王如今可谓是执掌天下财权!’听来其中多让人心生异议,便知说最后一句‘想来,便是当年的‘王畅’也不如王爷你啊!’已经有些太过于直白。
王畅何许人也?然是往朝史书上早已殆殁的人。这本与康亲王无所关联。可是,那王畅精于经商,长久之后,家财万贯富可敌国。最后,天灾爆发,王畅趁机广散钱财,招募甲士,竟在短时间之内募集甲士数万,浩浩荡荡直奔当年京师。
若不是后来当年王朝皇帝英明,便真的让他一个商贾起势的‘有钱人’造反成为了皇帝。
王畅尚不如康亲王,便已经募集甲士数万,那如今康亲王执掌国库、内库天下财权,又当如何?
百官一滞,猛吸口凉气。
骤起十万甲士,反手之间直奔宫廷!
百官一时颤栗而寒,瞧向那满目和善笑意的太师,和被陡然犯难而暂且惊讶发愣的康亲王。
康亲王心知太师会陡然发难,但只以为他会拿‘唐晚晚’之事要挟,却不想他竟然会说出如此直白的暗示!
“太师说笑!”康亲王勉强镇定,强颜欢笑道“王畅乃是为自己赚钱,而我身为皇弟,只不过是为皇兄照理银子罢了,这些可都是皇兄的银子,皇兄要想要,随时都可拿去,小王只是保管而已。”
康亲王有意无意的试探着陈皇的反应,唐卓唐宁瞧向陈皇,百官也随着康亲王的话齐齐明里暗里的瞥向陈皇。
“皇弟说的胡话。”
陈皇略一沉默说道。这一句话,可是令康亲王脸上颜色好看不少,百官也顿时内心放松许多,但或是失望,或是侥幸。
陈皇有意无意的看着太后,笑着说道,“既是你我兄弟,又何况你精于理财,此职位非你莫属。”
“荒唐!”太后训斥着。
百官莫名威压。
太后朝康亲王说到,“你说的太过荒唐,还有你。”太后朝向陈皇,劝道。
“国库乃是一国百姓,地方朝廷的银子,岂是一人之财!那内库也并非你皇帝一人的银子,若是国库空虚,内库就必须拿出银两顶替,这是你作为皇帝当知晓的。你兄弟二人切要记住,国库内库,没有一个是你们的!”
“是,母后教训的是。”康亲王紧接着表明着立场,“国库内库,儿臣从来没有觉得是自己的。”
陈皇拱手道,“儿臣亦是,明者治国,岂心困于财?此道理,儿臣自然谨记,还请母后息怒。”
太后凌厉一瞥,将朝中大臣的表情收入眼中,最后独独瞧向太师,轻哼一声,颇有深意的说道,“兄弟毕竟是兄弟,有些外人说得多了,那便是挑衅事端了。”
“我累了,今日寿宴我甚是满意,你兄弟二人俱是有心了。接下来,便有你二人主持吧,哀家先回去歇息了。”
“儿臣恭送太后。”陈皇和康亲王赶忙来到太瘦身边将其扶起。
“臣等恭送太后!”大臣们齐齐起身,呼声雷磊。
太后被二人扶起身,尚未离开尊位一丈。
“且慢!”冯太师突然拦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