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说来赶巧。
我在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前来拿茶叶的司雨星君,彼时这人的马车还没挺稳,我冲着这人拱了拱手,也来不及解释,说了句得罪了,便提着他的后脖领子,一路上的撞见的云彩被灵诀打的稀碎。
因为速度太快,司雨被风吹的睁不开眼睛,他有心撑起灵力给自己挡着点,不过每每总是这灵气还没聚齐,就被天上的异物给吹没了。
我因为着急,也没来得及注意,等到了梧桐山,就看着司雨一脸的生无可恋,翻着死鱼眼,双手自然的下垂,本来飘逸的刘海,这会子也支楞八叉的高高竖起。
梧桐山上浓烟滚滚,我没来得及去找抒弋,便直接冲着后头的梧桐树冲了过去。
凤凰族里有自己专门的施水处,毕竟地处树林子里头,他们也怕偶尔会有祸事。
我带着司雨赶到的时候,这边的大火已经算是扑灭,还有零星的火苗在那些干枯的树枝上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司雨看着这阵势估摸着也明白了,他也没有说话,只是僵硬的同手同脚的把后脖领子从我手里拽出去,随着那些施水队伍,进行紧急救援。
抒弋也在这里,这姑娘估摸着已经睡下了,现今就穿了件薄薄的单衣,外头简单的披了件外套,长长的头发散在身后,看起来柔弱的很。
我目送着司雨离开,然后冲着抒弋走过去,短短几步,我已经想好了安慰的话,不过就是一颗梧桐山,虽说岁数大了些。
若是族里当真怪罪,我便去大荒山里头重新再给挖一颗,省的抒弋回头因为这个吃不好睡不好,这不,不过几日没见,这姑娘连背影都比以往脆弱了。
我心里想的多,这边刚刚靠近抒弋,就听着这位缥缈的圣女,吐露芬芳。
“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来老娘的地盘撒野!!大晚上的不睡觉,真当凤凰是日夜两栖动物啦!!特么的!!等老娘逮着他!!眼珠子都给他抠出来!!”
哦,对不起,这位柔弱且脆弱的圣女姑娘,打扰了。
我在后头背着手,一脸的无奈,约莫是叹气的声音有些大,抒弋回头看着我,还一脸的惊喜,不过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差点被烧了老窝的灾难,所以这份惊喜和惊吓缠绕在一块,看起来丑的很。
我就戳着她的鼻子笑话她,这姑娘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嘴里嘟嘟囔囔,约莫就是说我不来便是不来了,一来就说这种伤她的话,也不晓得这么多年,她是怎么忍受我这个讨人嫌的性子的。
这姑娘说话归说话,可是看着我刚起床时候穿的衣裳,还是不耽误她直接拽掉自己身上的外套,然后跟个老母亲似的,絮絮叨叨的给我穿上。
趁着我伸袖子的时候,这货还得空给我整理了一下衣领子。
我也不动弹,随着这姑娘折腾,讲真,如果不是因为我少了情丝,怕是就冲着抒弋对我的宠溺,我都得给她当填房。
抒弋生的很美,这些年我见过形形色色的很多人,可是单论长相这块,怕是没有几个能同抒弋相提并论。
这姑娘给我穿好了外套,而那边司雨随同众人也回来了,除了树林里还有浓烟,估摸着火都扑灭完了。
就看着造型本来就落魄的司雨,这会子抹的脏兮兮的,更是显得些许猥琐。
抒弋就看着司雨眼神有些奇怪,我在后头拿手指轻轻戳了戳这姑娘的腰眼,抒弋立刻明白,然后扬着一张笑脸,说是司雨星君辛苦了。
这边就要安排人去住下,毕竟忙活了半夜,司雨脸色还是僵硬,不过还是扯了个微笑,他的袖子里有嗡嗡嗡的振动。
频繁的很,彼时我们并不晓得那是什么,就看着他拱了拱手,说不用了,家里夫人催的急,这就回去了。
而后我才明白,合计这人的袖子里,装的是能连接两个空间的法器,这还是文曲星君琢磨出来的。
他见天的琢磨那些情爱大作,有时候对于男女主之间的捉奸没办法很好的描写,于是就自己拾掇了很久,弄出这么个玩意。
神界里有很多的仙君都买了,就是用了用来联络,我那五方肆里也有一个,不过因为有山海镜,所以不怎么常用。
而司雨星君在同抒弋告别完之后,又冲着我拱了拱手,说是茶叶等日后夫人有空再去上神那里取,今个倒是不急。
想来这人也晓得,我这会子得在梧桐山陪着抒弋,约莫也回不去,我便点点头,再次同他道了谢。
我同抒弋在外人面前端的是一身正气,这边刚刚到了抒弋的屋子,大门一关,就看着这姑娘龇牙咧嘴的掐着我的脖子。
“音狗子!!你给我从实招来,司雨怎么晓得梧桐山着火的!!特么的!!是不是他搞的鬼!!”
诚然这姑娘粗鲁且不文雅,可是在我和司雨同时出现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的是司雨出现的奇怪,而从没有怀疑我。
我就抱着她的胳膊,艰难的把我脖子拯救出来,然后才应了一句,“不是,是我……”
“是你……”
我话还没说完,抒弋就挑着高高的眉毛,声音瞬间低沉了好几个度,仿佛怕被外头听见。
而没等我解释,抒弋咬了咬嘴唇,神色怪异,“你说你,好好的跟个梧桐山置什么气,我还得去给你收尾,妈的,不知道族群里那群老家伙出什么幺蛾子,不过放心。”
这姑娘一身单薄,明眸皓齿的美好模样,偏偏跟个女大王似的,她就拍了拍我的肩膀,如同一个护崽子的母老虎。
“烧了就烧了,出事我给你兜着。”
抒弋屋子的里间同五方肆里的摆设有些像,我们俩喜好的东西差不多,往日里我在三界乱跑,遇着好看的也会给这姑娘带一份。
我在茶桌上倒了一杯茶递给抒弋,她忙活了一晚上,嗓子都快哑了,还得絮絮叨叨的替我着想。
而接过茶盏的抒弋,眼神里带着一切交给我的自信,仿佛我这杯茶是用来贿赂的似的。
“不是我,不过同我有些因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