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里,那位本来云淡风轻的黄老还破了功在那里哭天抢地;这厢里,游曦已经收笔封墨,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模样与秦红颜一起退到了一旁。
满屋子端着长枪短炮的记者都更是看傻了眼,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是拍难得破功的黄老还是满脸不屑一顾的游曦。
那表情,仿佛在说“我家厕所里都是吴道子,顾恺之的真迹,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懂哥个屁?”
几个女记者小妹这时候已经眼里泛起了星星,眼里的迷妹之色已经溢于言表。
这种艺术品发布会不似明星签售会,愿意来的除了被逼无奈的狗腿,就是肚子里真有点文墨的文青,那文人浪漫起来多惊世骇俗不说,浪起来那绝对是原地起飞。
什么司马相如琴挑卓文君啊,什么太白诗仙追美人追到掉进湖啊……秦红颜看着为自己出头万众瞩目的游曦,痛快之余莫名其妙的多了点危机感。
不对啊,自己和他好像是假装情侣,并不是真情侣来着?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绝对有问题!”一旁的秦奇愣了一会,忽然蹦了起来,就要跳过来质问游曦。
游曦默默阻止了要开口的秦红颜,微微一笑:“我有什么问题吗?”
“你……你!”
秦奇义正言辞,
秦奇声色俱厉,
秦奇字字铿锵,
秦奇……憋出两个你“字”来。
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变成了网络小说里的龙套杂鱼,而且铁是一个反派龙套,给主角装逼打脸用的工具人。
虽然很不爽貌似这个叫游曦的乡巴佬已经扮猪吃虎成功了,但是,作为秦家年轻一代的二号人物,秦奇敏锐的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
而且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黄老对自己面色不善的表情,这是只要自己在敢对游曦不敬就要一转攻势,成为这个穷酸鬼的帮手的节奏啊!
mmp,这下子可就尴尬了!
往人身上泼脏水找茬也是要讲道理的啊,方才游曦除了磨墨不是自己动手,整幅画作都是亲力亲为,难不成自己要说刚才他是大仙附体,请了代笔?
那这样自己可真是一个大呆逼!
并不知道自己发现了实情的秦奇眼珠子一动,话锋忽然一转,忽然尬笑起来。
他努力的拍着游曦的肩膀:“你这个兄弟的问题可真是太大了啊,居然藏的这么深。没想到我们小小的丰城能有你这样的大画师,有幸见大作问世,真是秦谋的荣幸啊,简直想要长留此画在身边,早晚鉴赏,陶冶情操啊!”
黄老这时候也走了过来,点头道:“老夫一向自持出身修养,自认为丰城一界,文脉画坛也算是独领风骚,没想到今天却是见到了小友……游大师,才知宇宙之大,英雄出少年啊。”
秦奇见黄老帮自己解了围,刚要松口气,却又听黄老说道:“老夫本想买下秦大师的神作细细品赏,学习一二,但是今天既然秦贤侄也动了心,老夫自然不能以大欺小,就为二位做个见证,算是一起结个善缘吧。”
秦奇看着黄老神采奕奕的脸上写满了“哥们尽力了”的表情,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你大爷啊,不用,真不用啊,你别割爱啊!
秦奇真的快抓狂了,今天游曦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毁了他和父亲的所有计划,他早就恨死了游曦。
他那副破画,秦奇没有当场撕票,已经是给了黄老面子,方才只不过是随口一提,没想到黄老还真要自己出钱买下这幅画日夜欣赏?
日夜如厕,
自己拿来当厕纸还差不多!
不过这当然也就是想想。
这幅画得到了黄老的高度称赞,甚至评价远在今儿自己父子二人带来的名家之作,买来当厕纸爹放的过娘也放不过,他转手卖了就是。
现在的秦奇只能心里祈祷,这个看似土包子的家伙,不要狮子大开口才好。
其实这个问题也难住了游曦。
他懂个屁的画道啊,自己就是个送外卖的,以前解决温饱就很难了,现在解决家庭关系也很难了,哪有空关注这些,不过还好,他身边还带着自小就从画斋里长大的女人的。
红颜在侧,问价我有!
“红颜,这幅画作是在你家问世,你说个数就好。”游曦继续表演着云淡风轻,轻轻把球传给了秦红颜,而后者和秦奇,却是一通刷的红了脸。
不过一个人是羞,一个人纯粹是气的。
整个秦家,除了秦父,还没有人直接称呼秦红颜的名字。
游曦这家伙,算是头一份了。
没有反驳这个称呼,秦红颜认为游曦将为黄老高呼神作的画让自己议价,那是莫大的信任,心里感动同时,又对这个文武双全的小送餐员有了更多的欣赏。
而且……他现在是自己的假男友来着,这样似乎也不错。
而秦奇,他现在已经满脑子都是:“他居然叫她红颜,我都没这么叫过。”
美女皇帝掌握一家公司都是杀伐果断,此时更不是一个会扭捏推脱的主儿,她也不理会发狠的秦奇,这时候只见她素手清扬,五根好看的手指张开,对着秦奇,比了一个数字五。
“五万?虽然是画仙之作,但我毕竟无名,也不亏?”这是还在装淡然点头穷酸鬼游曦。
“擦,五十万?这即使对本公子也不算是小数目了,不过咬咬牙也可以接受!”秦奇一咬牙,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的黄老。
黄老当即豪气的一拍桌子:“好!五百万就五百万,秦姑娘和游小友果然都是一对爽快人!秦奇,老夫告诉你,我家厕所里都是吴道子和顾恺之的真迹,老夫可是玩这些东西长大的,你这波啊,绝对不亏!”
“嘎!”
“嗝!”
“嘤咛!”
桌边的三位小友,忽然整齐的抽了一口气,险些晕倒。
“大爷的,居然真有人土豪到在厕所里挂顾恺之和吴道子的真迹!”某看透了资产阶级罪恶的游某人一边狂喜一边悲愤道。